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老師在公路邊上給他選中了一個地基,說是什麼招財的格局,而且巧合了,這地剛好是方文二叔家的,裡面種植着牛皮菜,餵豬用的,是塊旱地。
地一選好,方文和二叔一說,二叔滿口答應下來,下午就會把牛皮菜給收割了,方文本打算給二叔買地的錢財,不過一想,要真說出口,就傷感情了,只好緩一緩,九月妹妹讀大三的學費方文打算給出了,二叔家的情況只能算一般,平時二叔二嬸種種地,餵養一些豬,另外就是編制些籮筐什麼的來賣,只能算是餬口而已,等妹妹讀完大學,二叔家的積蓄估計也用光了。
都說養兒子防老,現在這情況,在村裡剛好相反,兒子讀書要操心,考大學要操心,工作了要操心,買房子要操心,取媳婦要操心,兒子生了兒子還要接着操心!
但女兒卻不同,在村裡,大多數未出嫁的女子會把自己掙的工資上交給父母,即便嫁出去了,每次回孃家也是大包小包的拿,家裡有寶貝疙瘩弟弟的,也要幫寸着找工作啊,拿錢接濟什麼的。
這世道,誰說女子不如男啊!(好吧,不是女頻,現實而已!)
在村裡,農戶雖然能分配到種植的土地,不過卻不能任意在土地上修建房屋等等,需要找公社幹部報備申請,和砍伐自己種的樹是一個道理,村上會根據你使用的土地面積收取相應的費用。
不過這不是有楊支書參股份嗎,這事不算貪污國家財產吧?
楊支書雖然只是發展村的支書,但是這山溝裡情況有些特殊,人民公社當然不可能是修來給村長們辦公用的,以前這山溝裡是一個鄉,雖然後來取消了鄉里的編制,但楊支書一房卻是村裡的老牌幹部,說穿了就是老資格壓死人,這話語權自然比其餘村幹部大很多,在說了,其餘年老的村幹部也沒爭權的想法,爭個屁啊,這窮山村又沒錢可撈!
[天亮以後說分手……]
“曉燕,有什麼事?”方文有些疑惑的接通電話。
“方文,我給外公買了些東西,醫院又走不開,你能來醫院拿一下嗎,麻煩你了。”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方文一聽,他也正打算到鎮上的酒廠去訂一批酒,鎮上對散酒的消費基本上每月都相差不大,方文要買幾千斤酒還得提前通知才行,一想,就爽快的說道:“成,半個小時後我就到鎮上。”
“二叔,我有事去鎮上一趟,要不等我回來在一起割牛皮菜。”
“你忙你的,文文,你上次送的酒和米怕是老貴了吧!”二叔詢問道。
“不貴,我最近調治藥材酒賺了不少錢,你和爺爺就放心吃吧,每個月我都送一些過來。”
“成,自家人也不說見外話了,你賺了錢也把戲[節約]點,國慶等你爸回來商量你的婚事正好要用上錢。”二叔囑咐道。
方文還能說什麼,這話題實在不好多聊,趕緊騎上摩托車閃人!
咱村裡人雖然貧困,就靠家裡那幾畝地,可這生活上卻是很自由,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管TMD今天是星期幾,不用擔心晚睡明早起不來,也不用擔心起來後發現上班遲到了,這村裡的日子那是相當灑脫。
龍洞鎮上一共有兩家大醫院,方文也從王曉燕那裡聽了一些內幕,誰叫人家姑姑是副院長呢。
老牌的醫院叫:龍洞鎮中心醫院,聽名字就知道是掛靠在政府的,裡面醫生護士的工資都是由鎮財政所統一發放,根據職位不同,這工資也是固定的,事實上,在公立醫院裡,如果你沒錢看病,也怪不得這些醫生院長的同情心不夠,別人都是拿固定工資,又怎麼敢免費給你治療呢,這不是自掏腰包嗎。
而這些醫生,早就見慣了無數悽慘的病人,不說是鐵石心腸,至少同情心氾濫的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
這就好比一些本來脾氣不錯的溫柔年輕女教師,多少年後,幾乎都成了[滅絕師太]。
新開的一家叫:同人醫院,這是私立醫院,掛着縣城一家醫院的牌子,院長是一位老人,遠近聞名的祖傳老中醫,那一手銀針出神入化,尤善調理老人的病症。這傢俬立醫院也能使用新農合作醫保,現在鎮上的情況大多都是留守老人,也難怪別人生意好。
另外就是一些小診所,小藥店了,也就治治平常一些頭疼感冒什麼的,大點的有幾個牀位輸液。
在小說裡,銀針往往描述得很神秘,什麼九龍針啊,捻尾八十八法啊,其實你到了小鎮上,會施銀針的人一抓一大把,就連一些村裡的老人也會扎銀針,自己開幾副中藥方子,銀針這玩意兒,你揭開了面紗,也就是它孃的一根長點的針而已。
在村裡人看來,中醫裡面最神秘不是它孃的銀針,想扎銀針還不容易,鎮上包按摩帶扎銀針,總共也就三十塊錢而已,反到是接骨,也就是骨科,村裡人,無論老人孩子還是壯漢,難免磕磕碰碰,接骨在鎮上到是很有市場,也就是傳統的赤腳醫生,如今也都在鎮上開了鋪子,看看跌打損傷。
胡思亂想了一陣,摩托車就到了鎮上,直接開到中心醫院的壩子裡把車放好,手機剛好也響了,“方文你到了嗎,不好意思,我馬上要給一個產後的孕婦插管抽氣,你先等我一會兒好不好。”
“沒事,我還在半路上呢,你忙你的,空了打我電話就成。”方文撒謊說道。
掛了電話,方文卻是犯難了,中午大吃大喝了一頓,現在沒餓啊,去喝茶一個人喝着也沒意思,在說他也品不出茶是個啥味道,鎮上又什麼好耍子的地方。
想了想,索性就在醫院裡面逛逛吧,正好看看有什麼生意好做,剛回村裡的時候想着賺孕婦的錢財,這都一個多月了,也沒理出個思路來。
上了幾個臺階,醫院的走廊印入眼中,這是幾十年前修的診所大樓,沒有大門,入口就是走廊,左邊抓西藥,右邊抓中藥,疙瘩角落裡是收錢的地方。
一進去,就看見西藥房門排了十來個人,有老農,少婦,中年人,不時窗口會遞出一個裝藥品的籃子,窗外的人接過籃子又穿過走廊,在最裡面是新修的住院部,也不過四層樓而已。
中藥房門口竟是一個人都沒有,實在有些慘淡。
最上面掛着一個橫幅,上面寫着:“感謝政府實行新農合作醫保!”
自古以來就有墓葬難,就醫難,古有賣身葬父,今有跪地求醫。
近年來,國家實行的新農合作醫保,農戶們的確得了實惠,但是,看看鎮上中心的醫院的情況,闌尾炎勉強可以動下手術,結石都打不出來,稍微病情有點加重,不用家屬詢問,馬上給你輸氧氣吊命,連夜就能把你送到縣裡去,咱拿的固定工資,不求無功,但求無過,某某年,某某醫院無一死亡病列。可保小病,大病自理!
方文順着走廊,一路走過去,總共就看到了婦科,外科和內科的牌子,盡頭是醫院的食堂,不足五十個平米,很老舊,等走到新修的醫院大樓,看見了急診科和檢驗科。
上了二樓,見到了最後一個科室,兒科,這是一個三十平米的透窗辦公室,裡面有兩個穿白大褂的坐診醫生,旁邊堆放着藥品,幾個粉紅色外褂的護士正在忙碌着,這幾個護士就是負責樓上的住院打點滴等等。
門口放着一溜長木板凳,一個婦人正在給自家小孩輸氧,冒着騰騰的白霧氣,小孩不停的哭鬧,婦人只好許諾種種好處,哄着小孩堅持下來。
裡面公辦室有人問診,也有住院的家屬找護士詢問什麼,擁擠着十幾個人,顯得很忙碌。
坐診的兩個醫生都年約四十歲左右,到是很敬業的在詢問着病人的情況。
方文看了片刻,覺得無聊,正要往樓下去,這時從前面走來一箇中年人,徑直走進辦公室,大聲叫道:“劉醫生,這是兩百塊錢,麻煩了。”說完,因爲裡面人多,中年人擁擠不進去,直接就把錢扔到了辦公桌上。
衆目睽睽,大庭廣衆,朗朗乾坤之下,劉姓醫生呵呵一笑,熟練的把錢拿起放進內包裡,笑着說道:“醫生也要吃飯啊。”
中年人又招呼一聲,旁若無人的走了,周圍看病的人羣或是護士們的神色都正常無比,彷彿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剛纔中年人的出現不過是小插曲,各自該幹嘛幹嘛,繼續忙活。
這習俗?方文也不好發表評論,搖了搖頭,各行的規矩,都是其存在必然性!
“方文,你都到了啊。”樓梯口忽然傳來女孩的聲音。
擡頭一看,女孩正拿着一個藥盤子,穿着粉紅色的帽子和外褂盈盈從樓梯走下來……
PS:先上一章,下午要上班,晚上還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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