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靡茶,如果不是你帶領着後生,恐怕我頭曼城的人早都死在大草原上。既然你說要成立頭曼部,老頭兒不自量力,有個提議,讓圖靡茶帶着我們頭曼部,活下去——”老頭兒喊道。
“圖靡茶,這兩天你的表現已經讓我們認可。頭曼部既然要成立,就要有個首領,我鬥行陀認圖靡茶做頭曼的首領。”鬥行陀說着,單手往左胸口一拍,單膝跪在燕銘的面前。
“支持圖靡茶。”
“求圖靡茶帶着我們走出大草原。”
“不要戰亂,要安穩的過日子。”
所有人,亂糟糟的圍着燕銘喊着。似乎燕銘成了他們的救世主。
人,就是這樣。
沒有了主心骨,就會把自己的所有都交付給一個值得依賴的人。現在的燕銘,就是值得他們依賴。
看到所有人都這樣請求,燕銘的心終於鬆動。
之前,他只想着把這羣人送到安全的地方,自己就脫身出去。可如今,他們對自己的依賴,讓燕銘卻有些不捨。
人的心,都是肉長的。狼心狗肺的人世上不少,可惜燕銘不是。
“諸位,請起來。容圖靡茶想想。”燕銘不想草率的做這個決定。帶着頭曼人在在自己不熟悉的草原上,他根本就沒有做過詳細的計劃。
“圖靡茶,你是要拋棄我們麼?”鬥行陀大聲問道。
所有的人,無論老幼,都看着燕銘,等他回答。
人,對求生的渴望是極重的。若是看不到希望,他們就會絕望,若是陷入絕望,他們就會不擇手段的做任何事兒。
這個時候,燕銘不會選擇刺激他們,而是淡然的說道:“圖靡茶不會拋棄頭曼部,圖靡茶只是想考慮一下,怎麼呆着頭曼部活下去,活的更好。”
“嗷——”草原人的性子一向直爽,聽到燕銘這樣說,頓時高興的嗷嗷大叫起來。
燕銘無奈,他覺得自己沒做什麼。可這些頭曼城的人不這樣認爲。從撤退開始,燕銘捉拿擒殺千夫長,掩蓋蹤跡撤退。到趁着戰亂搶回牛羊,甚至還搶了很多刀劍和戰馬,這一切都已經讓崇尚勇猛的草原人對他產生了認可。
經過一夜的考慮,燕銘終於有了一套自己的計劃。
第二天,他召集了所有頭曼人。
“要我當頭曼的首領,可以。但是有些規劃,我要和大家先說一遍。”燕銘站在用土堆砌的地方,大聲說。
“你是首領,自然說什麼算什麼。”鬥行陀甕聲說道:“若是有不服的,我第一個容不得。”
周圍的人也是哄聲說道:“圖靡茶,你就說吧。我們已經無家可歸,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慘的。”
燕銘點點頭,說道:“我的計劃是繼續向東。在最東邊,是鮮卑族人。他們一直都是給匈奴牧馬的奴隸。據我所知,那裡的匈奴軍隊不多,只有一個千人隊看守。伊稚邪和於單的戰爭還沒有影響到他們。我們這就過去,假扮單于派來的使者,控制了那裡的軍隊。只要得到鮮卑族的支持,我們就算是暫時有了自己的地盤。”
所有人不知道燕銘說的是什麼,鮮卑族給匈奴人牧馬,那也是給單于牧馬,這個計劃是不是突兀了一點兒!
“只要站住了腳,我們就可以謀取後續發展。咱們,不一定非要依賴戰爭。完全可以去和漢朝通商,換取和平的機會。到那個時候,伊稚邪和於單誰都不可能小看我們。”燕銘蠱惑着。
百姓,就是這樣。沒有太鮮明的政治立場。只要能活下去,能讓子孫後代綿延下去,那就是人生最大的追求。
“圖靡茶,就按照你說的辦吧!”一個老者喊道。
圖靡奢也跟着附和。
燕銘的提議,大多數人都通過了。
有的就算是心中有所不解,也沒有反對。
百姓的好處,就是沒有政治立場。整合頭曼部之所以這樣容易,也是因爲他們沒有太多的讀書識字之人。
定下了基本的方針,燕銘就開始施行。
首先,是讓頭曼部的老弱病殘在後面緩緩的向東前進。自己則帶着鬥行陀等一百個勇士,穿上了搶奪來的匈奴軍裝,騎上了戰馬,裝作匈奴將軍的樣子。
想要賺取那些看守鮮卑人的匈奴軍隊,就要做的像一些。
東方,鮮卑人給匈奴牧馬的地方,雖然有千人隊看守,但卻是分散在不同的部落之中。
人,一旦沒有了骨氣,認輸下來,很容易就慫了。
鮮卑人現在就是慫了的狀態。被分散的千人隊看管着,就如同牧羊一般。
燕銘帶着百人,一路向東,來到鮮卑人的地界。
匈奴人在這裡,是崇高的存在。
偶爾有鮮卑人看到燕銘等人,立刻會跪在地上,頭深深埋下去,很怕匈奴的上位者一個不小心割了他們的腦袋。
燕銘遇到的第一個匈奴人,是個百夫長。
他是駐守鮮卑的千人隊之中分離出來的。至於千夫長,則在鮮卑部落的聚集地之中,哪裡有鮮卑的女人,可以供他玩樂。
“來的是什麼人?”百夫長看到來人穿的是匈奴的兵服,並沒有多想,例行的查問一下。
燕銘騎在馬上,擡手就是一鞭子。
鞭子落在了百夫長的臉上,瞬間起了一條紅印。
“不長眼睛的傢伙,你有資格跟將軍說話?叫你們千夫長過來。”鬥行陀在一邊作勢吼道。
這一下,就把那百夫長給震懾住了。
再看燕銘,氣度不凡,果真不是一般的千夫長萬夫長所能形容。難不成是哪個王爺過來了?
百夫長心裡猜測着,不敢怠慢,立刻把自己的大帳讓出來。同時派人趕快去叫這裡的最高長官——千夫長。
燕銘大次次的毫不客氣,進入了大帳之中,往中間一座,任由百夫長獻上奶茶,戰戰兢兢的躲在一邊兒,他則自在的喝着奶茶,眼睛不時的望着帳篷的頂端,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
燕銘越是這樣,那百夫長就越認定了燕銘來歷不凡。越發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燕銘,不敢有一點兒馬虎。
“千夫長泰察到。”外面的衛兵報告聲響起。
燕銘看着帳篷口兒,在看看一副小心翼翼的百夫長,微微一笑說道:“我和千夫長有秘事要談,你要不要帶人旁聽一下?”
“啊!這個不必了,不必了。”百夫長嚇得連忙後退,帶人退出了大帳。
燕銘給鬥行陀等人使了一個顏色。
鬥行陀立刻大聲喊道:“讓泰察一個人進來,有機密事兒。”
說這話的時候,鬥行陀的雙手都微微發抖。在他的手上,有一根麻繩,也跟着他的手微微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