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這是我從琉球帶回來的上好茶葉。來,都嚐嚐.”
陳靖元見着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坐立兩側,心中百感交集。
不一會兒,整個大廳中響起一番嘖嘖嘖的飲茶聲,和連聲好茶的誇讚聲。當然,如沐春,雷五六那樣的混球只覺得解渴,喝完之後就放一邊,何爲聞香品茗一概不知。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側旁邊除了北洋衛的將領沒有來而空出了位置外,還在第五協都統洪鶴武下方空出了已故第六協都統李績興的位置。
只聽陳靖元說道:“李績興將軍戰死南木城,我有很大的責任,如果當日我能想到將高麗國與東瀛國的航道也切斷的話,就不會讓東瀛人有可趁之機請來元朝廷的援軍,也不會釀成如今三國聯盟大軍圍困大阪城之局勢。唉,痛失吾友,心如萬蟻噬心般難受啊!”
文廷玉見狀,起身寬慰道:“大都督無需自責,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況且李將軍盡忠職守,在南木城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仍不投降。能夠爲國守節,戰死沙場,也算是求仁得仁,又何怨呼?”
這時,陳靖元的頭號鐵桿死忠沐春也插嘴道:“對哩,都督不要難受,俺們跟着您馳騁沙場,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說句實在話,跟大都督一起的這幾年,是俺過得最痛快的幾年,俺沐春早就活夠本了,哪怕大都督現在就俺去死,俺皺一下眉頭那都不是好漢。”
沐春這番渾話讓陳靖元心中一暖,眼神和煦的看着沐春笑罵道:“你這黑漢說的什麼狗屁話,咱們的好日子還長着,以後你們都要封侯拜將,都給我好好的活着。”
說着,又將昔日在琉球給張遷侯、王來寶幾人的許諾又說了一番。
衆人聞聽之後,頓時眼泛精光,熱血沸騰,一掃之前被敵軍圍攻的萎靡神色。
見沐春幾句渾話得到大都督的恩寵,雷五六也不甘示弱,筆直站起甕聲道:“沐黑子說的在理,咱們跟着大都督吃這碗飯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早就不在乎生死了。再者說了,跟着大都督咱們吃好的穿好的,要官給官,要錢給錢。試問在坐的哥幾個誰家現如今沒有良田百千畝,高門大院娘們一堆?我雷五六想當年連飯都吃不上,如今家中騷娘們都娶了好幾房,每天晚上輪着日。大都督,啥也不說,值了。”
雷五六這番帶着葷腥的話正好應景,樂得衆將哈哈大笑,就連文廷玉這個讀書人都嘿嘿跟着乾笑。
唯獨賀綱別過腦袋,低聲道:“*穢語,粗俗不堪,齷齪。”
聲音雖小,但還是一字不落的進了雷五六的耳中。
被賀綱這麼一說,雷五六老臉瞬間就掛不住了,砰的一掌擊在身邊茶几上,震得茶碗蓋兒都掀翻在地,怒道:“姓賀的,你又想找不痛快是不?”
賀綱見着大都督當前沒有放肆,而是慢條斯理地說道:“雷將軍,這是什麼場合?這是軍事會議。這裡誰人當前?乃朝廷新封燕國郡公,咱們幾十萬將士的統帥陳大都督當前。你在此說這些不堪入目的話,成何體統?”
“我體統你八輩兒祖宗,看老子不...”
“住嘴,當我是死人嗎?”
見着兩人又開始爭吵,陳靖元斷然喝到。本來剛剛轉好的心情頓時陰霾,賀綱、雷五六兩人鬥了這麼多年年,他看的人都膩了,兩人還就跟好基友似得鬥得不亦樂乎。
被大都督這麼一訓斥,效果比一哥齊盛還要來得快,雷五六偃旗息鼓,賀綱面帶惶恐。
要數委屈的還是雷五六,本想着也能跟沐黑子一樣大都督能誇上兩句,誰知被賀綱這混球一攙和,*菜兒了。
見着氣氛尷尬,文廷玉打圓場道:“呵呵,都是火爆脾氣,大都督莫惱,不如說說都督心中的破敵之策如何?這被敵軍死死圍困着,也不是個事兒。萬一元朝廷繼續增兵怎麼辦?如果再增上十萬蒙古騎兵,大阪城必破。”
陳靖元深呼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突然轉開話題,問道:”歸蝶夫人現在如何?“
文廷玉一頭霧水,這個時候大都督提這個幹啥,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啊?
隨即下意識地回道:“前段時間回了孃家,哦,就是大阪縣的治安維持會會長齋藤秀吉家。”
陳靖元招呼大廳的金和尚道:“和尚,去齋藤家把歸蝶夫人接回府中,一路的舟車勞頓,本都督身子也乏了。”
說完,不理衆人自顧向着都督府後院走去。
文廷玉不明所以然,這破敵之策解困之法都沒說呢,咋說走就走了,唱的哪齣戲啊?
陳靖元剛走到大廳口,駐足腳步轉身說道:“繼續守城,炮彈和火炮都從東瀛運來,足夠堅持一兩月。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告訴弟兄們吃好喝好睡好,然後一個字,等!”
最後一個字甩出來後,人已飄然離去。
等?
等什麼?
在場諸人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什麼意思,莫非等琉球援軍?
但是琉球的兵力衆人都知曉,就靠那幾萬不成器的禁軍不成?純屬扯淡。
衆人被陳靖元沒頭沒腦的話搞得雲山霧繞,既然大都督都走了,還留在這兒扯什麼鹹淡,紛紛起身離去。
沐春更是腦袋想得發懵,將悶氣撒到了雷五六身上,鄙視道:“都怪你這個混蛋,沒事和賀綱那酸丁吵什麼吵?害得老子現在一頭霧水。”
雷五六一臉冤枉地說道:“關我啥事?”
凡是路過他身邊之人,都一臉怒其不爭的神情看了他幾眼,更讓這廝心中鬱悶萬分。
陳靖元所說的等,自然是等着高麗棒子軍的撤兵,讓三國聯軍瓦解。而迫使其主動撤兵的法子唯有在高麗搞的天翻地覆,而這一切就要看蕭廣成等人的北洋軍了。
四協北洋軍將近三百多艘戰船從東瀛海域出發,一路迎風破浪歷時將近五天的時間纔到了高麗海域。
這時,各協的都統李順,羅一刀,還有楊三水都齊聚在蕭廣成的主船之上。
蕭廣成對着三人道:“三位,各協的火炮是否都安置妥當?”
三人皆一一點頭稱是。
蕭廣成指着大海遠處露出依稀陸地影子的地方說道:“三位,對於高麗國大都督可沒有給咱們什麼資料,據我所知高麗是兩京五道五十六州郡。如今的高麗國兵力有五成都在東瀛國,而剩下的五成近十萬高麗棒子軍則在高麗都城開京。沿海一帶,除了當地豪紳用來防禦山賊土匪的民團外,幾乎沒有守兵。”
李順等人也是對高麗國內的情況也是兩眼一抹黑,李順更是不置可否齊聲說道:“蕭將軍是掌管北洋衛五協,是我等主將,您怎麼說屬下等怎麼做。”
蕭廣成嗯了一聲,道:“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先攻入離我們最近的高麗全羅道羅州郡,然後在周邊幾個州郡乃至整個全羅道搞得天翻地覆,將高麗朝廷的眼光吸引到我們這邊兒來。”
李順砸吧一下嘴,順着蕭廣成的話說道:“開京是京畿要地,肯定離不得駐軍的把守,所以高麗國王唯有將遠在東瀛的棒子軍撤退回來。”
蕭廣成拍拍手,鼓氣加油朗聲道:“弟兄們,幹吧。告訴北洋軍的弟兄,在高麗棒子國搶到的金銀珠寶和女人都歸他們,就說是大都督賞的。”
三人對視一笑,好招兒!
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數萬北洋軍長年在海上只能靠擼管來解決生理需求,這一道命令就如同將餓瘋了的老虎放出閘門一般,高麗國還不大亂?
隨即紛紛跑回了各自主船,準備靠岸登陸。
幾百艘戰船緩緩向着陸地駛去,不到半個時辰便在淺海處停船,數萬北洋軍如出閘猛虎一般坐着自帶小船紛紛向陸地劃去,更有心急的士兵已經跳到海里,輕裝配備着刀弩遊向了陸地。
“嗚呼,嗚呼...”
“殺呀...”
“搶女人,搶金子...”
率先登陸的幾千北洋軍已經揮起戰刀朝着羅州郡殺去。
幾千,幾萬,乃至全部北洋軍都一一登陸,紛紛隨着先頭部隊火急火燎的奔向清晰可見城頭影子的羅州郡。
蕭廣成看着如洪水氾濫般狂卷如雲的麾下士卒,對着身邊的李順說道:“你看看,一給他們鬆了閘門,這幫猴子就成了下山猛虎。但願高麗棒子們能禁得起咱們北洋軍士卒們
,哈哈。”
李順笑道:“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咱們北洋軍幾萬將士能夠如下山猛虎,說明主帥您治軍有道啊。”
“李都統,還真沒發現你也會說好話。”蕭廣成心情不錯,打趣道。
李順剛想說什麼,一旁的羅一刀性急道:“別聊了,去晚了就啥也撈不到了,難不成咱堂堂一協都統還吃大頭兵的殘羹剩飯不成?”
說着,也是快步跑了前去。
羅一刀的殘羹剩飯指的是什麼,蕭廣成、李順二人心照不宣,笑笑而過。
“砰”
羅州郡的城門被士兵們擁擠推開,一進城門之後士兵們就紛紛擠進了城內,一邊佔領一邊高喊:“大宋北洋軍,奉命接收高麗國,違命者殺無赦。”
“哐當!”
羅州郡城東大街一戶大院被砸開,魚貫而入的士兵們如入無人之境般高喊道:“大宋北洋軍,奉命接收高麗女人,違命者滿門抄斬。”
這一夜,寒風在呼嘯,而孤獨無助的高麗羅州郡就像被扒光了衣裳的女人一般在風中顫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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