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北洋衛近四百艘戰艦空船返回花蓮府港口,原地待命。
三日後,鷹揚衛九協都統收到徵北大都督、平南侯陳靖元的來信,命令各協點齊兵馬糧草於正月二十日進發花蓮府。在花蓮府港口登船,前往琉球列島之一的沖繩島(如今被日本強佔的沖繩縣)屯軍操練。
四日後,近十艘海船停靠在新竹府淺海處,軍備衙門下的火器製造司半年來所造的八百門火炮和大鐵輪子還有數百箱各式炮彈在加恩休斯的指揮下,陸陸續續被招募來的民夫們搬上了船,準備運往沖繩島上組裝試射。
五日後,欽差大臣張世傑一行到達西崗城,派人傳召西崗駐軍都統洪鶴武,卻被洪鶴武以整編兵馬抽不開身爲由拒絕了。
比之之前的各府都統,洪鶴武更是目中無人,不分尊卑,囂張到沒邊兒了。
氣得張世傑破口大罵,抄起金瓜斧鉞天子節杖,拿着御賜尚方寶劍,率領御林軍就要前往軍營斥問洪鶴武。
剛行到半路卻接到了右丞相陸秀夫的一封加緊書信,將平南侯出征東瀛之事告知了他,並命令他速速回京,商討大事。
張世傑看完書信之後又驚又懼,又羞又憤,恨意十足的看着洪鶴武的軍營方向,悻悻地踏上返京道路。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陳靖元離京之日也正是進入了倒計時...
卑南城,平南侯府。
幾日前接到陳靖元書信傳喚的張遷侯此時已從新竹趕來,坐在客廳內自顧地喝着茶,等候着侯爺的出現。
約莫他喝了三通茶水後,陳靖元才一臉鬱悶地從外頭走了進來。
張遷侯看着陳靖元的臉色不佳,忙分憂道:“侯爺這是怎麼了?”
陳靖元嗨了一聲,說道:“還不是柔娘,這女人最近鬧得是越來越離譜了,整日嚷嚷着要本侯納她進府,這眼瞅着就要出征了,哪裡還有心思辦這些破事?”
張遷侯一聽,原來是家事,更是後院之事,不能摻和不能摻和!雖如此,心中也是暗暗鄙視了偏愛人妻的陳大郎一番,你丫在牀上搞柔孃的時候咋就那麼有心思呢?
當然,這話只能想想,他張遷侯可不敢說出來。
於是趕忙轉移話題道:“侯爺召喚屬下來卑南城可是有大事要遷侯去辦?”
陳靖元喝了口茶,點頭道:“是的,這次出征東瀛,你無需隨行了。”
咯噔,張遷侯心中一怔,難不成自己辦了讓侯爺不高興的事?莫非是因爲自己和文雞毛一直不對付,那狗東西打我小報告不成?
看着張遷侯那副彷徨不知所措的面龐,陳靖元知道自己又說話說半截,引起張遷侯這小子瞎想了,隨即笑道:“別胡思亂想,我不讓你隨行是有件大事需要你來操辦。”
這話一出,張遷侯纔像吃了顆定心丸似的恢復神色,知道自己想多了,忙尷尬一笑,問道:“何事需要屬下來操辦?是安排密諜進宮監視嗎?”
蹭,陳某人被這混球的話嚇了一跳,站了起來低聲道:“胡扯什麼,噤聲。此事休要再提起,聽我細細道來。”
說着將自己前幾日與父親陳吊眼商議的一件事情說了出來。
由於各府駐軍即將出徵,那麼琉球十二府中的九府就無兵駐守,陳系後方一片空白。於是陳靖元向父親陳吊眼建議由兵部出面,在各州府設置治安警備司,每司配備三千軍士,主管各府州縣的治安緝盜,歸兵部衙門直屬。
這治安警備司經過陳靖元的深思熟慮,脫胎效仿於後世的警察局。
將張遷侯兼管的緹騎司從天機府中抽離出來,把各地的緹騎衛由暗轉明,全部緹騎充入各地治安警備司,繼續起到原先監視目標,緝盜巡邏,鎮壓叛亂的作用。
那麼,各地的緹騎衛指揮使自然而然成了各州府治安警備司的指揮使,相當於後世地級市警察局局長。
今日請張遷侯到卑南城就是將此事交由他來操辦,再讓他推薦一個主管琉球十二府治安警備司的主事,掛職從五品的兵部員外郎。
而且將緹騎司抽離出天機府,也能夠讓張遷侯專心做好情報工作。
對於陳靖元將緹騎司剝離出去這一舉措,張遷侯沒有多心,畢竟情報工作纔是他的專長。況且十二府的治安警備司主事的人選讓他來提議,剝不剝離又有何區別呢?
考慮一會兒,張遷侯讚道:“侯爺此舉,屬下萬分贊同,至於這主管全琉球治安警備司的兵部員外郎一職,屬下提議由原昌都府緹騎衛指揮使劉坤達擔任(協助阿古力擒拿叛將烏力拓的劉坤達,有印象否?)。”
聽着張遷侯提議的人選,陳靖元沒有一絲猶豫,點頭道:“好,就是他了。”
遠在昌都府的劉坤達做夢也沒想到現在的自己一躍成爲從五品的兵部員外郎,成爲全琉球十二府的警察一哥,政治待遇等同於一個廳級的省廳廳長。
隨後陳靖元又囑咐了些張遷侯掛牌治安警備司之時需要注意的事項,與各個州府衙門該如何處理關係。
既然是兵部直屬,那與州府衙門就沒有上下級的關係,只有協助配合的關係。
要知道,爲了成立這個治安警備司,陳靖元父子等人與國舅楊廷玉可是經過一番妥協的,將政治便是一門妥協的藝術發揮的淋漓盡致。
最終的結果便是,楊廷玉雙手贊同治安警備司的成立,而陳靖元則徹底離開樞密院,只掛一個兵部右侍郎的虛銜。
即使付出了一絲代價,他還是沒有失落,如今的樞密院又是楊廷玉、陳吊眼、張世傑三足鼎立之勢,他雖然離開樞密院,但是卻得到了整個琉球十二府的治安主管權。
如此這般,他也能安心離開琉球,北征東瀛國。
約莫商談了半晌,事情交待的也差不多,張遷侯準備起身告辭,陳靖元對他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走之後,琉球之事多與我父親商量。”
張遷侯道:“屬下明白。”
最後,陳靖元送着張遷侯到了門口,拍着他的肩膀說道:“遷侯哥,天機府之事吃力不討好,多爲同僚所厭棄,對不住了。”
張遷侯一怔,搖頭道:“莫要如此,我心甘情願的。”
陳靖元笑道:“放心,等我攻下東瀛第一個城池,向朝廷發捷報之時,我親自替你向太后和官家討個爵位,絕不能虧了你。”
言罷,張遷侯一窒,封爵一事非同小可,這是陳靖元麾下衆人都未有過得殊榮,心中不由一陣慌亂,激動道:“這,這,屬下寸功未立,這...”
陳靖元阻止了他說話,道:“不必多說了,你做的事我心裡都裝着呢,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張遷侯強抑心中悸動,對着陳靖元一拱手告了辭,帶着隨從返回了新竹城。
送走了張遷侯,無所事事,便招呼上金多寶等人出了府。
如今這金多寶可是屌得不行,原因無他,就因爲這廝進了一次宮面了一次聖,金大和尚的名聲在卑南皇城的九流之地可是暢通無阻的通行證。
這廝沒少藉着這個名頭,天天妓院裡面睡窯姐兒不花錢,不是丫喜歡霸王嫖,而是窯姐兒們都以*金大和尚爲榮。
窯姐兒都迷信,都想着沾沾進宮面聖金大和尚的貴氣。
看着這廝步履蹣跚的跑來,一股子濃烈的脂粉氣撲面襲來,陳靖元沒好氣地罵道:“你他孃的還出過家,都出婊子窩去了吧?我告訴你,你在這麼不節制,小心得了花柳病禍害死自己。”
旁邊親衛們個個捂嘴掩笑,金大和尚尷尬地低下頭,噓聲道:“俺知道了,下次不敢啦。俺這不是想着去了東瀛沒有一年半載回不來嘛,嘿嘿,那不把屬下憋死。”
陳靖元對他翻着白眼,一臉爛泥扶不上牆的表情看着他,說道:“沐春、楊煥鵬、楊三水、還有李土娃,都給本侯當過親衛統領,現在誰不是掌軍數萬的正四品都統,你呢?到現在還掛着個七品校尉銜,我說你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呢?能當什麼大用?”
金大和尚這下可是不幹了,據理力爭道:“他們願意當大官他們當去,俺就跟在侯爺身邊,有吃有喝有女人,給個皇帝都不換。俺知足了。”
這下嗆得陳靖元啞口無言了,這他孃的還有理了。心中一想,也是,各人有各人的追求,有這麼個活寶在身邊倒也有趣。
輕裝率着衆人走在卑南皇城熱鬧非凡的大街上,看着南來北往的貨商,陳靖元不由想起昔日在昌都府宴請富商豪紳時的情景和答應他們的事情。
提高商賈地位,自己做到了;解禁商賈子弟參加科舉考取功名,自己也做到了。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再想到自己遠征東瀛在即,心中不由一陣感慨:“或許,我正慢慢地改變着歷史吧?”
想着想着,走着走着,忽然傳來一陣怒罵奚落:“滾,還才子呢,喝醉了酒就撒潑,如果不是看你出自琉球郭家,少爺打斷你的狗腿,哼,跟我搶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陳靖元尋着聲音的方向,擡頭一看,世間之事莫過於一個緣字,還真夠巧的。
PS:感謝昨日【書之友】【故技重施】【機友296783...】【機友313641...】投贈的月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