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即使是在廣南市,用的上手機的人,起碼也算是家境殷實的那種。白曉笙這臺手機型號是摩托羅拉的32c8c,去年才上市的,當時的市場價大約是5000多,比的上一般白領半年的工資,甚至相當於工薪家庭一年的酬勞。
不過她曾經有着父母遺留下的存款,買一臺手機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上一世十四歲的的時候可沒買過手機,她都是再過了兩年之後,也就是十七歲時纔買了人生中的第一臺手機。
雖然手機對於現在的白曉笙,並不是什麼稀奇玩意。不過蘇素素倒是對這種東西不少興趣,有些眼饞的看了一眼放在桌上正在響動的手機。
對於家境普通的她來說,這東西簡直就是高檔貨了,家裡有臺電話機都差不多了,手機這玩意簡直就是高不可攀的玩意。
白曉笙放下手上的刀叉,翻蓋看了一眼來電後,就立馬按了接聽鍵,“喂,幽幽在幹嘛?”
她接通電話的時候,表情立馬發生了變化,本來一言不合面無表情的,聽到對方的來電立馬笑逐顏開起來。
這種極爲反差的動作,看的蘇素素也是一陣目瞪口呆。明明吃飯的時候還是一臉默然的表情,怎麼一接到個電話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方的嘴角微微上翹,劃出一個動人的弧度,而烏黑的眸子裡則是閃爍着美妙的光澤,如同一顆開始發光的珍珠。
那樣純真的美好笑容,原來…只是爲一人而綻放嗎?
蘇素素想到這裡就如同被一盆冷水潑在了腦袋上,只覺得心中開始疼痛不已,剛纔的酥麻感也如潮水般退卻,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因爲和對方兩人獨處所帶來的興奮感,在此時此刻消褪了下去。
她愛的人,不愛她。
蘇素素明白了即使距離再近在咫尺,但若是對方心不在這裡,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她有些無聲的嘆了口氣,感覺這就是青春的陣痛吧。
白曉笙並沒有關注對面的蘇同學的失落表情,而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手機那頭的聲音。
林幽蘿那頭傳來的聲音,依然還是那麼清脆動聽,“我昨晚睡着了,並沒有看到你發的短信。”
“恩,我知道的。不過你怎麼現在纔給我回電話?”
白曉笙點點頭,隨後笑着問道。
“早上一直在書房看書,所以沒碰手機,剛纔拿起來看的時候,才發現你給我發了短信。”那頭的林幽蘿也是嘻嘻笑着,隨後又說道:“音樂節的電視播出我看了,你表現的超完美哎!可惜家裡管的太嚴,人多的地方一般不會讓我去的。不然的話,倒是可以在現場親眼見到你的歌唱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坐在寬敞書房中的林幽蘿,拿着一本半開合精裝版的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微微皺着眉頭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
從白曉笙第一次上綜藝節目開始,到之後的節目採訪,再到音樂節的演出,她都沒有一次親臨過現場,所以感覺有種說不出的遺憾和失落感。
雖說她是對方的第一粉絲,但卻從沒做到粉絲應有的聲援。而且無法親眼在現場目睹閨蜜的完美演出,這對於林幽蘿來說有些難以接受。
但是家風太嚴,她的日常出行遊玩都要受到父親的限制。或許等年紀再大一些,才能稍微獲得一些自主權吧。
聽着對方語氣帶着遺憾和歉意,白曉笙倒是滿不在乎的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反正又不缺這一次兩次的,以後日子還很長,總有機會的嘛…”
“話雖如此,但是還是感覺好可惜啊…畢竟是你正式出道的演唱,真想近距離的傾聽你的歌聲啊!”
林幽蘿那頭的聲音,依然對此很是懊惱。
“沒事沒事,想聽我唱歌的話,下次有空的話我親自唱給你聽,你想聽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聽着自家初戀這麼在乎自己的演唱,白曉笙露出一個很高興的表情,隨後連忙說道。
林幽蘿有些不確定的應答着:“真的嘛!”
白曉笙用力的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就當是你一個人的演唱會好了…”
啪嗒。
她話還沒說完,卻聽到一聲金屬掉落後和桌面發出碰撞的聲音,這下突如其來的聲音有些刺耳,瞬間打斷了白曉笙的話語,她有些奇怪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對面表情有些複雜的蘇素素。
只是對方的眼瞼低垂,看不清眼神中的情緒,不過那顫抖的小手,卻說明着對方的內心並不太平靜。
蘇素素現在只覺得內心很複雜,或許是越接近白曉笙,越會明白自身的差距,甚至還會憑空生出一絲無力感。
書上寫了,再難追的女孩子,只要不懈努力的糾纏,就一定可以追求到手的。不過對於這個高高在上如同公主的少女,說句實話她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雖然她不會放棄,但也並不是代表着她的自信心就爆棚了。再單純的小鹿,也會明白自身與老虎的差距。
對方在蘇素素眼裡是公主沒錯,但是她卻並不是什麼王子,充其量只能算是想成爲王子的灰姑娘,雖然這個概念有些拗口,但也的確是個殘酷的事實。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只是單純的指男生和女生之間,也有可能是女生和女生之間。蘇素素有時候感覺自己特別自卑,總感覺自己就是那種趴在地上,仰視對方聖潔美麗姿態的小蛤蟆。
她長的當然不醜,外表也不像癩蛤蟆,反而很是甜美可愛,但是比起這位嫵媚妖嬈的絕美少女,就瞬間淪落成那種可憐兮兮的配角了。
蘇素素在大部分時間都忽視了這種自卑感,畢竟這三年來以小太妹示人的白曉笙,那種完全不顧及形象的對方,很大程度的削弱了她那種自卑感。
不過在對方重新以高姿態扶搖直上的時候,那種從小時候看到對方起就產生的自卑感,又在心頭蔓延開來。
特別是這段時間以來,看着對方站在那又高又寬敞的舞臺上,接受着聚焦光線的沐浴以及萬衆矚目的視線,她才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對方離自己的生活是那麼的遙遠。
在她的感覺裡,對方生來就是應該沐浴着陽光,接受所有人的憧憬。
只是緊隨而來的,卻是一種異常失落的感覺。
那是一種很明顯的無助感,雖然強行壓抑了下去,但這種無助感卻在此刻聽聞對方的電話,而重新蔓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