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來這裡的路上,從高家兄弟和丹霞口裡聽到的有關雷曉飛的事,聯繫現在的所見,周才學周學士起了好奇心,好奇地想了解剛纔見過的並沒有什麼突出的年輕人,到底有多神奇。於是,他連忙請林先生帶他去參觀食店和農場。
原來,從穗城一路走來,高家兄弟都不停地說雷小哥的事,當週才學知道雷曉飛不過是一個二十不到的大孩子時,有點嗤之以鼻,一個大孩子有多少能耐?後來,丹霞小姐也加入了議論,說了那個開張宴會,周才學還是不屑一顧,不過是有點廚藝而已。再後來,聽三人說到了那個竹棚和農場,纔有點改觀,這年輕人不簡單呀。
現在,周才學周學士親眼看了雷曉飛起的食店名和對聯,並清楚他取這名和這聯的含意後,對雷曉飛有點刮目相看,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雷曉飛的其它傑作。
雷曉飛看到街坊鄰里也都聚了過來看熱鬧,就拿出平日分工的派頭,對大家分派任務:“今天是我們‘合作社’開慶功宴的日子,剛好,大股東高大哥帶來了一班貴客,我代表‘合作社’歡迎這班貴客光臨我們的慶功宴。慶功宴還有半個時辰才能開席,這段時間裡,大家聽我分配任務,林先生和胡醫師負責帶周學士去參觀我們‘合作社’和聚舊;林採微林姑娘負責陪丹霞小姐;洪大哥負責陪兩位高大哥;剩下的人,女到廚房幫我,男的到客棧大廳收拾,大廳擺三張八仙桌,今天開三席。”
雷曉飛分派完畢,衆人都二話沒說就執行去了。
雷曉飛的所爲,又讓外來的衆人對他看高一線,年紀輕輕就能號令衆人,連林先生和胡醫師兩位朝中牛人都沒異議,足可見他的號召力,而且,分配的工作井井有條合情合理,又可見他的組織能力。
雷曉飛分派完衆人,就直奔廚房。
半個時辰後,人們齊集客棧的大廳。雷曉飛把衆人分爲三桌,林先生父女、胡醫師和來客一桌,剩下的人男女各一桌。
開席前,“合作社”的董事長林先生致辭:“各位街坊鄰里,今年這個春節裡,雷小哥爲我們大家謀了一條財路,在這近二十天的日子,經過‘合作社’衆人的共同努力,我們取得了預想不到的好成績,一共淨賺了二千二百六十七兩銀子,賺最多的是年初二,一天就賺一百八十二兩。”
林先生的話音未落,已被如雷的掌聲蓋住了,衆人欣喜若狂的神情表露無遺,二千多兩銀子,足夠平常人家一世的家用,“合作社”不用一個月就賺到了,衆人的辛苦沒白費。掌聲中,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雷小哥”,大家也跟着大喊起來。“雷小哥”的呼聲差一點把屋頂也掀翻了,雷小哥成了衆人心中的英雄,大家抒發一下感激也理所當然。
雷曉飛臉紅了,被衆人擁戴是好事,但在來客面前,風頭蓋過了幾位當朝的牛人,卻讓雷曉飛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忙舉手製止衆人,轉移大夥們的視線,他說:“這是大家通力合作的結果,只要我們團結一致,以後還有很多的錢賺。各位,還有更高興的事在後頭,現在,請胡醫師宣佈。”
雷曉飛成功地把衆人的視線引到胡醫師身上。胡醫師清了清嗓子,宣佈道:“董事會決議,今年還是暫不分紅,留着作發展基金,用來年後發展、擴大‘合作社’的經營項目。不過,今年春節中的工錢三倍算。”
這決議,還是雷曉飛參考前世“節假日加班工資加倍”的條例來制定的。胡醫師說完,又是一場海嘯般的掌聲。
在座的客人,看到如此興奮的情景,也各有所感。
高家兄弟是粗豪之人,走南闖北讓他們知道,大華的大部分民衆還在爲溫飽掙扎,幾次的接觸,他們已喜歡上這裡的人,現在,雷小哥正帶他們一步一步脫離貧窮,他們也由衷地替衆人高興。
丹霞小姐雖只是第二次與雷曉飛接觸,但雷曉飛每次都給了她看到了一個比一個大的奇蹟。特別是這才兩三個月就完成的這麼大規模的農場;利用一個春節中的二十天,帶着一班老弱病殘,賺到堪稱天文數字的銀子。這一切,都是不折不扣的奇蹟,自己在認識的人當中,已是出了名的能幹,但和眼前這個同齡人相比,差遠了,面前這位同齡人的成績不到她不佩服。雷曉飛正是在她對他的一次又一次的佩服中,駐進了她的心,當然那是後事,是現在兩人都是沒有預想到的。
周才學現在只能用震撼來形容。他開始還弄不通林先生和胡醫師兩位朝中牛人怎麼越活越落後了,聽起一個大孩子的話來。隨着參觀的深入,見這大孩子的傑作越來越多,聽林先生和胡醫師介紹這大孩子的事蹟越來越多,他感到越來越驚心,這大孩子纔多大的年紀,竟有如此的造詣?雅室和客棧的建造,不但就地取材,利用免費的資源做成藝術品,還讓藝術品溶入了自然中,這境界,足稱“大家”,建築這個行業中,周才學還沒見過如此作品如此人才;煤爐、流動小車和馬房的設計,簡直是匪夷所思,又巧奪天工,既實用又好看,就算戶部的官員、能工巧匠也沒有如此創意、如此手藝;而準備進入客棧的大廳時,周才學被門口的招牌和對聯吸引,和食店如同一轍的式樣,但這客棧名和對聯更巧妙地溶入了眼見的景色,堪稱絕對,讓客棧無形中提升了幾個檔次。現在,他迫不及待地想嘗一嘗雷曉飛起家的手藝——做菜,看是否又給他另一個震撼。
宴席開始,菜餚流水般上來。菜餚是同樣的菜餚,不同的是客人席的菜餚中,雷曉飛稍作裝飾,精選一些。
原來雷曉飛沒有考慮到有客來,大家都是熟人,就沒有準備這些花樣,現在既然有客來了,當然要弄得像樣一些。不過,雷曉飛也沒有像打賭那次一下大工夫,只簡單地是用胡蘿蔔、番茄和青瓜做了幾個花樣,再用菜葉和香菜等做些鋪墊。
饒是如此,客人已看得目瞪口呆,就算上次吃過打賭那餐的幾人,也同樣又一次被雷曉飛的手藝鎮住了。簡單的幾種材料,被雷曉飛天馬行空地擺成了一種藝術,讓人不忍下筷去破壞,雖然這次比打賭那次的擺式要簡單,但卻更有創意。當然,人是要進步的嘛,雷曉飛已當了半年的專業廚師,技藝肯定更上一層樓了,否則,如何搏來“味王”“刀王”等名頭。
這一餐的速度,足可以用風捲殘雲來形容,包括客人席在內,人人都被雷曉飛做的菜的味道吸引,放開了矜持,開懷狼吞虎嚥地大塊朵頤。連丹霞小姐也不例外,雖然她和林採微沒有別人那麼粗放,但也沒有停過口,一直吃到小肚子撐圓爲止。
其實,這一餐起碼有三分之一是林採微的功勞,她幾乎由頭至尾都和雷曉飛聯手在廚房,但調味和火候還是雷曉飛控制,因爲雷曉飛是個勤快的人,自己能做的工,一般都是自己動手,林採微也沒有閒着,除了幫雷曉飛打下手外,還她趁機問這問那,多學一些廚藝。
雷曉飛忙完廚房,回到客棧大廳時,衆人已吃過了一輪。唉,廚師就是這樣啦,要等菜上齊了纔能有空上席,說不好聽一點就是隻能吃菜頭飯尾。菜頭是做菜時,要品嚐嘛,當然是吃頭啦;飯尾嘛,人家吃了七七八八你才上席,不是飯尾?
雷曉飛進來時,大夥馬上熱鬧起來。幹嗎?當然是給他們的致富帶路人敬酒啦。“合作社“的男人們體諒雷曉飛辛苦,就每人象徵性地只跟他喝了一口,饒是如此,雷曉飛都已喝了滿滿一“八角碗”的酒。高家兄弟可就沒有這麼客氣了,他們也多少知道一點雷曉飛的酒量,一人灌了雷曉飛一“八角碗”。
周才學周大學士也站了起來,端着一碗酒,由衷地對雷曉飛說道:“雷小哥,剛纔我還狐疑,像林老弟、胡老哥這樣的當代翹楚,怎麼如此推崇一個年輕人?當我耳聞了你的言行、目睹了你的傑作後,我終於明白了之中的原因,你雷小哥是個人傑,值得別人推崇、尊敬,我從來沒有給年輕人敬過酒,你是第一個,因爲,你值得我敬酒。”
雷曉飛不敢怠慢,端起酒迴應說道:“周學士,您老過獎了,林先生和胡醫師之所以擡舉我,是出自他們愛護晚輩的良好品格,我只不過是爲自己爲大家做了那一點點事而已,並沒有什麼值得尊敬。您是前輩,理所當然應該是我給您敬酒,好,我先飲爲敬。”
說完,雷曉飛又把一“八角碗”的酒倒入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