第五百零五章 甘奇百萬貫,相公請放心

大遼太子耶律浚要做傻事了,人生下來便是千般萬種,有人聰明有人傻,有些時候聰明與傻的界限很模糊,有時候這個界限卻又很清晰。

比如此時,在地上哀嚎卻毫不反抗的耶律乙辛就是聰明人,甚至這痛苦的哀嚎都有他故意的成分。

又比如,這個十多歲的太子耶律浚,就是傻乎乎的代表,卻還不自知,甚至自以爲比其他人都聰明,甚至比他老爹耶律洪基都聰明,因爲他覺得自己看透了老爹沒有看透的事情。

門外的護衛,得了太子之命,就得幹活,地上跪着的耶律齊明,乃是耶律乙辛的心腹之人,關係極近,就是耶律乙辛的侄子,他此時滿身是血,吊着一條手臂,自然也聽到了帳內太子殿下的命令。

耶律齊明面色大變,倒不是慌亂,而是急了,他開口喊道:“殿下,微臣何罪致死啊?”

帳內傳來冷笑:“哼哼……何罪致死?若不是我皇寬仁,爾等這些喪權辱國之敗將,偌大燕雲,盡喪爾等之手,哪個不是死罪?”

那些要聽命殺人的護衛,倒也沒有當機立斷說斬就斬,主要原因是面前圍了許多人,一個個面色不善,甚至有人的手都握在了刀柄之上,這才使得他們稍微有些望而卻步。

耶律齊明據理力爭:“殿下,當初燕雲之戰,殿下也在燕京之中。燕雲有失,再如何要怪罪,也怪不到我家樞密使身上,那十萬大軍乃是北院樞密使耶律仁先葬送的,殿下憑什麼把這些罪責都怪罪到我等身上?”

帳內太子的話語頓了頓,並未立馬答話,不過他還是說道:“燕雲十幾萬大軍,如今就剩得你們幾個殘兵敗將,燕雲之失,便是你們這些南院之兵作戰不利,如何無罪?若是你們英勇善戰,燕雲又豈會失去?”

“殿下,話不是這麼說的……”

“住口,此番本宮審的是耶律乙辛大同戰敗之罪責,莫要多扯,你敢爲耶律乙辛這般賣國求生者求情,必是其同夥之人,便也同罪於此。來人,還不動手?”

耶律浚有些氣急敗壞了,倒也不是他非要殺耶律齊明,而是此時局面有些僵持不下,這般痛打,耶律乙辛竟然還不招供,那就得來點狠的嚇唬一下耶律乙辛了,否則耶律乙辛都不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還真以爲堂堂太子殿下不敢殺他。

怎麼嚇?先殺個人給耶律乙辛看看最合適不過,耶律齊明出來得正好,算是撞在了槍口之下。

太子再次下令,帳外的護衛也唯有在衆人噴火的目光中往前而去,刀一抽,便要把頭前跪在地上的耶律齊明斬殺當場。

耶律齊明站起來了,他大聲問了一語:“殿下,這可是陛下的意思?”

太子很是生氣:“是陛下的意思又如何?不是陛下的意思又如何?本宮乃堂堂太子,還奈何不了你這般小小軍將了?”

耶律齊明連退幾步,退到許多殘兵敗將之中,口中怒道:“若是陛下的意思,我今日便引頸待戮,若非陛下的意思,那我便不死!”

耶律齊明,豁出去了,不是他要豁出去,而是事情逼着他豁出去。卻是這耶律齊明,當真還有一腔忠誠熱血,上午,那關口城頭他捨命去爬了,也從城頭之上摔下來了,此時一條手臂斷了成了幾截,連正骨醫治都還沒有來得及,唯有弄根繩子綁一綁,吊在胸前。

所以耶律齊明是忠誠的,遼有遼的忠臣,宋有宋的忠臣。

若是皇帝要他死,他此時認了。

若不是皇帝要他死,狠話他不敢亂說,他只說自己便不死。

“反了反了!”耶律浚從帳內快步走了出來,左右一打量,便立馬知道哪個是耶律齊明,擡手一指:“大膽,本宮乃是太子,是未來的皇帝,你想幹嘛?耶律乙辛在本宮面前也只得乖乖捱打,你還想與本宮動手不成?來人吶,上前去,殺了他!”

太子當面,一衆護衛頭皮一硬,照着人羣就往前衝,這耶律齊明,還是得殺!

不想此時耶律齊明不退反進了,兩步又從人羣中衝了出來,手中一柄腰刀橫掃而出,瞬間連斬兩人倒地,目光通紅,口中大喝:“誰來送死!老子便是死在這裡,也要拉幾個墊背的,誰有膽,來!”

周邊無數南院敗卒,拔刀的好幾個,未拔刀的也有許多。

但是場面卻出乎了耶律浚的意料,因爲面前所有人都往前涌來,又把耶律齊明裹在了其中。便是無數人說道:“太子殿下消消氣……”

“稍安稍安,不要同袍廝殺,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有罪問罪,不要妄動刀兵。”

“已有人去奏請陛下了,待得陛下來了再說,不要動手……”

這些人,都是來勸架的,卻都是拉偏架,只把耶律齊明裹在人羣中再說。

太子殿下此時哪裡還下得來臺,少年的臉面還往哪裡放?開口怒斥衆人:“你們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謀逆,知道嗎?你們在謀逆,抄家滅族之罪,你們還不退下去?這軍營之中十幾萬朝廷大軍,你們區區這點人,難道真的想謀逆嗎?”

立馬有人連連拱手:“殿下言重了言重了,不敢不敢,我等豈敢謀逆,我等就是怕有個無辜死傷,有事慢慢說就是,慢慢說慢慢說……”

“滾!”耶律浚這面子太重要了,又往前幾步:“還不退下?都退下!”

退,無人退。

不過拱手作揖者無數,好話說盡者許多,似乎都在避免一場沒有意義的流血衝突。

“滾開,都滾開!”太子激動了,上前推推搡搡,推倒好幾人,卻又不見耶律齊明到底被裹在了哪裡,擡頭張望幾番,開口怒喝:“耶律齊明,你出來,你出來,今日便只死你一人,你若是不出來,來日將你滿門抄斬!”

耶律浚,還是老一套,嚇唬,威脅。似乎孩子都是這樣的手段,也算是黔驢技窮。

事情僵持住了,人羣中的耶律齊明被幾個人按壓着,嘴巴都被人捂住了,出不來,還有人小聲勸他:“齊明齊明,不要出去,你聽話,你聽話,陛下馬上就來了,你聽話啊……”

帳內的毆打聲也停了,帳外的事情也僵住了,太子殿下一人狂怒,左推右搡,口中大呼小叫,甚至從護衛那裡拔來刀,親自上前去砍。

這邊砍得哄散一片,那邊也砍得哄散一片。

“你們,你們一個個……”耶律浚氣喘吁吁,把刀一扔,擡手指着所有人轉圈:“你們……待得本宮將來登基,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教你們這些謀逆狗賊都不得好死。”

帳內還傳來一句虛弱的話語:“殿下,都是臣一人之過,殿下怒意難消,便把臣殺了吧,與他們無關,還請殿下放他們一條生路。”

耶律乙辛,高明非常。

“本宮現在就殺了你!”耶律浚怒上心頭,撿起剛纔扔下的刀,氣呼呼轉頭就往帳內衝去。

霎時間,場面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子衝進去殺人了?自家樞密使這回真要死了?

耶律齊明陡然間也擺脫了束縛,一聲大喊:“今日誰敢殺我叔父,我便殺了他!”

說話間,耶律齊明從人羣奔出,左右之人拉都來不及。

一旁還有護衛上來阻擋,被耶律齊明一刀放倒,耶律齊明就這麼衝進了帳內。

“護住太子,護住太子!”一衆護衛反應過來,也連忙往帳內衝去,這要是讓太子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殺了,誰還能有命在?

帳外還有許多人,這真是大變故!

“快快,跟着進去,千萬要分開他們,不能真出事了。”這話音其實說晚了,早有人起步也往裡衝。

待得這話音一落,更有無數人往前涌去。

軍帳,就是一個帳篷而已,還進什麼進?許多軍漢直接上前拉住軍帳底部的木杆子一掀起,軍帳都飛出去了。

軍帳內的場景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太子沒有砍到耶律乙辛,顯然耶律乙辛剛纔滿地打滾躲避了幾下,耶律齊明上前已經架住了太子的刀,然後一大堆人擠得滿滿當當。

就看那耶律乙辛,渾身是血,頭顱面目全非,口水與血水粘在一起貼在腮邊,慘不忍睹。

士卒們都往耶律乙辛身邊涌去,把耶律乙辛涌在包裹之中,也有人去拉耶律齊明,無數鐵甲,瞬間把雙方分開。

“造反,這是造反!”太子呼喊着,也被一衆護衛擁在其中,手還舉着刀不斷怒吼。

雙方劍拔弩張,互相戒備着,看起來似乎要廝殺而起。

只是太子愣頭愣腦,絲毫不在意身邊只有幾十護衛,也不在意自己被幾千人包裹其中,依舊開口大喊:“爾等這些反賊,定要一個個滿門抄斬!”

這話喊得一衆護衛內心狂跳不止,心中只求自家太子殿下少說兩句,拜託,少說兩句,別真把這些人給逼反了,一個個都要滿門抄斬,這些人不反也給嚇反了,到時候誰都活着走不出去。

太子哪管這個,依舊大喊:“你們都不得好死,你們竟敢造反,你們這些狗賊,滿門抄斬,知道嗎?男女老少,全部殺盡……”

“太子殿下,咱們先出去再說吧。”護衛也跟着勸,一邊勸一邊裹着太子想走。因爲眼前都是通紅的雙眼,不知多少人把刀拔出來了,這要是有一點火星子,怕就要炸了。

不想太子轉頭還罵那個護衛:“你也是狗賊,無用之賊,叫你們殺個人都殺不了,要你們何用?養着你們何用?”

那護衛連連點頭:“是是是,都是小的無能,殿下安危要緊,殿下快快隨我走。”

“走,我不走,我就要看看,我堂堂大遼太子,何人敢與我動手。便看看他們這些狗賊怕不怕死,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太子耶律浚,鐵憨憨,不信邪,從小到大,他這個太子何曾丟過這般臉面?

“看看到底是他們死還是我死!”耶律浚還在吼叫。

耶律齊明聽着耶律浚的叫罵,轉頭卻先看自己叔父的傷勢。

耶律乙辛緊緊拉着耶律齊明的手臂,開口說道:“明兒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不要動手。就等陛下,陛下應該快到了。”

耶律齊明看着耶律乙辛,淚眼已出,恨恨說道:“叔父,我恨不能……我恨不能……”

“不要說,不要說。”耶律乙辛更使勁拉着耶律齊明的手臂。

“唉!叔父,唉……”耶律齊明偏着頭,又氣又怒,渾身顫抖。

“皇上駕到!”

皇帝來了,不算姍姍來遲,來得正合時機。

滿場跪倒一片,滿場就兩個人沒有跪,一個是耶律乙辛,他實在跪不起來了。一個是耶律浚,他飛快衝到皇帝面前,開口便道:“父皇,快快發兵,快快發兵平亂,有人造反,有逆賊,造反了!”

皇帝耶律洪基坐在馬上,營中發生這等大事,他一聽便快馬而來,此時趕到當場,看着眼前這一幕,看着地上無數滿身是血的士卒跪在當面,還有一個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他又看了看自己這個兒子,揚起馬鞭,便是狠狠抽了下去,抽在耶律浚的臉上,把耶律浚抽得一個趔趄,倒落一旁。

耶律浚被抽懵了,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老爹。

耶律洪基翻身下馬,重重“哼”了一聲,直入人羣,一直走到耶律乙辛身邊,跪地問道:“乙辛,乙辛,你怎麼樣了?”

耶律乙辛悠悠轉醒,看了一眼皇帝,涕淚聚下:“臣怕是要死了,也好,便就這般死了吧,大同戰敗,本就罪該萬死,如此一死,便算是了結了。”

這般慘狀,說出這般話語,耶律洪基便是再鐵石心腸,也不禁爲之動容,他擡手抓住耶律乙辛的手,說道:“非戰之罪也,實乃人之禍也,大同戰敗,罪不在你,罪不在你啊!”

耶律乙辛可能真的要死了,看樣子是離死不遠了。死人面前,動容之下,皇帝還是說上了幾句慰藉之語。

隨皇帝來的有許多人,都是官員軍將,此時皆下馬入得人羣,圍在耶律乙辛身邊,看着耶律乙辛的慘狀,聽着耶律乙辛說話。

四周的殘兵敗將們已經有人在趕了,各回各營。

唯有耶律齊明在一旁,慟哭出聲,哭得撕心裂肺。權傾朝野的南院樞密使耶律乙辛,麾下大軍無數的耶律乙辛,誰又能想到是這麼一個下場呢?

“多謝陛下,多謝陛下慰藉之語。臣打了敗仗,卻是如何也心中安寧不了,唯有一死算是解脫。陛下保重,臣再也不能侍候陛下左右了。還請陛下一定多多保重。”耶律乙辛有氣無力,進氣少,出氣多,好似隨時頭一偏就得一命嗚呼。

在場軍將官員,有平常裡與耶律乙辛交好的,已經開始掩淚了,有本就是耶律乙辛心腹的,更是頻頻擦淚。即便是以往與耶律乙辛不太對付的,此時也動容不已,無盡唏噓。

耶律洪基,看着面前這個將死之人,搖了搖頭:“朕當太子之時,乙辛便在宮中文班辦差,那時候你便與朕交好,後來你掌了宮中護衛太保印,便是幾番護朕性命周全。灤河若不是有你,皇太叔大軍圍困,朕又豈能有命在?乙辛啊,是朕對不住你。”

這話,耶律洪基是說給耶律乙辛聽的,想他死得安寧一點。但更是說給周邊衆人聽的,自己的兒子做下這種事情,如之奈何?這屁股還得親爹來擦,收攏人心的話,此時有多少就得趕緊說多少。

皇帝一定要是個好皇帝,仁愛寬厚,愛臣愛民,念舊念情……

耶律乙辛老淚縱橫,眼神中感動悲慼,口中最後一語:“陛下,臣去了!”

然後耶律乙辛就閉了眼。

“救,快救,把所有郎中都叫來,快想辦法救。”耶律洪基起身大喊,說了這麼多話之後,他纔開始喊人來救。顯然剛纔說的那些話更重要,必須得先說出來,得當着所有人的面,當着快要死了的耶律乙辛,先說出來。

衆人七手八腳,擡着耶律乙辛就跑,該救命了。皇帝親自扶着被擡起的耶律乙辛,也飛快奔跑,臉上無盡哀痛。

臉上一道血痕的太子耶律浚,還傻愣愣站在路邊,看得皇帝過來了,連忙上前去見:“父皇……”

耶律洪基擡腿便是一腳,開口喝道:“來人,把太子關起來。”

皇帝親衛,上前就擒,左右手臂一夾,架着太子就走。這太子興許還不知道自己給老爹惹下了大麻煩,就算要殺耶律乙辛,當也不是這麼殺的。

大戰當前,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得片刻就會傳遍全軍,是非對錯任人議論,而且此時耶律乙辛這把下場,是非對錯都不重要了,皇家如此,教這些賣命的軍漢如何作想?

明日還得攻城,這軍心如何?

南樞密院一萬多兵馬,上午還在奮勇捨命,連南院樞密使都身上插滿了箭回來的,下午便成了這般局勢,頭前攻城之戰也還在打。還有四千殘兵敗將,這些人會怎麼說這件事?

這已然不是大麻煩了,這是軍心動盪了。

太子耶律浚,做了傻事,卻還不自知。

天色還未到傍晚,前方已然鳴金收兵。

耶律乙辛,正在搶救,活路少,死路多。

第二天大早,甘奇點校了兵馬,在將臺上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話語,然後花出了百萬巨資做撫卹,再次挑起了士氣,兵馬上城頭,準備今日的大戰。

只是等啊等,一個上午都沒有等到對面的隆隆的鼓聲。

坐在城牆之下的甘奇,笑出來了,問狄詠:“頭前派去燕京押解耶律仁先的人差不多該回來了吧?”

狄詠想了一想,答道:“快了吧,一二百里路,快馬來去的,當是要回來了。”

“好,耶律仁先一到,便把他送回去。”甘奇笑道,心情大好,如今是格外的想家,回家的日子不遠了。

耶律仁先,遼國北院樞密使,甘奇在延芳澱抓的,一直囚在燕京,此時甘奇準備一起送給遼國。

甘相公的大度,無人能比。這是誠意,求和的誠意,一個樞密使誠意不夠,再來一個,看看夠不夠。

“得令,只待人一到,立馬送出關去。”狄詠答道。

“嗯,還讓他帶封信,我宋軍威不盛,遠比不得大遼武德充沛,戰火連綿,生靈塗炭,實在不忍,還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請遼國高擡貴手,願宋遼兄弟之國,在這古北城頭之下,再立永世和睦之盟約!”甘奇擡着手,微微遮眼,看了看太陽,這是古北關口許久以來唯一一個這麼愜意的早晨。

“大哥是否見一下耶律仁先?”狄詠問道。

“不見了,以免他覺得我是羞辱與他,百般禮遇,吃好喝好讓他走。”

狄詠點點頭。

甘奇忽然又說一句:“我都有些想念家鄉了。”

狄詠愣了愣,也道:“大哥,我也想念家鄉。”

甘奇轉頭一看:“你說的是西北?”

狄詠點點頭:“西北好,雖然風沙大,但是人好,人淳樸,那裡的人最好,比汴梁的人好。”

“秦鳳路兵馬副總管怎麼樣?”甘奇忽然問了這麼一語。這是狄青昔日曾經當過的官。

“啊?”狄詠一愣。

“嗯,挺好!你去秦鳳,人脈也在,根基也有,當是能服衆的。延州馬步軍指揮使也不錯,延州便是你家大本營了,也挺好,你選一個?”甘奇自顧自點頭。

狄詠懂了,面色大喜,口中說道:“我去延州,延州好。”

延州,就是後世延安,西夏與大宋的邊境戰地,一州兵馬指揮使,在福建只有三五百老弱病殘,但是在延州,禁廂兩三萬不在話下。延州馬步軍指揮使,是狄青真正的崛起所在,也是狄家真正的大本營,狄詠去那裡,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甘奇說着,其實這一手安排,不是這麼簡單的。甘奇心中顯然有打算。

倒是狄詠猜出來一些,問道:“大哥莫不是要對党項人動手?”

甘奇擺擺手:“還早還早,你去了只有,只管好生操練人馬,錢糧管夠。”

狄詠聽得甘奇這麼說,反倒激動起來,起身拱手:“我若去了延州,便只等大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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