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捨生取義

捨生取義

“搞了半天,原來是河南最大的狗官來了啊。”衆賊頭驚訝之餘,范文程第一個醒悟過來,然後第一個大笑着向楊作楫問道:“楊狗官,你不躲在洛陽城裡摟着小婆娘睡覺,跑來這潼關前線幹什麼?夠膽子,來了前線,居然還敢親自來當使者,佩服,值得讓人佩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錯,就連我都有些佩服這個狗官了,要是我們以前多遇到幾個這樣的狗官,我們也不會發展得這麼順利了。”羅汝才也笑了起來,向親兵一努嘴笑道:“還楞着幹什麼?還不快去給巡撫大人搬一把椅子來,讓巡撫大人坐着訓話?”羅汝才的亂賊親兵嘻嘻哈哈的答應,還真給楊作楫拿來一個小馬紮,楊作楫咬了咬牙,終於還是端坐了上去,平靜問道:“你們中間,誰能做主?”

“我們三個天王都能做主,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實力相對較弱的老回回馬守應搶着說道。羅汝才和張獻忠明白他的心思,心裡冷笑嘴上沒有否認。楊作楫點點頭,向三個賊頭拱手說道:“三位頭領,本官今日來此,是想來和你們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你們還有什麼值得和我們交易的?”范文程冷笑問道。楊作楫沉聲說道:“當然有,本官至少還有潼關城裡的糧草軍需可以和你們交易,你們如果不答應,你們即便能夠拿下潼關關城,那城裡的糧食,你們也一顆也休想拿到!”說到這,楊作楫抿抿嘴,按着張大少爺書信上的指點補充強調道:“我們就算把糧食全部燒燬,也不會留一顆給你們!”

張獻忠、羅汝才、老回回和在場的衆多賊頭一起面面相窺,做夢也沒想到楊作楫會來這麼狠毒和無恥的一招,拿農民起義軍最爲期盼的糧食爲要挾,逼迫與起義軍和官軍做出交易。老奸巨滑的范文程也是一楞——他可是太清楚這些亂賊對糧食軍需的渴求程度了。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後,賊頭中最爲奸猾的羅汝才咳嗽一聲問道:“那麼巡撫大人,你想怎麼做這筆交易呢?”

“你們也看到了,潼關已經很難守住了。”楊作楫按着張大少爺的書信指點說道:“爲了潼關城裡的士兵和百姓,本官可以打開關門,向你們投降,但你們必須對天發誓,保證不傷害城裡的任何一個百姓和士兵,如果他們想離開,你們必須無條件釋放他們,不能強迫他們加入你們。當然了,做爲交換條件,本官也可以保證把潼關糧倉裡的糧食一顆不少的交給你們。”

“這個沒問題。”羅汝纔想都不想就一口答應,說道:“只要你開城投降,把糧倉和武庫完整無缺的交給我們,我們就保證不傷害城裡的任何一個人,不會強迫他們加入我們。”

“還有兩個條件。”楊作楫嚴肅說道:“第一,潼關投降之後,朝廷肯定不會放過本官,本官既無顏再回朝廷交差,也不想加入你們,所以你們可以處死本官,但必須給本官一個體面的死法。第二,潼關城裡的陝西軍隊說什麼都不肯投降,我已經說服並且答應了他們,讓他們先從潼關城裡撤退我再開城投降,所以你們必須給本官一點時間,讓本官把城裡的陝西軍隊送走,再打開城門向你們投降。”

“楊大人該不會是想玩緩兵之計吧?”范文程滿腹的狐疑——這事情簡直太象范文程死對頭張大少爺的招數了。楊作楫按張大少爺的指點答道:“你們可以選擇不信,但你們也會後悔的——潼關城裡糧庫已經堆滿了柴禾,只要你們攻城,我們馬上就會點火!”

如果楊作楫不是孤身冒險親自來當這個使者的話,那麼張大少爺的這條計策十有八九已經奏效——即便亂賊頭目不信,潼關城裡點一把假火,楊作楫也可以用救火救糧爲條件,逼迫亂賊暫時撤軍!但楊作楫親自擔任使者並且立即被亂賊認出身份,卻一下子打亂了張大少爺預先制訂的計劃,衆賊頭也多出了一個超出張大少爺預料的心思——既然一省巡撫楊作楫親自擔當這個交涉使者,那麼楊作楫提出的交易十有八九不假,即便有假,自己們也完全可以一刀砍了這個巡撫高官!所以衆賊頭低聲商議幾句後,羅汝才又問道:“好吧,巡撫大人,你要我們給你多少時間?”

“一天。”楊作楫有些緊張的說道:“明天日落前,我一定打開潼關城門向你們投降。”

“張應昌蠻子纔多少軍隊,撤出潼關能需要一天時間?”范文程大聲冷笑起來,惡狠狠的說道:“狗蠻子,你分明是在行緩兵之計,想騙我們放緩攻城,你們好乘機治療傷兵,修補城防,整兵再戰!這樣的雕蟲小技,也想瞞得過我?”

“張將軍的軍隊撤出潼關,是不需要一天時間。”楊作楫早得張大少爺的書信指點,飛快答道:“可是他們走遠需要時間,他們和你們打了三年多的仗,彼此之間結下了多少仇恨,恐怕你們也記不清楚了吧?他們不如果走遠,你們又出兵追殺他們怎麼辦?他們雖然不是本官管轄的軍隊,但他們的援救之德恩比天高,本官又怎麼忍心看到他們被你們全部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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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道理。”老回回第一個點頭,認爲楊作楫此言有理,張獻忠和羅汝才也覺得楊作楫的話合情合理,無可指責,便也點了點頭。惟有奸猾多疑的范文程說什麼都不肯相信,又冷笑說道:“說得真是比唱得還好聽,你們蠻子狗官個個卑鄙無恥,陰險下流,會有這樣的好心?”話音未落,張獻忠已經不耐煩的說道:“好了,範先生,你就別那麼羅嗦了,張巡撫自己都不怕死,親自來和我們談判,還有什麼不知道相信的。”

“沒錯,我們可以不相信別的狗官,可是楊巡撫名聲不錯,咱們可以相信。”羅汝才點頭,奸笑說道:“好吧,楊巡撫,你的條件,我們可以了。不過我們也得加上一個條件,你自己必須留在我們的軍隊裡!到了明天日落之前,潼關如果沒有開城投降,我們就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切下來,讓你死得悽慘無比!”

“可我不在城裡,誰來主持大局,率領潼關軍民開城投降?”楊作楫有些慌了手腳。羅汝纔則飛快說道:“這個簡單,你既然敢出城談判,證明你在城裡肯定有副手管事,我們會派人把你押到城下,讓你向你的副手交代怎麼做。”

楊作楫心中大亂,范文程察言觀色,笑道:“怎麼着?怕了?我說了這是緩兵之計,果然不假對吧?”聽到這話,楊作楫猛然下定決心,擡頭笑道:“如果本官想耍詐的話,又怎麼會親身冒險呢?好吧,就按你們說的做。”

“好,楊巡撫果然是一個比較難得的好狗官!”羅汝才鼓掌叫好。張獻忠也滿意的說道:“很好,楊巡撫果然是爽快人,巡撫大人放心,只要你遵守信用,我們也會讓你自己解決,想怎麼體面就怎麼體面。”范文程則湊到楊作楫面前,凝視着楊作楫鎮定的雙目,陰陰說道:“狗蠻子,你如果敢騙我們,那我就會向張好古小瘋狗殺我親人一樣,用一根削尖的木樁插進你的穀道,一直從你的嘴裡穿出來!”

雙方達成交易,羅汝才當即派出二十個亂賊士兵押着楊作楫來到潼關城下,威逼楊作楫對着城上喊話。楊作楫也不猶疑,衝着城上就喊道:“鮑大人,鮑大人,河南巡按鮑大人,你聽好了,我已經和城外的頭領達成協議了。他們答應不傷害城裡的百姓軍民,還給潼關城一天的時間準備,你讓張將軍帶着他的軍隊快走,走得越遠越好,到了明天日落的時候,你再率領城裡的軍民百姓開城投降,把糧倉武庫完好無損的交出來!否則的話,我這個河南巡撫就要被各位頭領當場處死了!”

“楊大人!”饒是鮑奇謨平時與楊作楫素來不合,此刻也是眼淚滾滾,大哭着問道:“楊大人,真要這麼做嗎?”

“那是當然。”楊作楫昂首回答,又語帶雙關的叫道:“告訴張將軍,他如果不想讓我白死,就按商量好的做,帶着他的弟兄走得越遠越好,他們不是河南軍隊,城外的頭領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混在士兵人羣裡觀察關上有無抓緊時間修補城防的范文程也叫道:“潼關的官員士兵聽着,你們如果不按你們巡撫說的做,那我們不但要把你們巡撫凌遲處死,破城之後,我們還要把潼關城裡殺得雞犬不留,你們可考慮好了!”

“把弟兄們都召集起來,打開城門,衝出去救楊大人!”張應昌鐵青着臉喝道。鮑奇謨則一把抱住張應昌,含淚說道:“張將軍,不能啊,楊大人的意思,你還沒有聽出來?他就是怕你衝動,才說叫你不能讓他白死啊!”

“可是到了明天日落的時候,楊大人不就死定了。”張應昌怒吼道。鮑奇謨趕緊捂住張應昌的嘴,低聲說道:“張將軍,楊大人已經落到了亂賊手中,你現在如果出去救人,不但人救不了,亂賊也會立即攻城,到那時候,楊大人就真的白死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拖住時間,等張部堂的援軍到了,再想辦法救楊大人。”

“千萬記住,按我的話做,千萬不要耍花招!”臨被亂賊從城下押走的時候,楊作楫仍然不忘大喊提醒,鮑奇謨和張應昌等明軍文武官員雖然已經哭成了淚人一般,卻也不敢違抗楊作楫的命令,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楊作楫被亂賊士兵押走。而范文程三角眼亂轉,走遠後忽然竄到楊作楫面前,一把揪起楊作楫的衣領惡狠狠問道:“狗蠻子,剛纔你說不要讓你白死,是什麼意思?”

“如果他們不聽我的話,衝出來救我,我就不白死了?”楊作楫翻着白眼反問道。范文程怒道:“既然你已經決心赴死,那他們爲什麼要衝出來救你?是不是你們打算玩什麼花招?”

“這位先生。”楊作楫上下打量范文程一通,慢條斯理的說道:“如果你不明白什麼叫恩德情誼,什麼叫大義,就不要問我這樣的問題——象你這樣的人,是永遠不會懂的。”

“狗日的蠻子!還敢諷刺你範爺?”范文程勃然大怒,一腳踹到楊作楫小腹上,又快步上去見張獻忠和羅汝纔等賊頭,遠遠就大叫道:“各位大王,依我看還是立即攻城的好,楊作楫這個狗蠻子情況有點不對勁,最好是立即把他剁了…………!”

羅汝才、張獻忠和老回回等賊頭大部分都是被貪官污吏逼反的主,自然不會相信世上還真有什麼官老爺會傻到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同時亂賊頭目也極其害怕潼關守軍的燒了潼關城內的糧草,所以范文程的反覆勸說始終沒有成功,衆賊頭還是一致決定相信楊作楫提出的交易。范文程細胳膊扭不過大腿,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親自帶着一幫相好的亂賊士兵看押楊作楫過夜,以免楊作楫乘夜逃走,而楊作楫也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一夜都亮都是盤膝而座,讓范文程很是失望了一通——范文程是多麼希望楊作楫逃跑。激怒衆賊頭立即攻城,讓漢人們自相殘殺啊。

天色大亮時,潼關城頭上的陝西軍隊旗幟已經不見了蹤影,很明顯,陝西軍隊已經遵照約定撤離了潼關逃往中原腹地去了。見此情景,亂賊頭目們自然是歡欣鼓舞,范文程則迫不及待的建議道:“各位大王,潼關裡唯一能打仗的軍隊已經走了,趕緊攻城吧,夜長夢就多啊。”但很可惜的是,亂賊頭目們都很忌憚楊作楫的威脅——燒燬城中那子虛烏有的糧草輜重!所以衆賊頭們還是拒絕了范文程的狠毒建議,決心等到日落天黑再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春雪初融的陝西大地上太陽升起,緩緩爬到天空正中,又緩緩落下,范文程心裡也越來越是七上八下,直覺隱隱聞出了一股不祥的味道,也不只一次的鼓動亂賊頭目攻城,還又揪着楊作楫的頭髮,指着南面的關山吼道:“狗蠻子,去告訴潼關城裡的蠻子,太陽落下關山山頂的時候,潼關如果還沒有開城投降,我馬上就讓你死得悽慘無比。”楊作楫則根本懶得理他,只是把眼睛閉上,懶得去看范文程那副扭曲得近乎猙獰的醜惡面目,氣得范文程又是一腳把楊作楫踹翻在了地上。

“各位大王,該動手了,太陽就要和關山山頂齊平了。”下午申時剛過,坐立不寧的范文程就迫不及待的衝到張獻忠等賊頭面前鼓譟。羅汝才和張獻忠賊頭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下令全軍開拔,押着楊作楫緩緩逼近潼關城下,范文程大喜過望,趕緊領着幾個心腹親自押着楊作楫向潼關開拔——爲了預防萬一,范文程還親自提溜了一把刀架在楊作楫脖子上,惡狠狠威脅道:“狗蠻子,給老子聽好了,你如果敢耍花招,老子馬上就一刀一刀把你身上的肉全切下來。”

“噢——!大明萬歲——!”范文程的話音未落,潼關城中忽然響起了驚天動地歡呼聲,范文程和衆賊頭驚訝擡頭眺望,卻見那夕陽下,兩面大旗忽然奔上潼關西面關牆,一面大旗上書一個‘張’字,另一面則是紅底白字的軍旗,上書三個大字——屠奴軍!

看到這面熟悉的軍旗,范文程臉如死灰,張獻忠和羅汝纔等賊頭個個面無人色,老回回更是嚇得從戰馬上摔下來,失聲慘叫,“張狗官!張好古那個小狗官來了——!”惟有同樣緊張完畢的楊作楫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喜極而泣,痛哭失聲道:“天佑我大明!天佑我河南!來了!張部堂終於來了!”

“狗蠻子!”范文程幾乎氣瘋過去,一腳踹在楊作楫頭上,撲上去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咆哮,“狗蠻子!你敢耍老子們!你知道張好古小瘋狗要來,所以故意騙我們拖延時間對不對?”

“猜對了。”楊作楫一邊被打得滿地打滾,一邊開心大笑道:“還有一件事得告訴你們,其實潼關的糧草,其實昨天晚上就全部用完了!不過現在,張部堂不僅帶着你們的剋星屠奴軍來了,還把糧草和軍餉都帶來了!你們等死吧,都給我等死吧!”

“砍了這個狗官!”無數亂賊怒吼起來,性急的張獻忠乾脆提起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又頭破血流的楊作楫,提刀就砍。范文程卻迅速冷靜下來,一把拉住張獻忠的胳膊,叫道:“八大王,且慢!這個狗蠻子,對我們還有用處!”

“對我們還有什麼用處?”張獻忠赤紅着眼睛吼道。范文程獰笑說道:“用他去交換潼關!張好古那條瘋狗我太瞭解了,假仁假義僞君子,知道楊作楫這個狗官舍生取義親自來騙我們,肯定就不會對他不管不顧!我們把這個狗官押到潼關城下去,逼着張好古那條小瘋狗讓出潼關城,用潼關城把這個狗官換回去,否則的話,我們就馬上宰了這個狗官!”

“張小狗官會答應?”張獻忠驚訝問道。范文程獰笑點頭,答道:“正所謂盜亦有道,張好古那條小瘋狗爲了收買人心,肯定會答應。”說罷,范文程又趕緊補充一句,“再說了,如果不用這個狗官換來潼關城,張好古那條小瘋狗出城追殺我們,我們無險可守,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張獻忠和羅汝纔等賊頭早就是被張大少爺給打怕了的,一聽之下覺得很有道理,當即採納了范文程的要求,押着楊作楫到潼關城下要挾。范文程則深知屠奴軍狙擊手的厲害,一邊提醒衆賊頭小心躲避,一邊吩咐亂賊士兵嚴密看守楊作楫,用十幾把長短刀子抵在楊作楫身上,以免狙擊手開槍打死看守,楊作楫乘機逃脫,張大少爺也乘機出城救人。

衆亂賊簇擁着楊作楫來到潼關城下時,潼關城上早已架起無數佛朗機小炮,身經百戰的屠奴軍將士也各自裝彈填藥,守到了城上垛口處。范文程奸詐無匹,早早就躲在盾牌背後指揮亂賊士兵整齊大喊,“不要開槍,開槍我們就殺楊作楫!不要開槍,河南巡撫楊作楫在我們手裡!”聽到這喊聲,城上的屠奴軍將士果然沒有急着開槍阻敵,任由亂賊軍隊逼到潼關城下。

“張好古,張好古,給我滾出來!”有人質在手,范文程膽氣粗了許多,大吼大叫着威逼張大少爺出來答話。片刻後,滿身塵土的張大少爺果然站出了城頭,先是看了一眼被亂賊士兵團團包圍的楊作楫,又看了一眼躲在無數盾牌背後的亂賊衆頭目,平靜叫道:“放了楊大人,我不追殺你們,可以讓你們走。”

“張好古小蠻子,你的話,我們會相信嗎?”自告奮勇與張大少爺談判的范文程躲在好幾面盾牌後面,獰笑着吼道:“交出潼關城,我們放楊作楫,否則的話,我們就當着你的面,把這個蠻子忠臣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切下來!”

“好吧。”張大少爺想也不想,馬上就說道:“把楊大人交出來,我把潼關給你們。不過本官醜話說在前面,你們進了城,本官馬上就攻城,就你們這幫烏合之衆,人數再多本官都不放在眼裡。”

“狗日的小蠻子,夠爽快。”饒是已經把張大少爺恨到了骨髓裡,范文程也不由讚歎一句張大少爺的豪氣萬丈。范文程又吼道:“你們先出城,我們再放楊作楫!”

“你們拿什麼擔保?”張大少爺沉聲問道。不等范文程開口,楊作楫忽然叫道:“張部堂,千萬不要上當!你們就算讓出了潼關城,這些亂賊忌憚你的威名,也不會放過下官的,只會繼續拿下官要挾你。不要讓大明的將士們白白犧牲了,開炮吧。”

“讓他閉嘴!”范文程趕緊大叫。楊作楫則又飛快大叫道:“張部堂,我聽張應昌將軍說,你在給孫閣老的書信裡說,我是你的知己好友,是無雙國士,國之棟樑。下官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說,也從來沒能與你見過一面,但是得你這句評語,下官雖死也無憾矣……。”

“讓他閉嘴!閉嘴!”范文程又蹦又跳,亂賊士兵一起去按楊作楫時,楊作楫掙扎着大吼道:“部堂,不要管我,我治軍無能,守不住潼關……不能再連累將士……不能再連累他們……。”吼到這裡,楊作楫的嘴終於被亂賊士兵按住,楊作楫情急之中猛然咬下,咬得那亂賊士兵放聲慘叫,流血鬆手,楊作楫乘機擡頭吼道:“爲了大明,部堂,向我開炮!將士們,向我開炮——!”

“給我打——!”范文程做夢也沒想到楊作楫會頑強到這地步,又蹦又跳喝令亂賊士兵毒打楊作楫。楊作楫被打得慘叫不絕,口中不斷的怒吼,“開炮!殺賊!殺賊——!”

“部堂,開不開炮?”屠奴軍炮兵隊長張大炮滿頭大汗的問道。張大少爺緊咬嘴脣,猶疑難決,城下的范文程則不斷猖狂大叫,“張好古,狗蠻子!你夠膽子就開炮!夠膽子就給我開炮!我看誰先死!”

“啊!”這時,一聲慘叫忽然傳來,原來楊作楫見張大少爺遲遲沒有下令,深知張大少爺是在顧惜自己的性命,爲了讓張大少爺下定決心,楊作楫竟然主動用身體去撞亂賊士兵手裡的刀子,那聲慘叫,也是亂賊士兵無意中把鋼刀插進楊作楫的胸膛世所發。

“楊大人!”張大少爺失聲驚叫。楊作楫則艱難的擡起頭,口中帶着鮮血,用盡最後的力氣喊道:“部堂!開炮!殺賊——!”怒吼着,楊作楫猛力往上一衝,任由那鋼刀穿胸而過…………

“大人——!”明軍將士的驚叫聲中,張大少爺眼中淚水滾滾而落,怒吼道:“開炮!爲楊中丞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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