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聽到張大少爺親自率軍從海路千里奔襲錦州城的消息,努兒哈赤驚訝得連鴉片煙槍掉在地上都沒發現,瞪大着眼睛驚叫道:“張好古蠻子不是病得快要死了嗎?怎麼還可能帶着軍隊海上奔襲錦州城?海上那麼大的風浪,他的身體經得起折騰?”
“裝病!小蠻子肯定是裝病了!”代善鐵青着臉叫嚷起來,“這個天殺的小蠻子從一開始就在裝病,爲的就是騙我們掉以輕心,他好乘機行事!”
“二哥說得對,小蠻子絕對是在裝病。”除了皇太極外,已經吃夠了張大少爺苦頭的努兒哈赤諸子紛紛附和,都認爲張大少爺這次絕對是裝病無疑。朋友們都知道,張大少爺的病情是半真半假,遠沒有傳說之中那麼嚴重,所以努兒哈赤的這些兒子猜得基本上八九不離十——但壞就壞在,努兒哈赤和皇太極都實在太聰明瞭,一旦聰明就容易考慮得越複雜,同時也更多疑,再所以努兒哈赤和皇太極都生出了疑心。仔細盤算後,努兒哈赤又轉向沉默不語的皇太極問道:“老八,這事你怎麼看?”
“阿瑪,有一件事兒臣非常奇怪。”皇太極沉吟着答道:“張好古蠻子如果真是在裝病,那麼對他來說,裝病最大的好處應該是在即將到來的遼東決戰中,利用裝病的機會想方設法把我們的主力誘進絕地,這樣他的利益才能最大化。而現在他雖然打下了錦州城,毀掉城池糧倉和遷走了錦州百姓,使得我們無法在錦州就地取糧和隔岸觀火,但這始終只是一個戰術勝利!爲了一個戰術勝利而放棄遼東決戰的戰略勝利,這麼不划算的買賣,象是張好古小蠻子的風格嗎?”
“有道理。”努兒哈赤點頭,也是分析道:“對我們來說,張好古小蠻子如果身體康健,無病無災,那麼以他之能,他一旦領兵北伐,對我們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不救山宗,或者是命令山宗放棄寧遠、錦州和義州,全面退守遼東,把決戰地點選擇三岔河(遼河)一線,拉長他的糧道並縮斷我們的糧道,採取守勢拖到冬天,這樣勝算才更大一些——以張好古小蠻子的能耐,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而現在我們已經決定了出兵南下,利用張好古小蠻子病重難治的機會與蠻子軍隊爭奪遼西走廊控制權,張好古小蠻子怎麼還來打草驚蛇?親自率軍海上奔襲錦州城?他就不怕把我們逼得退守三岔河防線?”
“兒臣也是懷疑這點。”皇太極附和,又說道:“錦州位於寧遠後方,守備薄弱,海上奔襲錦州城這一手,事先我們誰也沒有想過,張好古小蠻子只要派一員大將率領屠奴軍偷襲錦州,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之大,何必還要冒着海上風浪的危險親自率領大軍千里奔襲?更何況,這還肯定暴露他自己是在裝病?爲了一個戰術目標,他值得麼?”說罷,皇太極看看已經聽得滿頭霧水的衆兄弟,沉聲補充道:“更關鍵的一點,范文程報告,我們的義州駐軍斥候在錦州看到的,只是張好古小蠻子的旗幟,並沒有親眼看到張好古蠻子本人!”
“老八,你的意思是說?張好古蠻子只是讓偷襲錦州的軍隊帶來了他的旗幟嚇人,他本人並且沒有親自來錦州?”代善驚奇的問道。皇太極鄭重點頭,嚴肅說道:“這個可能性非常之大,當年在陝甘平定亂賊之時,張好古小蠻子就玩過這麼一手,派陝甘總兵吳自勉打着他的旗號在大散關嚇人,嚇得亂賊主力不敢北上,只敢向南逃竄,結果就一頭扎進了張好古小蠻子的埋伏圈!這一次,不排除張好古小蠻子是在故技重施!”
“有這個可能!”代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說道:“三國的時候,諸葛亮也玩過這麼一招,諸葛亮明明都已經病死了,就用了一個照着他模樣雕刻的木像,就把司馬懿的幾十萬大軍給嚇跑了!張好古小蠻子這次也一樣,他根本不用親自來錦州,只要派人打着他的旗號到錦州,就足夠把錦州那幫山宗奴才給嚇個半死!”
“快馬傳令范文程和圖倫。”努兒哈赤從牀上站起來,鐵青着臉命令道:“命令他們不惜一切代價,那怕把義州的兩千多軍隊丟光都沒關係,只要摸清楚到底是不是張好古小蠻子親自率領軍隊偷襲錦州就行!”
“阿瑪,已經來不及了。”皇太極搖頭,苦笑道:“張好古小蠻子是在七月二十六這天偷襲的錦州城,義州駐軍快馬稟報我們,路上已經耽擱了四天四夜,再等我們用快馬通知了義州駐軍,又得花去四天時間,一來一回八天時間,偷襲錦州的蠻子軍隊早就把錦州城燒成一片廢墟,坐上海船跑得乾乾淨淨了。”
努兒哈赤仔細一想也是,不由大失所望,還好,皇太極又及時安慰道:“不過阿瑪也請放心,范文程那個奴才非常聰明,肯定知道摸清楚張好古蠻子虛實的重要性,所以阿瑪完全不用下令,范文程那個奴才肯定會不惜代價千方百計摸清楚蠻子軍隊虛實的。”
“對,這個奴才辦事,我還是放心的。”努兒哈赤聞言大喜,又躺回牀上,用右手中指有節奏的敲打着眉心,沉思着喃喃說道:“小蠻子,你這一次,到底是打算耍什麼花招?你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你如果是真病了,那一切都好解釋,你的威名,確實是足以用一面旗幟震懾山宗那幫奴才和我那個蠢貨侄子,可你如果真是在裝病,那你爲什麼又會爲了區區一個錦州,暴露你真正的情況呢?”
“張好古小蠻子真病還是假病,還有他到底有沒有來錦州,這些都可以暫時不用去管他。”皇太極心裡盤算得卻是另一個問題,“現在錦州已經淪陷又也定要被你徹底摧毀,在將來在決戰中,我們就沒有了一個可靠的駐兵屯糧據點,隔岸觀火和坐山觀虎鬥的先機也就抵消了大半,到時候,你又該怎麼辦?我們又該怎麼辦?”
和皇太極預料的一樣,不用努兒哈赤下令,對建奴忠心耿耿的鐵桿漢奸范文程同樣會明白摸清楚明軍虛實的重要性,也同樣想方設法不惜代價的去摸清楚張大少爺到底有沒有親自率軍偷襲錦州,但很可惜的是,存心要讓建奴疑神疑鬼摸着頭腦的張大少爺對此早有預料,也早有準備。七月二十六剛剛拿下錦州城,張大少爺當天就命令錦州軍民準備撤退,一邊錦州組織軍民百姓拼命摧毀城外來不及收穫的農田,一邊拼命搗毀錦州堅固的城池,同時派出上千屠奴軍臨時編爲斥候,散佈到錦州東南西北巡邏阻擊,建奴義州駐軍的斥候想要靠近錦州十里之內簡直比登天還難。
更可氣的是,不搞陰謀詭計不舒服斯基張大少爺在錦州城內只露了一面就又化裝成普通士兵,躲在自己的親兵隊中,一切工作都交給苦力宋獻策和史可法去幹,但張大少爺的七省總督大旗卻又高高懸掛在錦州東門城樓之上,就好象生怕建奴和山宗斥候細作看不到自己已經到了錦州一樣。這麼一來,不要說只能冒着隨時可能被屠奴軍將士狙擊的危險靠近錦州偵察的建奴斥候了,就是錦州城裡的軍民百姓都萬分奇怪,好不容易纔回到錦州的張好古張大人,怎麼只是在攻城那天露了一面,就再也看不見他的影子了?
建設困難破壞易,靠着錦州軍民齊心協力的共同努力,才用了兩天多時間,錦州四面城牆就被挖空了基腳,又輕而易舉的被推倒推塌,將就土方填平了護城河,城外來不及收穫的糧食也被挖了出來點火燒燬,張大少爺又讓百姓在城中房屋之中潑滿火油並堆滿柴火,水井裡也扔滿了腐爛發臭的屍體,這才下令點火焚城,然後率領兩萬餘錦州軍民向小淩河口撤退,同時親率三千屠奴軍殿後,掩護錦州軍民百姓撤退。
而事情到了這一步,圖倫再不出兵追擊,在伯父那裡也沒有辦法交代了,旁邊又有范文程不斷催促出兵,無奈之下,圖倫只得親自率領兩千騎兵出擊,沿着官道象徵性的追擊而來。但很可惜的是,張大少爺的兇名在外,喜歡耍陰謀搞詭計的臭名又昭著,兩千建奴鑲藍旗騎兵個個膽戰心驚,根本不敢行軍太快,包括圖倫在內,打的都是象徵性的追一下,把張大少爺這個瘟神越早送走越好的主意,范文程好不容易催促着圖倫軍隊加快速度,勉強在距離海岸不到二十里的地方追上張大少爺,卻遭到屠奴軍的迎頭痛擊,幾輪膛線火槍騎射下來,損失了一百多士兵的圖倫軍當即撒腿就跑,范文程拉都拉不住,錦州軍民也從容登上了明軍海船,屠奴軍最後登船,在建奴騎兵無可奈何的注視中揚帆而去。
“圖倫將軍,這件事,奴才一定會如實稟報大汗!”在海邊看到明軍船隊揚帆離去,又聽到海面上傳來的明軍得意笑聲,氣得臉色鐵青的范文程也不管不顧什麼主奴身份了,直接就惡狠狠衝圖倫說道:“相信大汗知道了這件事後,一定會好好獎賞將軍你的吧。”
“啪!”同樣心情極度惡劣的圖倫一耳光抽在范文程臉上,鐵青着臉罵道:“狗奴才,這是你對主子說話的態度?你以爲老子不想追殺蠻子?這次來的蠻子軍隊,是張好古蠻子的瘋狗軍!那支區區四千人就能打敗十二萬蒙古軍隊的瘋狗軍!現在老子手裡的軍隊連兵力都趕不上瘋狗軍,還怎麼打?難道你這個狗奴才真的希望我們正紅旗主子死光死絕,你纔開心麼?”
“圖倫將軍,奴才是你的奴才不假,可你不要忘了,你也是大汗的奴才!”范文程捂着被打得又紅又腫的臉,毫不示弱的說道:“對我們大金來說,現在摸清楚張好古蠻子的真實情況比什麼都重要,那怕你把這兩千騎兵都丟了,只要摸清楚了張好古蠻子到底有沒有來錦州,到底是不是真的裝病,大汗都不會責怪你!相反的,大汗還要重重的獎勵你!因爲在即將到來的遼東決戰中,張好古蠻子的病情真假,不僅關係到我們大金的戰略選擇,還關係到大金主力的兵力部署,甚至直接關係到大金寧遠軍隊的生死存亡!你卻爲了保存鑲藍旗實力,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的良機,大汗做爲主子,將給你這個奴才什麼樣的懲罰,你自己做好心理準備吧!”
“去你母親的!”范文程說一句,圖倫的臉色就鐵青一分,到了最後,忍無可忍的圖倫乾脆一腳把范文程踹下戰馬,跳下馬來揮鞭就抽,邊抽邊罵道:“**母親的蠻子臭王八,別以爲你抱上了皇太極的粗大腿,老子就不敢抽你?你他孃的算什麼東西,多鐸把你老婆肚子搞大了,你他孃的敢放一個屁?不錯,老子確實不是大汗的親兒子,也沒有皇太極得寵,可老子就不信了,老子抽死了你,大汗就真會殺了我這個親侄子給你這個狗奴才償命!”
“啪!啪!啪!啪!”馬鞭一鞭比一鞭重,抽得范文程滿面開花,皮開肉綻,可是被抽得滿地打滾慘叫不絕之餘,范文程還是不忘含淚大叫道:“圖倫將軍,你抽死我是小事,誤了大汗的事纔是大事,你現在得馬上派人去聯繫袁崇煥,讓他派出寧遠水軍,在海面攔截蠻子的船隊!如果能成功,你就有將功贖罪的希望了——!”
………
與此同時的海面上,化裝成普通士兵的張大少爺正在用着望遠鏡觀察建奴軍隊動靜,一邊看一邊奸笑,“呵呵,老建奴那邊現在肯定已經在疑神疑鬼了,明明有一支打着我旗號的軍隊偷襲了錦州城,卻偏偏鬧不清楚我到底有沒有在這支軍隊中,很快又要收到消息,說我這段時間差不多天天在京城公開露面,還有和我形影不離的張石頭也天天在京城出現,老建奴一定會發起狂來,搞不清楚究竟那個我纔是真的,我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東家用替身搞這招故佈疑陣之計,確實非常高明,那怕是老建奴再精明,也一定會疑神疑鬼,舉棋不定。”宋獻策奉承一句,又提醒道:“不過,東家可不要忘了,山宗叛軍在覺華島也有一定規模的水軍,他們收到消息後,肯定會在海面攔截我們的。這一點,東家如果不作提防,搞不好會吃些小虧。”
“放心,我早就準備好了。”張大少爺奸笑道:“早在出發之前,我就已經計算過我們的行動時間,命令我岳父的秦皇島水軍在七月二十二這天出兵,從海面北上覺華島,不要他們殺敵人多少,只要他們把山宗水軍封鎖在港口裡到八月初五這天就行!按路程計算,其實差不多在我們的船隊抵達錦州這天,秦皇島水軍就已經和山宗水軍幹起來了,有我岳父的水軍牽制山宗水軍,我們回去連路都不用繞,直接就可以迴天津港了。”
“我怎麼不知道?東家難道你連我都隱瞞?”宋獻策大爲委屈的問道。張大少爺笑道:“宋師爺別誤會,當時我考慮到這點的時候,你恰好到了天津給我行程,所以我就讓憲之代了筆下令,事後也忘了告訴你。失禮之處,還望師爺千萬不要責怪。”旁邊的史可法也趕緊作證,證明張大少爺確實是靈機一動,而非故意對宋獻策隱瞞,宋獻策這才轉怒爲喜,又趕緊說道:“東家,你有沒有考慮一個問題,建奴在義州的駐軍主將圖倫,這一次爲什麼不肯和我們拼命,眼睜睜看着我們摧毀錦州城又大搖大擺撤退?按理來說,建奴的軍隊戰鬥力,應該不只這麼一點吧?”
“保存實力。”張大少爺想都不想就答道:“圖倫是老建奴努兒哈赤的侄子,建奴鑲藍旗旗主阿敏的第四個兄弟,義州的駐軍又全是鑲藍旗人馬,圖倫如果拿着這支軍隊來和我們拼命,就算能傷到我們一點皮肉,鑲藍旗也肯定會元氣大傷,所以爲保存鑲藍旗實力,圖倫就不敢把我們逼得太緊了。俗話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建奴韃靼畏之如虎的屠奴軍?”
“那麼東家,學生再請問,同樣是建奴軍隊,爲什麼別的旗都可以拿命和我們拼?偏偏鑲藍旗不肯和我們拼命呢?”宋獻策又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張大少爺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只是賣弄風騷的答道:“這事說起來就是苦孩子三歲沒娘——話長了,建奴鑲藍旗旗主阿敏的父親叫舒爾哈齊,是老建奴努兒哈赤的親兄弟,兩兄弟本來關係極好,可是到了大明萬曆二十五年的時候,大明朝廷爲了分化當時已經蠢蠢欲動的女真各部,就故意加封舒爾哈齊爲建州都指揮,卻偏偏不封努兒哈赤,這麼一來,努兒哈赤和舒爾哈齊兩兄弟就產生了矛盾。到了萬曆三十五年,女真內戰,努兒哈赤老建奴和女真烏拉部幹了起來,結果舒爾哈齊故意不派援軍,導致努兒哈赤的軍隊吃了敗仗,努兒哈赤一怒之下,就用刀逼着舒爾哈齊交出了軍隊,剝奪了舒爾哈齊的兵權,舒爾哈齊不服氣,就投靠了當時的大明遼東總兵李成樑,準備和努兒哈赤建奴分裂。但很可惜的是,舒爾哈齊實在不是老建奴努兒哈赤的對手,李成樑一家又和努兒哈赤的關係太過親密,在關鍵時刻不肯伸出援手,導致舒爾哈齊被努兒哈赤生擒,兩個兒子和重要部下全部被殺。”
“舒爾哈齊被努兒哈赤抓到以後,被關進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房間裡,只有兩個小洞送飯送水,結果沒兩年舒爾哈齊就掛了。”張大少爺越吹越是得意,衝着聽得入神的史可法神秘說道:“還有傳言說,舒爾哈齊其實是被親哥哥努兒哈赤親手殺的,只是一直沒辦法證實。舒爾哈齊死了以後,努兒哈赤本來還想殺掉阿敏和舒爾哈齊的其他兒子,只是阿敏比較聰明,早早就歸順了努兒哈赤,又和皇太極、代善這些建奴關係不錯,這才僥倖逃過了老建奴的毒手。到了後來,阿敏靠着戰功當上了鑲藍旗旗主以後,就一直注意暗中培養自己的實力以求自保,不到關鍵時刻,決不拿自己的嫡系去拼命!圖倫是阿敏的親弟弟,鑲藍旗梅勒額真(副都統),當然明白哥哥的心思,所以我們這次到了錦州,圖倫發現我們的軍隊就是大名鼎鼎的屠奴軍,當然就不敢和我們玩命了。”
“少保大人果然是博古通今,廣聞強記。”史可法羨慕的恭維道。張大少爺很是得意,無恥的教訓道:“憲之,如果你想在軍事有所作爲,就一定要向我一樣,把敵人研究透徹,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說到這裡,張大少爺就說不下去了,因爲張大少爺忽然發現,宋獻策臉上的笑容非常古怪,似乎象是在嘲笑自己一般。看到這笑容,張大少爺也忽然醒悟過來,猛的一拍自己腦袋,懊惱道:“傻蛋!我怎麼這麼笨?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就錯過了?”
“張少保錯過了什麼機會?”史可法趕緊問道。張大少爺捶胸頓足的說道:“當然是離間建奴的好機會了!建奴鑲藍旗的圖倫、阿敏和老建奴有殺父之仇,阿敏長期駐紮在朝鮮義州,老建奴不放心,就把圖倫的軍隊調到了遼東義州來駐紮,讓他們兩兄弟各自爲戰,分化他們的力量,擺明了就是在防着這兩兄弟——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就錯過了?!”
“是嗎?我們真應該和圖倫稍微聯繫一下的。”史可法也惋惜起來。旁邊的宋獻策卻yin笑道:“東家,憲之,你們惋惜什麼?難道你們沒發現,現在的機會已經更好了?”
“現在的機會已經更好了?”張大少爺先是一楞,然後猛的一拍船舷,發瘋一樣的咆哮道:“對!沒錯!鑲藍旗的軍隊爲了保存實力,裝模作樣的和我們幹了一仗就溜了,老建奴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圖倫,還有阿敏,也肯定會受到牽連!這麼一來,努兒哈赤和阿敏的矛盾就會擴大化,建奴內部一旦產生間隙,我們就有機可乘了!”
“可問題是?我們無法和阿敏、圖倫取得聯繫啊?”史可法搔着頭問道。旁邊的宋獻策卻微笑說道:“沒錯,東家是沒法和阿敏、圖倫聯繫,可是有一個人也許有!”
“毛文龍!”張大少爺脫口說道:“阿敏長期駐紮在朝鮮義州,與毛文龍軍隔海對峙,兩邊說沒暗中聯繫交通消息那是鬼話!退一萬步說,就算毛文龍和阿敏沒有聯繫,毛文龍的部下中,也肯定有人能和阿敏取得聯繫!”
“東家,事不宜遲,乘着老建奴還來不及做出防範,趕緊動手!”宋獻策沉聲說道:“給學生一條船,學生這就去皮島,請毛大帥設法讓學生與阿敏取得聯繫,只要阿敏同意與學生見面,那我們就有希望了!”
說着,宋獻策又微笑着補充道:“東家,快琢磨該給阿敏開出什麼樣的優厚條件吧。東家你可以想一想,如果在遼東決戰的時候,建奴鑲藍旗忽然在建奴主力的背後捅上一刀,那該是一個多麼精彩的畫面?——就算阿敏背後捅不死老建奴或者不慎暴露了,只要建奴內訌起來,對我們還不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