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酒、菜、小吃,擺上了桌子。洪彪和高家兄弟三個大肚漢繼續吃菜喝酒,直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東西的雷曉飛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林先生父女、胡醫師、丹霞小姐和周學士則在大桌子的另一邊喝茶吃小吃,不過,他們也分成了兩撥,林先生、胡醫師和周學士一撥,丹霞小姐和林採微一撥。林先生那撥以聚舊爲主,偶也說一說“合作社”和雷曉飛,丹霞小姐和林採微這一撥呢,卻在慼慼私語,說的聲音很低,讓人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麼,不過,從她們不時瞟向雷曉飛的眼神,明眼人都能猜測到她們議論的是雷曉飛。
雷曉飛倒沒有管那麼多,放開肚皮大塊朵頤,因爲他也確實餓了。
當雷曉飛差不多吃飽時,高峰和洪彪這兩個活寶,因上次比酒和比武都不分勝負,現在又叫嚷着要斗酒。兩人已喝得面紅耳赤,正脣槍舌劍互不相讓,估計兩人已有七八分醉意了。
高山和雷曉飛抱着看戲的念頭,並沒有制止。高峰和洪彪越爭越利害,也越爭牽涉的範圍越大,高峰說,他要一比二喝洪彪;洪彪就說他要單挑高家兄弟。爭着爭着,高峰又說成了:高家兄弟對“合作社”;洪彪嗤之以鼻:我和雷小哥就能幹掉你們兩兄弟。
這時,胡醫師這個老頑童在一旁煽風點火了,他也想湊熱鬧,看看幾人和酒量,就說道:“好啊,我做裁判,現在由高家兄弟對雷小哥、洪彪,喝酒比賽開始。”
隨着戰爭升級了,終於把高山和雷曉飛拉了進去,高山和雷曉飛相對苦笑了下,兩人都是喝酒之人,心裡清楚,斗酒喝起來是無休止的,直到有人喝醉爲止,而且斗酒喝起來不知量,過分超量醉的人也最辛苦。於是,就雙雙拒絕。
高山拒絕的理由是:我也是“合作社”的股東,當然不能與“合作社”爲敵。雷曉飛拒絕的理由更絕:你們三人是練家子,我不會武功,建議由也是練家子的胡醫師代表“合作社”出戰。
雷曉飛這一招連消帶打,把煽風的胡醫師堵得差點翻了白眼,在雷曉飛面前,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討過便宜,只有吃癟的份。衆人見曾名揚天下的胡醫師被年輕的雷曉飛吃得死死,都既感到好笑,又爲雷曉飛的急智折服,特別是周才學周學士,今天雷曉飛帶給他的震驚太多了,足讓他要一段時間來消化。
高家兄弟都是豪爽之人,但兩兄弟的性格上卻大有差別。老大高山的性格沉穩,所以他能坐上大華第一鏢局大鏢頭這個位置;老二高峰的性情衝動,所以他只能做一個自己管自己的護衛。性情衝動的人酒後就會更衝動,他衝着高山直嚷:“大哥,你當年的豪氣哪去了,不就一個傻大個,一個大孩子,你怕什麼?”
洪彪聽了高峰的話可不高興了,你說他什麼都不要緊,但編排雷曉飛就不行,他對高峰嚷道:“什麼大孩子,你比雷小哥有能耐嗎?他可是我們‘合作社’的帶頭人,你對他不敬就是對‘合作社’不敬,我今天不放過你。”
洪彪的話也惹起了高峰的性子,他也大聲地對洪彪嚷道:“我沒有對雷小哥不敬,也沒有對‘合作社’不敬,什麼放不放過,來,放馬過來呀,看誰怕誰。”
兩人鬥雞似的怒目相對。高山和雷曉飛正要出言相勸,卻見兩人幾乎同時抓起一缸五斤裝的酒,拍開封口,咕嚕咕嚕地牛飲起來。轉眼間,一缸酒已被他們飲了一半,洪彪把剩下的酒交給雷曉飛,說:“雷小哥,我只服你一個,你一定替我要出口氣。”
高峰也把剩下的酒交給高山,說:“打虎不離親兄弟,喝。”
高山和雷曉飛又相對苦笑,現在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不喝嘛,就是不給面兄弟。
雷曉飛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酒,少說也有二三斤,如果喝光的話,那加上剛纔喝的,就有六七斤酒入肚了,來到異世後,他還沒的喝過這麼多酒。前世喝酒全盛時,他最多一次喝過一瓶33°的白酒和六瓶啤酒,算起來也有七八斤,但喝完後,走路已是像摩托車路考一樣繞起“8”字來。現在這酒可是比啤酒的度數高,而且還要一口氣喝呢。雖然,現在雷曉飛感覺身體比前世全盛時強,但一口氣喝這麼多酒還是沒把握。
正在雷曉飛猶豫間,高山出聲了,他豪氣地說道:“這酒我就喝了,一是當謝謝‘合作社’爲我這個甩手股東賺了翻倍的錢;二是與雷小哥痛飲一場,也是一大塊事。”
高山說完,一口氣把手中的酒喝了。雷曉飛沒轍了,只好苦笑着咕噥了一句:“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衆人聽了雷曉飛的話,都愣住了,林先生和周學士都是以文聞名的,他們先會過意來,相對了一個驚訝的表情,好精闢的比喻。除了兩個半醉的人,其餘幾人也想明瞭這句話的意思,紛紛對雷曉飛豎起了大拇指。雷曉飛則理不了這麼多,舉起缸對衆人說:“這酒我也喝了,就當歡迎丹霞妹子和敬兩位高大哥、周學士。”
說完,雷曉飛一口氣把缸裡的酒倒入肚中。
七斤多酒入肚的雷曉飛感到腳步浮了,整個人有點飄,心跳加速了,血液也狂奔了,還好的是頭腦還算清醒。
高峰和洪彪兩人已有八九分醉,抱在一起稱兄道弟。高峰大着舌頭對洪彪說:“我說洪老弟,我倆喝酒不分勝負,比武也不分勝負,但有一樣我一定贏你。”
洪彪也大着舌頭問:“什麼?”
“唱歌。”高峰說完,就自顧自地唱起了不知什麼小調來。
高峰本來嗓子已不什麼樣,加上又跑調又大舌頭,聽得衆人全身上下掉雞皮疙瘩。高山連忙出言阻止:“老二,別丟人現眼了,你那鴨公嗓子,連牛也被你嚇跑了。”
高峰停唱後,還得意地對洪彪說道:“我沒有吹牛吧,你肯定不會唱歌,這樣就我們贏了。”
洪彪當然不服,說:“什麼你們贏了,我不會唱歌,但我這邊還有打不倒的雷小哥,來,雷小哥,唱一個打敗他。”
兩個醉鬼已經連概念都混淆了,本來是兩人的事,現在又殃及到雷曉飛。雷曉飛鬱悶地想:你們兩個醉鬼比試,關我鳥事。雖然,我前世在卡拉OK、酒吧也唱過不少歌,但那是表現自我,現在算什麼?賣藝?他看衆人沒有勸阻的意思,連忙想溜。
還沒有醉的高山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雷曉飛,說:“雷小哥什麼還沒比完就跑,你不唱也行,你倆再喝一缸酒。”
胡醫師也跟着起鬨道:“好。對。”
老頑童還沒有看夠熱鬧,當然想戲能繼續下去,再有的是,如果雷曉飛喝醉了,他以後就多一個譏笑的話題,所以他賣力地煸風。
洪彪站起來,扒在雷曉飛身上說:“雷小哥,我不行了,不能再喝了,你就唱一個吧,我們‘合作社’不能輸。”
雷曉飛看洪彪真的已不能喝了,忙求助地衆人望去,卻見衆人無動於衷,胡醫師甚至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神情,他只好出聲向兩女求助道:“兩位好妹子,快救救大哥。”
丹霞說道:“我不是‘合作社’的,贏了也勝之不武。”
林採微更絕“我剛纔被魚骨鯁了一下,喉嚨還痛着呢。”
其實,衆人都想看一看雷曉飛如何應付。
雷曉飛看不能推託,就倒上兩碗酒,遞一碗給高山,說:“好,我唱,高大哥我們先喝一碗,給小弟壯壯膽。”
雷曉飛一飲而盡後,豪氣頓生,醞釀了一下情緒,放聲高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