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府密諜傳來消息,今日下午陳家大公子陳啓泰被宦官黃道林接入宮中,經過重重驗身,自此成爲了一名光榮的太監,而且是一個相貌英俊,懂得詩詞歌賦胸中藏有詭計千篇的大太監。
看完這個消息,陳某人腦中立刻將陳啓泰與號稱九千歲的魏忠賢、慈禧老孃們最得力的奴才安德海,李蓮英等人相聯繫了起來。這些人無一不是太監中的佼佼者,太監行業的翹楚,禍國殃民的典範。
以陳靖元對陳啓泰的瞭解,這小子肚中確實有些才華,如果進了宮不消多久,必將得到重用。嗨,早知當初就應該一刀結果了他,現在這廝入了宮當了黃門太監,想動手就難了。
這時魯四看了看四周無人在旁,低聲道:“侯爺,宮中守衛森嚴,無法安插細作,這...”
陳靖元將信箋扭成紙團,搖了搖頭道:“無需如此,這廝目前而言起不了什麼風浪,回頭我會和內侍省左班副都知李敬忠說一聲,盯緊這小子,很晚了,你回吧。”
魯四點頭嗯了一聲,趁着夜色出了侯府。
站在書房中,一想到宮中那位嫵媚的御姐兒,心中又開始唏噓了,出征東瀛後起碼三五月見不着她了,真是熬人。等老子打下小日本,攻下東京都,親自替御姐兒太后修個溫泉池,池邊載滿櫻花樹,一邊賞着櫻花一邊賞御姐兒。
每次想到皇宮禁苑內那位自怨自艾的御姐兒太后楊婉儀,陳某人的心總是莫名其妙的躁動,縱觀整個侯府內院,唯有牀第花樣奇多,姿勢層出不窮的柔娘那兒纔是今晚的最佳去處。
於是乎,早上還嫌柔娘煩人的陳某人這時又舔着臉悄悄地走向柔孃的院子,跟做賊般左右環顧,最後鑽進了柔孃的房間。
不一會兒,柔孃的房間又亮起了微弱燈光。
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柔娘又將她那高亢的呻吟聲傳遍了整個侯府內院,深怕其他幾個女人不知道一般。
這一夜,又是一場風流...
翌日,右丞相陸秀夫府。
張世傑聽着陸秀夫將那日朝堂之上的情景繪聲繪色的描繪出來,聽到最後不由感嘆道:“陸相,陳家父子軍事之能,御下之道,果真厲害啊。”
接着,又將自己巡狩九府的過程一一道了出來,言語中有絲辦事不力的汗顏。
陸秀夫聽着眉毛聳動,不無失望地問道:“賀綱、顏鼎善、洪鶴武三位將軍確實不能爲我等所用嗎?”
張世傑頹喪地嘆了口氣點點頭。
陸秀夫嘆道:“如今楊廷玉又重返樞密院,到頭來,我等還是空歡喜一場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國舅一黨對朝廷的危害大過陳系,如今樞密院之事你還得加把勁,爭取將左金吾衛大將軍蘇劉義及其麾下四萬軍士,和拱衛皇城的三萬御林軍拉攏過來,掌握手中。”
張世傑道:“戶部尚書蘇郭義與蘇劉義乃堂兄弟,讓他前去遊說倒是不難。作爲交換,到時候我們再保薦其另外一個堂兄弟五城兵馬司指揮使蘇李義升任右金吾衛大將軍,掌控三萬皇城御林軍,我想,這是皆大歡喜之事,他們蘇家也是樂見其成的。”
陸秀夫說了個好字,便低頭研磨不做言語,整個書房陷入短暫的寂靜。
而一旁品茗遐思的張世傑想着之前代替巡狩的種種不愉快,心中略有不甘,低聲詢問道:“陸相,如今陳靖元率十幾二十萬大軍征戰在外,爲防止其坐大生變,不如咱們效仿隋朝,派遣御史擔任監軍,監督其軍隊如何?”
這話一出,陸秀夫陡然變了臉色,呵斥道:“淮安怎生如此糊塗?我們與陳系只是政見不合而已,怎能爲一己私利而罔顧江山社稷?御史擔任監軍又不懂行軍打仗,去了有何用?除了掣肘武將行事外,還能有甚用?前唐朝末年之教訓,淮安難道還不清楚嗎?糊塗!”
最後二字是怒吼而出,氣急紅了臉,不斷咳嗽着。
張世傑被陸秀夫這麼一斷喝,腦子才稍稍清醒了些,垂下腦袋替陸秀夫拍着後背,替他順着氣,小聲道:“陸相教訓的是,是我私心迷了竅。”
陸秀夫沒有理他,而是等氣順後繼續研着磨...
相比於陸秀夫府的恬靜,此時的國舅府就顯得聒噪了,自從楊廷玉復出之後,門口就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上門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從昨天至現在就沒停過。
楊廷玉當然不會放棄這個斂財的好機會,隨即吩咐國舅黨的馬前卒排頭兵翟國秀替他在門口收禮並招呼上門的客人。
而他自己呢,則是拉着左丞相陳宜中與刑部尚書林鎮南二人在書房商議着正事。
進了書房,林鎮南將手中禮盒打開,是一尊翡翠彌勒佛像,恭賀道:“恭喜國舅重掌軍印並將陳家小兒趕出樞密院,呵呵,真是大快人心。”
他們當然不會懂得治安警備司真正的核心價值,以爲陳靖元的退讓是他們佔了便宜。
楊廷玉拿起彌勒佛像,光滑無瑕疵的翡翠雕琢着實讓他愛不釋手,連連讚道好東西。
林鎮南趁機說道:“都說彌勒與宰相一般肚大能容天下事,在下在這兒預祝國舅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有朝一日將陸秀夫宰輔之位取而代之,做那天下百官之首。”
這話說得楊廷玉喜不勝收,連連笑道:“倒也應景兒,倒也應景兒,哈哈。”
正所謂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楊廷玉隨即又對林鎮南嗔道:“林尚書啊,你這父親也是,如今已貴爲六部尚書卻也不爲子女多做打算,你家林鬥也算是久經陣仗軍旅經驗豐富了,過幾日就叫他到樞密院中報個道吧,禁軍殿前指揮使一職如今還空閒着呢。”
這話一出,林鎮南心中是激動萬分連呼不虛此行,禁軍殿前指揮使一職那是真正拱衛皇宮的皇帝親兵啊,只要得到皇帝和太后的信任,那以後上升速度還不是蹭蹭的嗎?雖說只有四品,卻是給個三品將軍都不換。
對着楊廷玉連連作揖道:“多謝國舅,多謝國舅啊!”
陳宜中看着林鎮南那強抑激動抿嘴哆嗦的勁兒,心中一陣鄙視,狗屁久經陣仗軍旅經驗豐富,那紈絝久經妓院搞女人經驗豐富倒是真的。
當然嘴中卻是連連恭喜林鎮南,而後纔打開自己的禮盒,拿出幾幅畫像。
楊、林二人本以爲是什麼古蹟珍藏的名人畫作,最不濟也該是本朝名畫家李唐、劉松年、馬遠、夏圭之流的名作。誰知攤開一看,卻是幾名俊俏妖媚的少年畫像。
林鎮南先是一頭霧水,而後才恍然大悟想起國舅爺的特殊口味,暗罵陳宜中真他孃的不要臉,翟國秀獻妹妹邀寵已經夠下作了,你他媽的竟然還想着獻孌童。
一想到楊廷玉和畫像中的幾名孌童亂搞的情景,差點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失去男寵張達多月的楊廷玉一見畫像中這些清新可人俊秀妖媚的少年,心中連連泛起一陣悸動,還是陳宜中懂得本國舅的心思啊。
隨後指了指第三幅的少年,笑道:“就他吧!”
陳宜中竟然還恬不知恥地豎起大拇指讚道:“國舅真是好眼力,佩服,佩服啊!”
楊廷玉含笑看着陳宜中收起桌上的畫像,說道:“陳丞相的厚禮本國舅不能白受,我會知會內侍黃道林好好照應你家大公子的,放心吧,憑啓令公子的能力,一飛沖天指日可待。”
陳宜中見着此番目的已達到,又是作揖又是道謝。
三人又對朝中一些事情做了計較和應對,約莫過了半晌,楊廷玉纔開口說起今天真正的話題,問道:“兩位,對於陳家小兒此番遠征東瀛,有何看法?”
陳宜中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一肚子壞水,給人穿小鞋背後打悶棍他是樣樣在行,但是論及軍事才能卻遠不及一旁的刑部尚書林鎮南。
於是道:“這事兒,估計林尚書能說得通透些,嘿嘿,在下聽着就行了。”
林鎮南被陳宜中這麼一捧,不自覺地昂了昂胸脯,朗聲道:“陳家小兒擁兵近二十萬,此次遠征東瀛雖說氣勢洶洶,但是勝負難料哦。”
楊廷玉問道:“爲什麼呢?”
林鎮南品了口國舅府的珍藏茶葉,徐徐說道:“第一,東瀛國休養生息這麼多年,豈是一二十萬人馬所能撼動的?第二,這是深入對方的國內作戰,他陳家小兒不熟悉東瀛地勢與局勢,正所謂爲將者需得天時地利人和三道方能保勝也;第三,征伐他國,定爲不義之師,正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呵呵,在下對遠征東瀛之舉甚是不看好。”
壓根屁事兒不懂的陳宜中一聽,也是連贊此言有理。
但是楊廷玉卻不無擔憂地分析道:“我倒不這麼認爲,諸位,陳家小兒雖令人憎恨厭惡,但是對於領軍作戰之能卻不容小覷啊,如果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會貿貿然主動請纓出征東瀛嗎?你們可別忘了,他在朝堂之上可是立國軍令狀的。”
不取東瀛,誓不歸家;如若戰敗,臣定埋骨東瀛,無顏歸魂。
三人一想起當日陳靖元如此決絕的軍令狀,心中不免有絲動搖。
陳宜中瞬間領會了楊廷玉的心思,問道:“國舅爺是想從陳家小兒的軍功中也分一杯羹?”
楊廷玉豎起大拇指讚了下陳宜中,含笑道:“正有此意,左丞相可有辦法?”
陳宜中略微思索一番,悠悠道:“辦法不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