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站長頓時有些尷尬,這山上的樹木他都捨不得啊,砍伐一棵都是對開發旅遊的損失,不過他要是知道方文也瞄準了這山上的老木材,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
這是方文自己忽悠之下釀造的苦果,當即出聲接話道:“我們還是趕緊往前面走吧,到了養狗那戶一問不就知道了嗎,別人住在山上肯定知道有什麼好木材。”
“對對,還是問本土人比較清楚。”楊站長含糊的說道,然後就換他衝前面上路了。
大胃英狐疑的看了方文幾眼,不過最後也沒有說什麼,雖然有些疑惑,但又不知道什麼地方不對勁。
方文落到了後面,對素芬說道:“累不累,用不用歇息一會兒。”
素芬忽然臉色一紅,小聲唸叨:“不累。”轉而問道:“謝桃妹妹你累了嗎。”
“我也不累呢。”謝桃應了一聲,眼神卻是掃了方文一眼。
方文愣了一下,跟着說道:“要是今天走得太遠,沒辦法下山,你後天回去沒關係吧。”
“沒關係呢。”謝桃應了一聲。
隨即也就不在多聊,招呼大夥跟了上去,一路上的風景確實不錯,而且這上面的空氣比下面鎮上還要好上幾分,更別提比城市裡比較了。
約莫往前走半個小時,到了一個山彎,這裡出現了農田和土地,總算有了一些煙火氣息,不過很快楊站長一句:“還有二十多分鐘就能到了。”就知道悲劇了。
大夥也不歇息,繼續往前走,漸漸的。偶兒也能見到一塊小土地,不過都相隔很遠,在山上就是如此,地方雖廣,但是能用來種植的土地並不多。除非大面積砍伐樹木,不過這是不允許的啊。
忽然一抹特殊的綠色出現在了衆人眼中,“苕窖1973!”幾個大字讓衆人好一陣無語,連方文也是如此,這廣告當初打得實在是太深遠了。即便在這種老林子中也沒能逃脫。
這則廣告是刷在牆壁上的,土牆房屋背對着道路,這裡的地勢相對要平坦一些,不過沒有樹木的地方也就一畝地左右,除了房屋所在地,其餘的面積都開墾成了土地。
楊站長這時候出聲道:“這是老賀的本家親戚,也算熟落。正好去歇下腳。”
幾女這會心思全在狗上面,嚷嚷着趕緊過去,還沒等衆人走進,一條惡犬就跑了出來,露出獠牙衝衆人吠叫。這狗雖然是尋常的土狗品種,不過豎立起了耳朵,身軀比尋常狗要大一些,或許常在山上奔跑,整個軀體成流線型,而且少見的在正背上有一撮棕毛。一動怒就和貓兒炸毛一樣,轟隆豎立起來,兇惡的往衆人跑了過來。好不霸道!
幾女雖然沒嚇得尖叫,但這腳步卻慢了下來,大聲叫喊方文快去擋狗,而方文曾經博得一個“力王”的稱號,區區一條跑山犬到也沒放在心上,但現在有專家在啊。楊站長作爲鎮上的獸醫頭目,一條狗而已。而且現在鎮長大人也在場,還不是分分鐘搞定。
果然,楊站長忽然雙拳一握,大拇指扣進中指和十指之間,露出了拳面,五十來歲的人了,一個縱身就衝了上去,這樣握拳和傳統風格不同,這是專門爆一雙招子的,如打狗,一拳頭過去,大拇指就能借着拳頭的衝擊力戳進狗的眼睛裡,與人搏鬥直接爆喉嚨口,當然前提是你的拇指尖得夠硬,這是屬於莊稼把式吧,村裡的老人常用。
方文笑着拉出了皮帶,一條狗還是能套死的,不過顯然衆人都多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楊站長的殺氣太重,沒辦法,閹割的家畜早就破千了,罪孽深重啊,這雄壯的大黑狗一見楊站長衝上去,馬上退守防線,回到了壩子邊上。
而這時候,屋子裡疾步走出一位老婦人,約莫七十歲上下的年紀,身前套了一件青布圍腰,身軀顯得有些佝僂,但人老氣勢卻是不弱,只是輕輕一聲呵斥,剛纔還兇惡無比的大黑狗一下就趴着耳朵跑向老婦人,在一看,老婦人手上拿了跟鐵鏈子套在了狗脖子上。
“沒傷着人吧。”老婦人有些乾枯的聲音傳來,不過語氣到也客氣。
楊站長的拳頭不知何時也鬆開了,出聲道:“沒傷着,大娘,賀老三在家嗎。”
老婦人這時候牽着狗給栓到了一個石頭墩子上,定神往這邊一看,頓時熱情的招呼道:“哎呀,是楊老師來了啊,快請進屋來坐,老三去Y南賣狗去了,過兩天才得回來。”
楊站長點了點頭,然後招呼大夥一起進屋,其實雖然村民們淳樸,但不是所有的村戶都好客,這深山老林的冒昧去打擾其實並不合適。
老婦人往這邊看了看,又說道:“楊老師,這幾位面生啊,都是誰家的孩子。”
楊站長連忙介紹道:“大娘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薛鎮長,這位是方支書……”楊站長大概介紹了一遍。
老大娘雖住在山上,但是這鎮長是幹什麼的,當然知道,一聽鎮長居然到家了,臉上的皺紋頓時全舒展了開來,熱情的招呼道:“薛鎮長,快進屋坐,快進屋坐。”老婦人或是太久沒和外人交流,實在不太會招呼人啊,反覆就這麼一句。
衆人這會也就先一起往堂屋而去,至於問狗的事情到也不急,房屋雖然是土牆房子,不過甚在夠寬敞,土牆房屋的地基一般會比外面的壩子高個三十釐米左右,在屋前還有一個平緩的地面,上面也遮了瓦片,村裡稱爲:街(gai)陽!類似陽臺的意思,這處房屋的街陽足有四米深度,稱爲:“大步街陽”,算是比較傳統的川內老建築風格。
屋內的情況不僅僅是幾女,就連方文都驚愕無比,牆壁上居然還貼着九大將軍和主席的畫報,這幾張畫報的歷史比方文的年齡還大,至於價值,如果遇到喜歡的,說不準還挺值錢的,另外牆壁上還有一些在十幾年前依然流行的牌匾,正中間自然是不可缺少的菩薩供位,看香火到是不缺。
而擺設也相當陳舊,傢俱全是上年份的,但角落裡卻放着一臺冰箱,和屋內的風格顯得格格不入啊。
老大娘或是見大家都盯着冰箱看,頓時樂呵呵的說道:“這是我媳婦國慶的時候摸(抽)獎中的冰箱,聽說是方站長虧本給辦的摸獎呢,山上這麼遠還硬是找人把冰箱給擡了上來,沒收咱家一分錢,活了這麼大歲還沒見過這麼好的善人呢,我媳婦說這冰箱是名牌呢,放堂屋裡體面啊!要不是年紀大了,腿腳不利索,我都想下山當面感謝一下方站長。”
方文聽着是相當不好意思,這事他根本不知道,並且辦抽獎活動並沒有虧本啊,還小賺了十來萬,外加間接賣出去了幾套房屋。
大胃英忽然愣愣說道:“大娘,你說的方站長就是他啊。”說着用手指着正在尷尬的方文。
“你就是方站長?剛纔楊老師不是說你是方支書嗎?”老大娘驚訝的問道。
楊站長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怪我沒說清楚,之前方文是耽擱站長的職務,不過最近調任去三兒溝村當支書了。”
話一落,老大娘就幾步上前拉着方文的手激動的說道:“方站長,我感謝你啊!”
方文只感覺老人的手有些扎人,手心裡全是老繭,他這嬌嫩的手被緊緊一握,生疼,但把手抽出來顯然不禮貌了,連忙起身說道:“大娘,當不得啊,你媳婦能中獎是運氣,在說一個冰箱也值不了多少錢。”
沒想老大娘忽然說道:“我兒子老三還中了一輛麪包車啊,他們兩口子只花了十塊錢,中了幾萬塊錢的麪包車還有這個冰箱,我不感謝你還能去感謝誰。”
方文一聽只覺得天旋地轉,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摔道了,我滴娘勒,這一家子運氣也太逆天了吧,想當初幾女爲了中獎,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錢來買彩票,他自己也颳了N張,結果連一個安慰獎也沒中。
旁邊的素芬也是睜大的雙眼不敢相信,她颳了差不多五百張彩票才中了一個幾百塊錢的洗衣機,結果這家子……
楊站長也差點一口氣沒緩上來,不知道怎麼的也平添了幾分嫉妒啊,這運氣?
好半晌,老大娘才從激動中平靜下來,連忙又說道:“你看我,連茶水都忘了倒了。”
衆人當然不能讓這麼大年紀的老人給泡茶了,結果老人又說道:“我這就去喚媳婦回來,方站長,楊老師,薛鎮長,還有幾位客人,你們可都別走了,說什麼也要留下來吃頓飯。”
方文正想推辭,畢竟時間不寬裕,沒想薛鎮長直接說道:“那就麻煩大娘招待了。”
老大娘滿面紅光的說道:“麻煩啥啊,你們來家裡歡喜還來不及呢。”說着就先拿了些核桃和花生出來,讓大夥先吃着,接着老大娘就腳步飛快的出門去了,卻是去喚媳婦回來,估計在外面地裡忙活計吧。
“壞了,忘了問狗養在什麼地方了。”方文忽然出聲說道。
衆人也一下反應過來,來的目的是爲了看狗啊。
楊站長笑道:“我聽老賀說過,狗是養在豬圈裡面的,大狗不值錢,都是養的小狗。”
“養在豬圈裡面?”方文驚愕的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