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和急於追捕建文餘黨,得知消息之後迅速命令艦隊整裝出發。董宇的華夏商會艦隊剛得了人家那麼多的軍火贊助,此時當然不能撂挑子走人,雖然自己跟上去作用不大,人家也不一定稀罕,但這是一個原則問題,遇到危險就撤,顯然不是英雄所爲,雖然董宇一向不認爲自己是英雄。
海浪滔滔,戰旗飄飄。一望無際的海面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編隊航行,這就是以鄭和爲使者的大明王朝前往西洋教育賞賜諸番國的寶船隊。
船隊過帽山,乘風駛向東北方向。一日後有數座島嶼露出水面,嚮導稱:這裡就是龍涎嶼。
遠處海面上有水花噴濺,狀似噴泉。董宇知道這是有鯨魚在換氣。船隊的其他人不知道,紛紛向着心中的神蹟祈禱許願。看着身邊幾個女人虔誠的樣子,董宇也不說破,他總不能詆譭別人心目中的神靈。
現在是臘月間,據船上的嚮導說,這裡就是龍涎香的採集地。每年春上,有成羣的巨龍在這裡嬉戲、交尾,完事之後留下涎沫。有番人駕駛着獨木舟到這龍涎嶼附近的嶼上和海中撈取,然後拿到蘇門答臘的集市上賣錢,這種涎沫狀龍涎香樣子像膠脂,黃黑色,魚腥味濃烈,時間放的長了,就爛軟如泥,若用火燒,能發出奇異的清香,使人神清目明、身心愉悅。
還有一種是從大魚的腹中取出的,樣子是個斗大的珠子,也有魚腥味,品級比涎沫狀還要高些。來此採香風險很大,收益更大。一兩這種龍涎香,在蘇門答臘市場上就能賣當地金錢十二枚,每斤摺合大明銅錢四萬零九十文,非常昂貴。不過這東西要是運到大明,一兩就能換取銅錢上百貫甚至數百貫!
董宇當然知道,不管所謂巨龍還是能挖出珠子的大魚,都是抹香鯨。沒想到這裡居然是抹香鯨的繁殖地,這次是跟着寶船隊一起出來的,沒什麼指望,下次自己來的時候,一定要想辦法把這龍涎嶼控制到手裡,這可是個超級金礦呀,它比黃金的價值還要高,說它是鑽石礦、印鈔廠都不爲過。狠狠地嚥了一嘴口水,兩眼放射出貪婪的光芒,狠狠的盯着這片島嶼,就象餓了三天的叫花子盯着一隻肥嫩的烤雞,或者剛服完十年苦刑,才走出監獄大門的刑滿釋放犯忽然發現一個風騷的**,那賊亮的眼睛,把身邊正賣勁講解着龍涎嶼風情的文書先生驚得往後連退兩步。
春天還沒有到,看不到採香人如何採香的,有些遺憾。這次在蘇門答臘沒有買到龍涎香,主要是這種寶貝數量太稀少,價錢又太高。現在發現了寶貝的出產地,那下次...,董宇心裡充滿了期待。
過了龍涎嶼,再走兩日,前方海面上出現四五座連成一片的山,中間形成七座天然的石門,這就是著名的藍翠嶼。
傳說,釋迦摩尼有次經過這片海域,發現這裡有島嶼,就登岸休息。天氣炎熱,下水洗澡,結果袈裟被當地人偷走了,佛祖氣憤之下,當場發下詛咒:後有穿衣者,必爛皮肉。從那以後,島上人全都赤身露體,光頭不長頭髮。
佛教經意應該慈悲爲懷、普度衆生的,怎麼這釋迦摩尼佛如此小氣,丟失一件衣服就降罪島上所有人?董宇雖然對佛祖什麼的也不感冒,可是對這樣的傳說也感到懷疑。
船隊到此暫停,登岸補充淡水。估計鄭和還有一層意思,就是打聽一下有沒有建文帝的蹤跡。
最高的一座山名叫按篤蠻山,山上綠草叢生,樹木茂盛。大商會艦隊就靠按篤蠻山停泊。山上有穴居土人,早就看到這支龐大的艦隊,如今見有船隻靠岸,土人們紛紛結隊而來,拿着當地特產:椰子、菠蘿蜜、芭蕉子以及鹹魚等食物前來交易。
寶船隊的到來在這幾座海中神山上掀起了過節一樣的熱鬧氣氛,當地山上的土人走出自己的山洞,別處的則划着獨木舟趕過來,人人臉上洋溢着喜悅的氣氛。
看着這些赤身露體,只在關鍵部位用些草葉樹皮遮羞的土人一張張興奮的臉,董宇實在高興不起來。並不是他已經提高到不愛欣賞人體藝術的境界了,而是眼前這些可以稱之爲女人的人類實在是太倒人的胃口,若不是她們胸前的明顯性徵,若不是她們還能直立行走,這些人,董宇不知道怎麼形容,只是覺得他們更像是還未完全進化動物,身上還保留着某些野獸的特徵,從外形上看,這些人像野獸更多過像人,最怪異的是這些人不管男女全都是光頭,對這些光頭露體的半獸人欣賞,董宇的口味還沒那麼重。
看着這些野蠻、落後的同類,董宇的心情有些沉重。一個腰裡圍着芭蕉葉的中年男人在一羣人的簇擁下來到董宇面前,我們姑且說他是中年人,因爲他們的頭頂全都是禿的,下巴上留着稀疏凌亂的鬍鬚,不過就其身體的敏捷程度來說,應該是中年人應有的體質。翻譯介紹說,這是這座按篤蠻山上的土人頭領。
這位頭領叫做蘇曼啦。蘇曼啦向董宇鞠躬行禮之後說明了來意。原來他是要和董宇換取一些瓷器,因爲他們看到了船上水手取水用的瓷瓶。山上的人想要用水果換,水手們不同意,無奈之下,只好請他們的頭領親自出面交涉了。
瓷碗瓷瓶這些普通瓷器在國內並不值幾個錢,不過在這海外小國可就是價值極高的寶物了,憑他們手裡的那些水果,確實很難換到。這些水果在國內少見,南亞這裡確是多得很。一路上路過的那麼多國家,幾乎每個國家都有這幾樣水果,他們根本就沒有優勢,船上的水手經過這一路的見聞,也全都成了見多識廣之輩,自然沒人買他們的帳。
董宇有些奇怪,這些人既然沒有衣服,爲什麼不換些棉布衣服遮體,反而要換這些用處相對不大的瓷器呢?蘇曼啦解釋說,過去他們這裡也有人從路過的商船上交換過衣服,但是這裡人穿上之後,皮膚就開始潰爛,後來,他們就再也不穿衣物了。
真是一個神奇而怪異的地方,難道那些傳說都是真的?董宇想了想,感覺應該是這裡的氣候或者是生活環境造成的,這裡是海島氣候,四季潮溼悶熱,或許是穿上衣服容易長溼疹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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