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焦急等待着的太太和老太太們,聽見裡頭傳出去的嬰兒的啼哭聲,紛紛合起了雙手,默唸起了阿彌陀佛。
劉七巧漱完了口,轉身回去爲蕭夫人娩出胎盤,一邊道:“夫人真是不易,我怎麼說便怎麼做,若不是你配合,這孩子只怕活不下來的。”
那邊蕭夫人這會兒心情正好,聽劉七巧這麼說,便也有些虛弱的說:“都是姑娘你指揮的好,若不是你,我們母子倆的命能不能保住還不知道呢。”
劉七巧見她這會兒沒什麼精神,便道:“夫人暫且休息一會兒,孩子就交給我們吧。”
這會兒那老媽媽已經把孩子清洗乾淨,劉七巧又特意親自檢查了肚臍,見都處理得當,便也點了點頭。那老媽媽忽然跪下來道:“姑娘請受老婆子一拜,老婆子眼皮子淺,看輕了姑娘,還請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這不懂事的婆子計較。”
劉七巧伸出手指逗了逗懷中的小嬰孩,笑着道:“你的心情我是能理解的,但事無絕對,我本來就沒有百分百能保住孩子的辦法,自然不能同你把話說滿。”
杜老太太這會兒也已經淨了手,讚許的上下打量了劉七巧幾眼,開口道:“你這姑娘膽大心細,不虧是王府裡頭的丫鬟,本事了得。”
劉七巧在杜老太太面前可不敢太刷存在感,以後還指望着要同在一個屋檐下的,只要稍微讓人家覺得不錯便好了。
“老太太您過讚了,七巧只是做分內事,若是杜太醫在的話,一定會比七巧做的更好。”劉七巧拍馬屁的功夫一向很過關,這一句話說出來,果然哄得杜老太太眉開眼笑的。不過杜老太太不是那麼容易被哄住的人,只笑道:“論接生只怕他還不如你呢!當初我不讓他學,是他非跟着他二叔要學,我就說這都是女人們的營生,你一個大男人學什麼呢,他跟我犟,說以後要像他老爹一樣,親自給媳婦接生!”
劉七巧一聽,臉蛋瞬間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連忙扭過頭去,裝作哄孩子,杜老太太卻還在那邊繼續說:“可現在倒好,他老子這麼大已經有了他,他現在連個媳婦都還沒着落呢!”
劉七巧心裡的小火苗上串下跳,偷偷瞄了一眼杜老太太,心裡不好意思的想:快看我看我,我就是你孫媳婦呢,你喜歡不?
蕭夫人生下了第五個兒子,心滿意足的睡去了。劉七巧和杜老太太一同到了外面廳裡。這時候小嬰兒乖巧的很,不張眼睛只知道睡覺。大家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慣是喜歡小孩子的,見了這孩子便道:“喲喲喲,不得了,這小哥兒可是厲害,還沒足月呢,方纔那哭聲就這麼響亮的,將來肯定是和蕭將軍一樣的大將軍啊!”
抱着小娃娃的老媽媽臉上笑出了花,一邊點頭一邊道:“是啊,這一胎不容易,胎位不正還能順產,還要多謝謝這位姑娘了。”
衆人的眼神瞬間都集中到了劉七巧的身上,杜太太看劉七巧的眼神,更是從一開始的友善到了現在的溫柔,頗有一種看自家媳婦的親密。
“七巧也累了吧?這一個多時辰忙下來,我們等着的都覺得有些乏了。”杜太太轉身,對身後的丫鬟道:“快去外頭倒一杯解暑茶來,你看看她這汗下的。”
劉七巧這會兒倒真有些累了,頭髮根裡更是沒有一處是乾的,她擡手擦了擦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謝謝夫人。”
這時候王妃也看完了小娃兒,轉頭關注劉七巧,見杜太太吩咐人下去端茶,便笑着道:“杜太太真是細心,瞧我這個當主子的,也沒想到這出來,七巧,你也累了個把時辰了,先回去歇着吧。”
劉七巧搖搖頭道:“不打緊,這會兒蕭夫人剛睡下,等她醒了我再問問狀況。”
這時候那位老媽媽忽然抱着孩子,對着各位太太、老太太下跪道:“今兒多虧了各位太太、老太太在場,我們家夫人才能母子平安,老婆子在這裡先謝替我們家夫人謝過給位太太,老太太們。”
坐在的各位,屬老王妃的身份最高,故而開口道:“老媽媽快請起吧,蕭將軍如今在外作戰,生死未卜,這都是爲了大雍,我們雖然只是婦孺,卻都很敬佩蕭將軍的爲人,蕭夫人在京城也是京中命婦們的表率,我們能略盡綿力,也是理所應當的。”
老王妃說着,春月已經上前扶起了這位老媽媽,那老媽媽又有些汗顏道:“老婆子眼皮淺,先前還言語衝撞這這位姑娘,虧得這位姑娘不計前嫌,爲我們夫人接生,不然老婆子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啊!”
這回開口的是王妃:“老媽媽你是不知道,這是劉七巧,她素來精通婦科,曾經還幫着難產的產婦剖腹生子,醫術很是了得。”
老媽媽聽王妃如此讚揚劉七巧,只點頭道:“老婆子現在也算是知道了,這看人不能光看年紀,這姑娘確實有能耐,老婆子我如今是心服口服的很了。”
劉七巧站在一旁,享受着各位老太太或欣賞或讚許的眼光,其中要屬杜老太太最爲濃烈。畢竟其他幾位只在外頭候着,這杜老太太是親自在產房裡頭,聽着劉七巧從頭指揮到尾的。劉七巧臨危不亂,冷靜果斷,對待產婦和嬰兒都非常認真負責。尤其是方纔爲嬰兒吸出口中異物那一段,跟是讓杜老太太感動不已。
“你們還不知道呢,方纔這娃兒纔出生,身上憋的青紫,打了幾下腳底心都沒有動靜,還是這姑娘嘴對嘴把娃兒嘴裡的髒東西吸了出來,這娃兒才又活了過來,我一把年紀了,也是鮮少見到這樣細緻爲人的姑娘了,端的讓人敬佩。”
衆人聞言,更是對劉七巧高看了一眼,陣陣讚許都圍了過來。杜太太更是上前瞧着劉七巧,見她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方纔勞累過了。這時候杜太太已經有了護短心裡,覺得劉七巧以後總是自家媳婦,累壞了身子吃虧的還是自己家,於是便道:“我看着這孩子臉色不好,不然還是先回去休息休息?”
這時候外頭將軍府的小丫鬟來報,說是已經找來了穩婆和奶孃。那老媽媽喊了小丫鬟進來,問清了便道:“穩婆就讓她回去吧,把奶孃帶進來,你讓趙旺回將軍府去,找幾個可靠的老嬤嬤和丫鬟過來,如今夫人不好移動,還要在這兒多住一些時日,一應要的東西,讓夫人房裡的香秀張羅。”
小丫頭點着頭出去了,不一會兒進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穿着樸素,但看着乾淨整潔,老媽媽上下打量了一眼,點點頭,把懷裡的孩子遞給她道:“你是趙旺的媳婦?來的倒是快,五少爺就託付給你了,太太在裡面睡着呢,你帶着孩子進去吧。”
衆老太太見這老媽媽做事穩當妥帖,知道是將軍府裡得用的老人家,紛紛點頭稱讚。這時候老王妃道:“既然已經安排妥當了,那我們就也不打擾蕭夫人休息了。”
衆人這半天也算懸着一顆心,如今安穩了下來,才發現已近午時。因爲早膳用的早,如今大家各自飢腸轆轆的,便各自回了自己的禪院用午膳去了。
劉七巧悄悄的朝着杜太太福了福身子,跟着王妃走了,杜太太這一顆心是又酸又甜的。看着自己的正經媳婦服侍別人,心裡還說不出的感覺,可又見她救了人,臉上也覺得有光,便也順平了這口氣。
劉七巧回了王府的禪院,用了些午膳,擦了把臉倒頭就睡。她雖然是個成年人心思,可畢竟身子還是一個少女的身子,早上這一番高難度的腦力體力勞動,還是讓她覺得有些累了。
等劉七巧睡醒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青梅從外頭進來,見劉七巧已經醒了,便道:“七巧,快起來吃晚飯了,太太還囑咐我給你留了你喜歡吃的素齋。”
劉七巧邊穿衣服邊問:“蕭夫人那邊如何了?孩子和大人可都好?”
青梅點點頭道:“好的很,下午將軍府來了一大羣丫鬟奴婢的,可把廟裡的小和尚們給驚的,就光顧着看姑娘了。”
劉七巧點點頭道:“蕭夫人的身子如今還很虛弱,是要養幾天才能走動的。”
青梅又道:“還有件事兒忘了跟你說,杜老太太和杜太太先回京了。”
“怎麼了?是跟着老侯夫人一起走的嗎?”劉七巧不禁問道。
青梅搖搖頭道:“不是的,聽外頭老婆子打聽來的消息,是說皇上要派太醫去前線給蕭將軍治傷,因爲幾個老太醫都在忙太后娘娘的病,所以派了小杜太醫去。”
劉七巧一聽,急忙把紮好了衣帶從牀上站了起來,心裡卻暗暗猜測:杜若向來生的一副救死扶傷、的醫者心腸,只怕這是皇上的旨意還是他自請的還不知道呢!
果然,杜家的大廳內,杜若正端然的跪在裡頭,臉上帶着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杜老太太表情嚴肅的坐在上首,帶着幾分怨念道:“我們杜家是開醫館藥鋪的,不是開善堂的,朝中那麼多太醫,就偏偏你這番忠心耿耿的要去前線嗎?”
杜老太太說着,支着額頭嘆息道:“那前頭是個什麼光景,京城裡頭一概不知,仗打了大半年了,都沒個準信兒,你這會兒去,什麼時候能回來呢?”
杜二老爺此時也坐在一旁,不過這一次他也無話可說。邊關傳來八百里急報,說蕭將軍傷勢嚴重,軍醫束手無策,皇帝是恨不得能馬上派一個神醫過去,讓蕭將軍立刻妙手回春的。可眼下後天太后娘娘就要動刀子,這時候要是讓主要的太醫去了前線,皇上也不放心。皇上如今一頭是孝道、一頭是家國大義,心裡頭也是七上八下的。
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太醫去吧,怕寒了軍中將士的心,派幾個老資歷的太醫親自前往吧,這萬一太后娘娘有個什麼,他於心不忍。於是想來想去,也唯有杜若算是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因爲揣測明白了皇帝的心思,所以杜若才自請去前線救治蕭將軍。
一來呢,杜家的名聲在整個大雍都是鼎鼎有名的,杜若雖然進宮時間不長,但年少時就跟着杜二老爺四處行醫,素有少年名醫的名聲。而來呢,杜若的醫術也確實不在幾位太醫之下,他所缺乏的不過是常年行醫的經驗,蕭將軍畢竟是外傷,只要除理得當,性命應該能保得住。
“這實在不能怪大郎,太后娘娘後天就要開刀,皇上這時候派任何一位老太醫去,心裡都不放心,我與幾位太醫也已經演練了很多次,這時候要是讓他們其中一個離去,勢必會影響太后娘娘的手術。”杜二老爺語重心長的勸慰道。
杜太太一直沒發話,杜若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離開過她身邊半步,這會兒猛的聽說要去前線,還走的這麼急,說是明日一早就要啓程,心裡自然是捨不得的。但她是個婦道人家,向來不會對這些家國大事說三道四的。
“讓大郎去軍營看看也好,他不過是個大夫,又不用上陣殺敵,我杜家雖然沒有男兒從軍,也總算是爲國出力了。大郎,你早些回去準備,有什麼東西要帶的,一併帶上了,明日一早就出發吧。”男人們的心胸總是比女人們更豁達一點,杜老爺覺得,讓杜若去一次軍營,沒準還是一件好事,可以歷練歷練。
這時候杜太太知道杜若去前線的事情已經是沒有轉寰的餘地了,也只能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道:“大郎,你自己常用的藥,也要記得備着,不要吃生冷的東西,不要太過勞累了,若是蕭將軍好了,你便早些回來,知道不?”
杜若只一一點頭,感激的看了一眼杜二老爺和自己的父母。杜老太太見自己是勸不住的,只是嘆息道:“罷了,你們一個個都已經下定了心思了,又何必還去廟裡頭通知我們婆媳兩,還不如讓我們就住在那裡,給大郎多上香祈福的好。”
杜二老爺連連安慰自己的親孃道:“老太太不用太過擔憂,軍營又不是戰場,韃子再厲害也打不到人家軍營裡頭來。”
杜老太太一臉恨恨的瞟了一眼杜二老爺道:“說的輕巧,蕭將軍那麼厲害,怎麼還會給韃子射傷了,都是戰場上刀劍無眼的,我的大郎怎麼就這麼命苦呢!”
杜若越聽越覺得慚愧,忙解釋道:“老太太,蕭將軍現在在後方的營地,離戰場據說還有幾十里路呢,那韃子再厲害,也不可能打到幾十裡後頭來,你就放心吧,孫兒心中有數。”
杜老太太雖然怨念頗多,但還是揮了揮手,命他們都下去了。
杜若正想回自己房間,卻被杜太太給喊住了,一家三人來到東跨院內。杜太太命丫鬟們出去倒茶,對杜若道:“今兒七巧在法華寺給蕭夫人接生,生下了一個兒子。”
杜老太太一回來,就把杜若喊了過去,母子倆還沒說上話來。杜太太看着杜若,伸手理了理他的鬢髮道:“你的眼光不俗,七巧是個好姑娘,這回我也沒話說了。”
杜若見杜太太這說,頓時心花怒發,只起身要給杜太太下跪,杜老爺跟在後頭道:“你這回也算見識了吧?不過話說蕭夫人怎麼會在寺廟裡頭就生了呢?”
杜太太見杜老爺問起,便把蕭夫人如何動了胎氣,又如何難產,最後劉七巧這麼幫助她生下了孩子,並且把那孩子給救回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兩人說了一通。
杜老爺更是一陣驚喜道:“她果真讓那孩子倒着就出生了?”
“可不是,老太太還親自進去幫忙的呢,看着七巧把那孩子給生了出來,實在不容易,那孩子大概是被憋的時間久了,嘴裡鼻子都給血水給堵住了,是七巧嘴對嘴給吸了出來,才把那孩子給救了回來。”杜太太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在回京的路上一路聽杜老太太說的起勁,也不由說得繪聲繪色了起來。
“真真是個了不起的姑娘,大郎沒看錯人。”杜老爺誠心讚歎道。
杜太太臉上也帶着幾分恬淡,又道:“我們回來時候,已經讓下人給王府的人打過招呼了,這會兒七巧大概也知道了你的事情,你這一去也不知道要幾天,別讓人家擔心纔好。”
杜老爺見杜太太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便誇獎道:“你這婆婆做的稱職。”
杜太太沒得白了一眼杜老爺,轉頭又對杜若道:“七巧的身子,也該給她好好瞧瞧,今兒從產房裡頭出來,那小臉白的跟一張紙一樣的,看着都心疼。”
杜老爺見杜太太關心起了劉七巧,便拉着杜太太的手道:“夫人,七巧的病得大郎爲她治啊,這女孩子病的,不是說吃幾幅藥就能好的,你是過來人,怎麼就不清楚呢?”
杜若聽自己老爹說的直白,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忙道:“若是沒事,兒子就告退了。”
杜太太被杜老爺打趣了一番,倒也是明白了,見杜若要走便也不留他,只看着他走了之後才道:“你這話也好當着兒子的面說的嗎?老不正經的!”
“大郎是大夫,難道這還不懂嗎?”杜老爺扶着杜太太坐下,兩人倒是商量了起來:“七巧這媳婦,我是很中意的,如今你既然也是這心思,我們好歹在老太太面前幫一把兒子。”
杜太太想起劉七巧的門第,頓時又蹙起了眉宇道:“老太太也是極疼七巧的,不過這和娶七巧過門,可不是一回事兒,再說了,二房那邊侄媳婦是翰林家的姑娘,我們這一房要是娶一個鄉下丫頭……”杜太太說起鄉下丫頭,就想起了這幾天在西跨院一直哭哭啼啼的杜蘅的妾氏,頓時覺得有些頭大。
杜老爺也覺得事情有點難辦,不過眼下劉七巧才十四,他們有一年的時間,可以讓杜老太太接受劉七巧。
隨着杜老太太和杜太太離開了法華寺,誰知道第二日早,大少爺的小廝忽然來了法華寺,見了王妃便道:“少奶奶在孃家的時候忽然發病了,這會兒昏迷不醒的,大少爺已經去請太醫了,讓小的來廟裡跑一趟,問問七巧姑娘可有空回去看一眼。”
劉七巧一時間也有些糊塗了,那秦氏的懷相看着不差,幾次檢查也沒出過什麼大毛病。而且她也是從現代穿越過去的,應該會懂得一些比較科學的懷孕常識,怎麼會弄出昏迷不醒這回事兒呢?
王妃被來人嚇了一跳,心跳不止,忙拉住劉七巧的手腕道:“七巧,你快回去看看,少奶奶她究竟怎麼樣了?怎麼會昏迷不醒呢?”
那小廝以爲王妃問他,便道:“這事兒奴才也不知道,聽跟着少奶奶的丫鬟說,是跟她家裡人吵了幾句嘴,生了什麼氣。奴才今兒一早跟着少爺去接少奶奶,才知道少奶奶昨晚就被氣暈了,宣武侯府的人知道我們府上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再府裡,怕我們擔心,就自己親了陳太醫去看,陳太醫開了藥也服下了,可今兒一早還是沒醒。少爺去了之後,那邊人知道瞞不住了,這才說了這事兒,如今少爺又去請了別的太醫,也已經差人把少奶奶先送回王府了。”
王妃氣得不行,拽着手絹道:“好糊塗的侯府,難不成他們不說,等少奶奶醒了她自己也不說不成?她肚子裡懷的可是我們王府的孫兒!”
這時候老王妃在裡頭聽見了動靜,也忙跟着出來,問明白之後,便張羅道:“也別在這兒呆了,我們一起回去了纔好,別出了什麼事情,大意不得。”
那小廝應了,便只去了外頭準備車隊,劉七巧忙喊了院外的婆子們進來收拾行李。
王妃心裡又急又亂,雙手合十念着阿彌陀佛。老王妃也只是坐着,手裡一遍遍的撥着蜜蠟念珠,頻率很是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