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靖元又伸手攬着她的細腰,道:“走,陪本侯爺去院子裡坐會兒,說說話。”
大喬夫人捋了捋頭上有些散亂的青絲,乖順地點頭嗯了聲,兩人雙雙並肩走了過去。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到了晚飯時間,陳靖元才收拾妥當,出了喬家二女的宅院趕回自己的平南侯府,今天再不回去吃飯,哪怕李沅芷她們幾位不介意,自家的老頭或者老丈人收到消息也少不了一番數落。
而此時國舅府內早已飢腸轆轆的楊廷玉現在卻是抽身不得,想先去吃口飯都沒得機會脫身,因爲右丞相陳宜中就跟個臭蒼蠅似的在書房內對自己嗡嗡轉個不停,主題就一個,陳靖元毒打他兒子打他老臉之事如何解決。
解決?他楊廷玉何嘗不想一刀剁了陳靖元的鳥頭,關鍵是人家現在行情看漲啊,不再是當年福建小山寨裡任由自己拿捏的小角色了,貿貿然行動必然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聽着陳宜中的喋喋不休,想着自己早前簽發的幾十封傳召各府駐軍都統來京的信件石沉大海,楊廷玉就氣不打一處來,奶奶的,如今老子這個樞密院樞密使真成了擺設不成?
“唉!”
楊廷玉揉着太陽穴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着陳宜中道:“我的丞相大人唉,你就消停會兒吧,你以爲我不想除了陳家這些個禍害?他們現在是拿我和秦檜相提並論啊,怎奈人家現在形勢比人強,你能怎的?”
陳宜中渭然一嘆,不服氣道:“國舅,真就任憑這陳家小兒在朝堂上爲所欲爲?”
楊廷玉皺眉道:“那你說怎麼辦?九府駐軍不聽我的宣調,戶部又掌握在陸秀夫一系手中,咱們現在是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能怎樣?夾着尾巴做人吧,我的丞相大人。”
陳宜中還是不死心,繼續問道:“那太后娘娘就容着陳系和陸系一直坐大,不顧我們這些忠骨老臣的死活了嗎?”
太后娘娘?楊廷玉失望地搖了搖頭,道:“我那好妹妹現在一心想着藉助陳系、陸系來匡扶宋室,重返中原呢,還能惦記到咱們?哼,省省吧。”
而一直坐在書房角落久久未語的陳宜中長子,明年開科狀元內定候選人的陳啓泰忽然出聲道:“國舅,父親大人,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讓陳系和陸系掐起來呢?咱們暫且服軟,坐山觀着他們二虎鬥,到了兩虎一死一傷之時,我們便顯山露水,再奮起一擊,如何?”
陳宜中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卻是有些才華,隨即問道:“怎麼讓他們掐起來?”
楊廷玉也是目光炯炯地看着陳啓泰,這個陳宜中讚不絕口的大兒子。
陳啓泰起身說道:“剛纔國舅不是說九府二十萬軍士的都統都不聽宣調嗎?索性國舅明日早朝告病將樞密院一事暫交張世傑手中,陸系本來就想在陳家的二十萬軍士中分上一杯羹。如果張世傑掌管樞密院後,肯定會藉此機會發展清流系的軍中勢力,到時候...”
楊廷玉面色一凜,脫口道:“以退爲進,禍水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