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校園,蓊蓊鬱鬱。
雖然經常有人會去修理花壇和一些綠化帶,但草木的生長速度太快,隔個幾天就變了樣子。
對於楚華市的人民來說,七月和八月總是讓人煩躁不已,天氣太熱,所以白天人們很少出門
鄭嘆趴在五樓的陽臺那裡,旁邊有一盆蘭草,是蘭老頭送的,鄭嘆喜歡靠着花盆躺在這裡睡覺,這個點,陽臺上有陰,對於人來說可能比較熱,但對於貓來講,溫度還好,畢竟體溫本來就比人高一些。
一眨眼,來到這裡已經一年多,之前鄭嘆還沒注意,可當知道焦遠和小柚子放暑假的時候,鄭嘆才反應過來,原來已經又到暑假了。
去年的這個時候,鄭嘆來這裡不久,對於一切都比較排斥,沒有安全感,茫然,無錯,還有其他一些複雜心情糾集在一塊兒,現在想起來,當時的心情已經有些模糊了,可來到這裡的一幕幕還是記得清晰。
下巴那裡有些癢,鄭嘆在花盆凸出來的邊沿上蹭了蹭,打了個哈欠,眯着眼睛看着下方那些撐着太陽傘來去匆匆的人。
焦遠最近和熊雄他們幾個總出去玩,今天去游泳場,明天去打籃球,將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除了吃飯的時候之外,白天不怎麼在家。反正大院的幾個孩子都一起,身邊總有誰家的家長跟着,都是熟人,其他家的家長們也不擔心。
脫離了小學生活的焦遠總是帶着莫名的興奮,就算是熱得要死的大夏天也總掛着傻兮兮的笑。才小學畢業多久就已經曬黑了一圈。
想了想呆在房間裡做暑假作業的小柚子,鄭嘆不禁感慨,還是小姑娘安靜一些。
睡了一覺,鄭嘆被叫聲吵醒。
“喵嗚——喵嗚——”
樓下傳來兩聲貓叫。
不是阿黃,不是警長,更不是大胖。
只聽這個聲音,不用看,鄭嘆就知道是花生糖那傢伙。
從小花生糖就跟着“李元霸”遛街,對於周圍的地形都已經摸得清清楚楚,從寵物中心到楚華大學這邊。都是它經常遛的地方。
與狗不同。貓出去遛的時候,遛的距離可能會比人想象的要遠得多,當然,那些路癡型的貓就不提了。比如阿黃。最遠的地方也還在楚華大學之內。還都是跟着鄭嘆他們一起的,如果讓阿黃自己一個的話,連大院的門都不會出。
曾經鄭嘆以爲阿黃是害怕外面的人和其他不認識的寵物犬等。但後來有幾次這傢伙出去之後,鄭嘆才發現這傢伙不怎麼記路,或許去勢之後,不到處撒尿了,沒“路標”也就不怎麼記得路了。
至於現在花生糖自己獨自遛街的原因,主要還是“李元霸”生病了,腸道感染還是什麼來着,讓燕子和小郭可心疼壞了。“李元霸”平時給人的印象很壯實,很健康,連一些小病都沒得過,可是,一旦生病,就鬧得有些厲害,總之最近一直被留在寵物中心那邊修養,沒出來。
而花生糖這傢伙每天還是會外出,不過,上次鄭嘆過去拍廣告的時候,聽小郭說,花生糖這傢伙每次出去回來都會叼一隻老鼠到“李元霸”面前,還是那種個頭很大的老鼠,似乎在尋求表揚,又或許是在向人說明它已經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隻總需要陪着的小貓。
不管花生糖到底怎麼想的,這種行爲一直在繼續。
有時候花生糖會過來叫上幾隻貓一起出去,貓多了之後估計有氣勢,也不至於總被欺負。
花生糖現在貌似只有七八個月大,可是比其他七八個月的貓都要大一些,都跟鄭嘆他們差不多了,再加上本身的毛稍微長一些,厚一些,就跟大貓一樣。
至於花生糖嘴邊那一顆個性的“痣”,隨着個頭的增長,那個“痣”也變大了,看着就很滑稽。
鄭嘆跟着花生糖出去過幾次,而就這幾次,鄭嘆發現了一個現象。第一,花生糖抓老鼠的技術很熟練,看來“李元霸”的教導起了關鍵作用,功不可沒。第二,這傢伙抓老鼠從來不在一個地方抓,今天在隔壁大街,明天就在楚華大學某個倉庫,後天再換一個地方。
總之,每天的老鼠都來自不同的地點。這讓鄭嘆有些納悶。
不同的地方,難道耗子的氣味不同?
又或許這是花生糖向“李元霸”表達自己隊周圍地形很熟悉的意思?
鄭嘆不懂,不過對於花生糖這種行爲還是挺欣賞的。
花生糖在下面一叫,不知道在那個草叢旮旯裡睡覺的警長就衝了出來,挺高興的樣子,因爲花生糖每次過來叫同夥,很大可能就是去跟某個地盤的貓打架,或許是那地方的貓擋着它的道了,打一次開開道。
鄭嘆起身伸了個懶腰,出門往樓下跑。
阿黃最近被關在家,大胖這傢伙是不會離開它家老太太多遠的,所以只有鄭嘆和警長陪着花生糖出去遛街。
楚華大學其中一個側門那地方再往外走個百來米有條小街,那裡也是一些私人房聚集地,都是建好幾層來租給學生的,比較混亂。在這邊租房的大多是男生,女生比怎麼敢過來,其原因還是因爲這裡太偏,因爲後面有一棟建築,聽說是廢棄工程,還沒處理,經常有人在那裡打架,出過幾次血腥事件,所以,漸漸地,很多人都不怎麼往那邊去了,剩餘一些人選擇在那邊租房還是因爲低房租,不然那邊肯定很蕭條。
今天鄭嘆跟着花生糖去的地方就是那裡,不過可惜的是,今天那邊有好幾家在辦喜事,升學慶宴之類。沒有去什麼大賓館,這邊的人都習慣在自家辦,反正他們家都是四五層的樓,空間大,整理一下就行了。
如果只是一家也就算了,現在是有好幾家,到處都停着車,還有很多人來來往往,現在也下午四點多了。
鄭嘆見到有一家的圍牆那裡蹲着一隻貓,挺大的個頭,花色和警長還挺像。除了這隻之外,鄭嘆還看到了一隻貓,毛有些長,懶洋洋躺在一輛小車底下。
花生糖看了一圈之後,就不再往前了,估計也沒想到會遇到這樣的情況。甩了甩尾巴之後,轉身離開。
警長還準備衝過去幹一架,被鄭嘆抽回去了,這邊人太多,貓打架也就行了,如果人蔘與進來就不那麼好辦,況且這裡還是人家的地盤。
貓打架還是得晚上比較好,那樣的話沒有人的因素插進來。不過,花生糖並不是每個晚上都能出來的,全看燕子當天的心情。看花生糖今天的決定,估計晚上是出不來了,晚上能出來的話,它白天是不會來這邊的。
鄭嘆回到大院的時候,還沒進門就聽到從屋裡傳來的聲音。
“佛爺?”
這個時候佛爺過來幹什麼?
鄭嘆疑惑。
走進門之後,鄭嘆看到佛爺抱着一個嬰兒,正跟焦媽說着話。
見到鄭嘆進來,焦媽趕緊道:“不用等到飯店,黑炭現在就回來了!”
鄭嘆扯扯耳朵,這什麼話,說得好像自己是個吃貨似的。
佛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鄭嘆道:“黑炭,快過來,這是小貓。”
小貓?
卓小貓?
難怪佛爺萬年不變的那張鐵面臉現在柔和得不像本人。
鄭嘆走過去,跳上沙發,看着佛爺懷裡的那個嬰兒。
按時間推算的話,卓小貓應該是三個月左右,還不會說話,連爬都不會爬。頭髮不太密,眼睛也不算大,但很黑,很有神。
聽說小孩子的眼睛都是這樣,黑白分明,比較清亮,不像大人們那麼渾。
卓小貓脖子上掛着一個吊墜,就是小卓用九葉草做成的吊墜,現在掛在卓小貓身上。
佛爺調整了一下抱的姿勢,讓卓小貓能夠面對着鄭嘆。
一人一貓就這樣對着看。
然後,卓小貓就咔咔咔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還擺動着手臂,像小雞仔震動翅膀似的。
笑個屁啊!
鄭嘆看着面前的小嬰兒,這小傢伙一個勁的在那兒咿咿呀呀,也不知道他在說着什麼,而且眼睛和表情非常認真。
“他在打招呼呢。”佛爺說道。
是嗎?
鄭嘆看看繼續在那兒咿咿呀呀的人,這小傢伙笑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真特麼二。
“黑炭,跟弟弟打個招呼啊。”焦媽在旁邊說道。
打招呼?
怎麼打?
鄭嘆有點茫然,就這麼點大的孩子,戳一下會不會戳傷?
不過,看那小傢伙揮手臂的樣子,鄭嘆還是湊過去,手掌在沙發上磨了磨,將手掌上的灰塵抹去一些,然後抖了抖,看看手掌,確定將尖爪子收起來了,這纔將手掌伸過去。在卓小貓胖嘟嘟的臉上碰了一下。
看到鄭嘆剛纔的動作,佛爺面上帶了一點笑意。
卓小貓被鄭嘆這麼一碰,又開始笑起來。
鄭嘆有些無奈,這小破孩子,怎麼這麼喜歡笑。
“佛爺”沒有留在這裡太長的時間,很快就離開了。
晚上,飯桌上焦媽說起下午的事情,焦爸只是“嗯”了兩聲,沒有太多表示。但鄭嘆總感覺焦爸好像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