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從宮中告別了朱允炆出來後便直接回了應天府的燕王府邸歇息了一夜,次日一大早便帶着護衛一路向北朝着北平的方向而去了。
朱棣鬧騰了一番後是不帶着一片雲彩的走了,可朝臣彈劾他的奏摺都快要把朱允炆的御案給壓斷了。
朱允炆也算是勤政之君了,但對這些奏摺卻是連翻開都不曾有便打發人直接撤走了。
朱允炆在這個事情之上那是固執的很,朱允炆堅持不以這個事情處置朱棣,那些朝臣即便是把筆桿子磨爛,嘴皮子說破那都是無濟於事的。
朱棣帶着護衛一路快馬加鞭趕回北平已是半月之後了,這一來一往的也走了足足一月之久。
只要是朱允炆不準備直接對朱棣下手,那北平自然是很安全的,秦光遠奉命固守後方也完全不用發揮任何效用的。
徐王妃不愧是將門之後,在這一月時間之間不曾表現出半分的擔心。
但秦光遠卻也是隔上幾日便去王府中看看,與徐王妃嘮嘮嗑,吃吃飯什麼的。
一日中午,秦光遠正與徐王妃坐在飯桌之前吃着飯,朱棣帶出去的一護衛便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彙報道:“王妃,王爺命小人先行回來報個信,王爺隨後便到。”
徐王妃聽到此消息後欣喜之情溢於言表,立即放下筷子站起來又問道:“王爺回來了?在京師一切當還順利吧?”
“回王妃一切都順利,只是...王妃...”那護衛吞吞吐吐的道。
徐王妃聽這護衛一說欣喜立馬轉化成了擔憂,還沒來得及開口,秦光遠便道:“還有何?一次都說來!”
“王爺病倒了...許是騎馬發熱後又被風吹到了,馬管家多次說是要就地歇息找個郎中瞧瞧均被王爺拒絕了,快要到北平之時病的便是越發的嚴重了。”
由於不知道具體情況,徐王妃聽了那護衛的彙報後擔憂更甚了。
“王妃,情況還不是很明瞭,說不準並不如想象之中的那般壞啊!”
秦光遠是不相信朱棣能這般輕易病倒的,就朱棣那身體徒手打死頭猛虎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朱棣知曉就在馬背上長大,哪能因爲騎馬就受了風寒。
當然這些話秦光遠自是不能在徐王妃面前說的。
徐王妃聽了秦光遠這番話後,立即便道:“光遠,如今高熾兄弟也不在府中,本宮又是一個婦道人家,實難拋頭露面,你先行出城去迎迎王爺,看看王爺情況如何,可好?”
徐王妃說這話雖說是商量的語氣,但卻也是容不得秦光遠拒絕的,只能答應道:“是,小子即刻便去。”
今日秦光遠來王府之時也沒騎馬,情況緊急也不能再回秦家取馬了,便直接從王府中牽了匹馬,與先前來彙報消息的護衛一道朝着朱棣回來的方向策馬而去。
一路快馬加鞭走了幾個時辰之後才終於遠遠的看見前方又幾道人馬之影在歇息。
籲的一聲,秦光遠嘞住了馬,問道:“那幾道人影應當就是王爺一行吧?”
那護衛確定了一番之後纔回道:“應當是。”
秦光遠心中有些疑惑了,一路幾百裡都已經走了,如今已是將到北平了,無論出現何種狀況,再堅持一下便成了,完全就沒必要在此歇息的。
秦光遠與那羣護衛又駕馬走了不到一炷香,便到了朱棣一行的跟前。
秦光遠翻身跳下馬後,馬和便跑了過來,滿臉愁容的道:“光遠,你怎麼來了?王爺情況恐不太好...”
一聽馬和這般說,秦光遠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立馬快馬往朱棣的方向走,嘴中還問道:“怎麼回事?”
馬和跟在秦光遠聲旁,回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據我的分析應當是受了風寒所致,王爺一直不肯找郎中,北平天冷,越是往北走,情況越是嚴重,等到了此處王爺已是騎不了馬了。”
朱棣就藩北平已不是一日兩日了,說他適應不了應天府的陰溼或許有人信,但若說適應不了北平的寒冷那不是天方夜譚之事嗎?
等秦光遠到了朱棣身邊後,朱棣看起來已經是極爲虛弱了。
“王爺...”秦光遠喊了一聲,朱棣低聲答了一聲後便沒有過多言語了。
“馬管家,王爺這樣肯定是騎不了馬了,距北平還有些路程,怎麼辦?如今這個情況,必得是早日回北平找個郎中的,耽擱的越久對王爺病情越是沒有任何好處,若是再久了耽誤了醫治可就更不好了,也沒弄個車攆過來,若再去找個車攆也是耽誤時間,必須得想個合適的辦法才行。”
馬和想了想,道:“那也就只能是揹着王爺回去了,幾個護衛輪着來。”
秦光遠卻反駁道:“這樣恐不太好,我等也不是很確定王爺究竟是何種病情,一些病症是最忌諱揹着來的,這樣吧,讓王爺平躺着,擡着來吧,四個護衛便能擡起來,這些護衛身強體健的,也無需換着來,速度也當能快些。”
秦光遠的這個主意比馬和的要好些,最後當然是按秦光遠的方式來了。
在朱棣一行人歇息的不遠處便有一片小樹林,在秦光遠的指揮之下,幾個護衛很快便搭建起了一個簡易的擔架。
在擔架搭建好之後,一刻都沒耽擱立馬便朱棣移在了搭建之上,幾個護衛擡起朱棣便往北平的方向趕去。
“此物用起來還挺方便的,”馬和跟在旁邊稱讚着道。
秦光遠嘿嘿一笑,自豪的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相處的辦法。”
馬和道:“你小子一貫都不懂謙虛爲何物。”
“馬管家,小子覺着先派人去一步把道衍大師請至王府之中,道衍大師懂些醫術,先讓他瞧瞧,他若是無能爲力,便再去找其他郎中也不遲。”
馬和自然是沒敢貿然答應秦光遠,只是道:“那我去請示一下王爺,若是王爺也同意那便就按你之法命人去做。”
“好,那你去問問。”
朱棣現在只是騎不了馬了,又不是昏迷不醒了,任何事情他們都是不能擅自做決定的。
馬和把秦光遠的意思在朱棣耳邊一說,朱棣虛弱的道了一聲是之後,馬和立即便招了後面一個牽着馬的護衛,道:“你立即去往慶壽寺一趟,請道衍大師去一趟王府。”
“是。”那護衛道。
那護衛知曉馬和所說的話是完全能代替朱棣的,自然沒有任何折扣的便去履行的。
“你們誰若力氣不夠用,擡不動了,立馬開口換人,萬不可讓王爺在你們的手中出了任何岔子,明白嗎?”秦光遠叮囑道。
朱棣帶出去的護衛自然是經過精挑細選的,四個人擡個擔架,分到他們每人身上的又有多少分量,對他們來講自然不會是多大個難事的。
不過,那幾個護衛聽了秦光遠的吩咐之後,還是齊齊的道了句,“是。”
騎馬幾個時辰的路程,幾個護衛擡着朱棣一路步行用了雙倍還要多的時間才終於進了北平城。
朱棣一路被護衛擡着進了北平城,燕王殿下重病的消息自然是很快被傳至了大街小巷之中。
那幾個受朱允炆之命前來監視朱棣之人時刻都在注意着朱棣的消息,自然是也收到了此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