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宗強點頭附和,“這倒是個好辦法,季兄弟你覺得的呢?”
季扶雲眼中怒火隱現,卻不得不無奈說道:“我再仔細看看。”
地獄火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十分愉悅地欣賞季扶雲一步步被逼無奈走到劉軍面前,接過一株植物。
“它之前是什麼顏色?”季扶雲問。
“葉子是綠色,莖幹是紅褐色。”
陳嘉盯着季扶雲,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希望季扶雲認出這些他連一點頭緒都找不到的植物,如果認識了,那季扶雲甩他也太多了,如果不認識,他們兄妹倆恐怕就要......
季扶雲將乾枯的草葉伸展開,仔細辨認上面的脈絡,其實他只要使用一下特異功能就能立即鑑定出這株藥物,但他不願意暴露出這個秘密,總得裝裝樣子,再加上特異功能只能鑑定四次,恐怕無法滿足貪得無厭的羅宗強和地獄火,他需要拖延時間,想到離開的辦法。
“這葉子上的缺口是你們採摘造成的還是原本就是這個形狀?”季扶雲指着幾片葉子上的弧形邊緣。
劉軍聞言湊過去看了看,不由皺起眉,他還真不記得了。
“你再仔細想想,這是很重要的特徵,有點差錯結果就可能謬之千里。”季扶雲將植物往劉軍面前遞了遞。
劉軍點頭,正打算接過來好好看看時,季扶雲的手卻陡然變向,朝他脖子猛擊而去。
劉軍大驚失色,連忙後退,季扶雲早已準備好,不給他遠身的機會,右腳猛然發力,踢向劉軍的左腿,劉軍立即還擊,但孰料這只是季扶雲的假動作,只見他右腳一晃,身子一側,人已經來到劉軍背後,同時骨矛一擡,抵住劉軍的背部後,順勢繞過他的肩膀,將長長的骨矛橫在他的脖子前,用力收緊,扣住了劉軍。
不過一兩秒時間,季扶雲就出其不意控制住了劉軍,羅宗強和地獄火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放了我妹妹。”季扶雲厲聲說道。
羅宗強氣急反笑:“你還當真以爲你一個人能跟我們這麼多人對抗?別給臉不要臉!”
“放了我妹妹。”季扶雲重申了一遍。
一直不敢看季扶雲的何鍾晴突然紅了眼眶,哽咽着:“扶雲哥,我對不起你,你不要管我了!你走吧!”
季扶雲面無表情地和羅宗強對峙,對何鍾晴語氣卻放柔了:“別說傻話,扶雲哥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何鍾晴猛一咬嘴脣,才止住差點潰堤的眼淚,“對不起......”
地獄火做出誇張的表情,“還真是兄妹情深啊,你覺得你妹妹對你和劉軍對我們,哪一個更重要?”
這話一出,季扶雲臉色變了,劉軍臉色也變了,這是要拿他當棄子啊。
好在羅宗強還沒有這麼喪心病狂的想法,他說:“季兄弟,你應該知道你逃不出去的,別做無謂的掙扎了。說實話,我很欣賞季兄弟的能力,如果季兄弟加入我們,肯定好吃好喝招待着,你妹妹我們也會好好保護着,你只要替我們辨認一些藥草,完全不需要你出面和野獸搏鬥,保證你們過得比在謝成隊伍裡好。”
“你以爲我會信?”季扶雲冷笑,這個隊伍只會比謝成他們更加沒有人情味,爲了防止他逃跑挑斷手筋腳筋這種事也不是做不出來,畢竟羅宗強看重的從來不是他的武力。尤其是地獄火這個人,不知道爲什麼看他的眼神就像巴不得他去死,恐怕只要他加入隊伍,就會被他瞞着羅宗強給活活整死。
地獄火不耐煩了,“說那麼多廢話幹嘛,直接上啊,等他落在我們手上,一切都好說了。”
羅宗強顯然也沒有耐心,但不能讓季扶雲心甘情願地歸順的話,萬一他在鑑定草藥上做點手腳,他們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地獄火看出了羅老大的心思,笑道:“用武力控制住他,每株藥草都讓他和他妹妹都嘗一嘗就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了。”
“我們再不趕緊離開的話,謝成恐怕就要追上來了。”張世傑冷冷提醒,顯然是默認了地獄火的提議。
被張世傑緊緊勒住的何鍾晴聽了這些話,頓時更加內疚,可喉嚨被勒得發疼,連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好用眼神拼命示意季扶雲不要管他,可季扶雲對這一切視而不見,她不由絕望了。
羅宗強眼神兇狠起來,“季兄弟,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表態。”
“你們如果能保證我妹妹的安全......”季扶雲不動聲色地朝右移動了一步,趁張世傑安撫他帶來的其他人時,立即將劉軍推向對面的人羣,自己則迅速右衝,骨矛抽向張世傑的後腰,趁他防備之際一把搶過何鍾晴。
“往山上跑!”季扶雲拉着何鍾晴,趁人羣混亂之際,立即飛奔而走。
何鍾晴再不敢拖累季扶雲,連忙往南邊的綿延羣山跑,那裡離這不遠,只要兩人進了山,有的是植物躲避靈鼻子的探查。
季扶雲的速度經過進化,比羅宗強他們要稍快,但和張世傑比起來還是略輸一籌,更何況還有何鍾晴拖累了整體速度,眼看着張世傑就要追上來,季扶雲一推何鍾晴,“你先離開,等我擺脫了他們就立即去找你。”
何鍾晴一頓,在看到季扶雲堅定的神色後,咬咬牙立刻跑走。
季扶雲這才舉起骨矛,指向迎面而來的張世傑,“我一直很敬重你,稱呼你爲大哥,可你的所作所爲太令人失望了。”
“大哥我擔不起。”張世傑說,“失望是因爲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居然還相信人心,真可笑。”
諷刺的笑聲伴隨他的攻擊朝季扶雲襲去,沒有絲毫猶豫。
季扶雲早就凝神靜氣,在看到張世傑肩膀微動的時候,就立即做出應對姿勢,骨矛橫掃,抽向張世傑的肋骨處,張世傑從骨矛上方一翻而過,順勢攜帶拳風直擊季扶雲命門,見季扶雲向後彎腰躲過這一擊後立即再發一拳錘向他的胸膛。
季扶雲連忙用右手格擋,不甘落於下風,腿部一弓迅速發動攻擊,不過幾次呼吸,兩人你來我往已有數個回合。
雖沒有立即分出勝負,可季扶雲知道自己打不過張世傑,而且,羅宗強已經帶着人追上來了!
“謝老大!”季扶雲側頭,不由大喜。
張世傑一頓,潛意識裡對謝成的畏懼讓他不禁順着季扶雲的方向看過去。
除了綿延不絕的草地,再沒有其他人!
上當了!張世傑暗叫不好,等他回神過來,季扶雲已經離他有數米之遠。
心裡暗罵了幾句,張世傑連忙追上去。
此時羅宗強等人也已經趕上來了。
“真是,非要逼我。”地獄火搖頭輕笑,眼底卻兇光大盛,只見他從揹包裡拿出一把黑色的木製武器,是弩!
他有些不捨的摸了摸破損得十分嚴重的弩弓,“哎,看這樣子再用幾次就要徹底報廢了。”
語氣飽含可惜,但裝填的動作卻乾脆利落,他緩緩舉起弩,正對跑動中的季扶雲,“我的技術不是很好,但願不要射到腦袋。”
嗖——急促的尖銳聲音在身後響起,季扶雲全身汗毛豎起,下一刻,劇痛就從大腿處傳來,讓他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
季扶雲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張世傑抓到何鍾晴也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
“扶雲哥!”何鍾晴看到汩汩流着鮮血的季扶雲,嚇得大喊起來。
季扶雲被劉軍和另一個壯漢架着,臉色蒼白,終究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我們先走,找個安全的地方再商量接下來的事。”張世傑說,對剛剛季扶雲用謝成來詐他一事還心有餘悸。
“嗯,走!”了卻最大心事的羅宗強大手一揮。
已經不需要故意留下線索來引誘季扶雲了,就由張世傑殿後處理好一行人留下的痕跡。
不過張世傑顯然不放心,謝成的跟蹤技術不是他能比的,想了想還是提議衆人從山裡面走,雖然艱難了點,但安全很多。
臨近傍晚,羅宗強他們在山裡跋涉了大半天,找了個湖泊,紮營休息。
丁芸看着悽慘的季扶雲和何鍾晴,搖搖頭,安分地離他們遠遠的。
羅宗強和地獄火大笑着走向季扶雲,“怎麼樣,季兄弟,傷口疼嗎?你說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季扶雲扭過頭。
“哈哈。”羅宗強心情大好,“哎呦,看你這腿,血快要流盡了吧,你上回說的寒苔我還有一些,要不要用用?”
“寒苔用在他身上,太浪費了。”地獄火搖搖頭,拿出之前那一堆乾枯的植物,“植物學家,不如從這裡面找到止血用的藥,只要你找得到,我們就給你止血。”
季扶雲轉頭,盯着那一堆植物,半晌,還是開口了,“劉軍拿給我的第一株植物就是止血用的。”
他感覺到體寒,失血過多的症狀已經慢慢出現。
地獄火將那株藥扔給季扶雲,然後忽然笑起來,手捏着季扶雲腿上的弩箭,在季扶雲瞪大的瞳孔裡得到了極度的滿足,手下用力,竟直接拔了出來,頓時血噴如泉。
地獄火抹了抹衣角沾了的鮮血,“快點吧。”
何鍾晴一把捂住嘴,憤恨地盯着那兩人,心裡也愈發自責起來。
季扶雲悶哼一聲,眉頭緊皺,劇痛幾乎讓他痙攣。緩了緩,纔在兩人注視下,一點點嚼碎乾枯的草藥,敷在傷口上。
見他這麼坦然,而且沒出現副作用,羅宗強也就相信那種藥是止血的,又拿出另一種堅硬的乾果,問:“這是什麼?”
季扶雲看了眼,沉默。
“不回答?”地獄火挑眉,“那就讓你妹妹嚐嚐看味道如何。”
“果仁具有麻醉效果。”季扶雲沉聲說。
地獄火將已經伸到何鍾晴嘴旁的乾果拿回來,掂了掂,挺滿意,將它額外放好後,又拿出一朵乾花。
“普通的花,除了裝飾沒有任何作用。”沒等他問,季扶雲就說道。
“好,下一個。”
“我不認識。”季扶雲說,他的特異功能只剩下一次,可看樣子,羅宗強不把那對乾草全都認清,是不會罷休的。
地獄火倒很乾脆,沒逼着季扶雲說,直接拿着藥草就往何鍾晴嘴裡塞。
“我真不認識!”季扶雲吼起來,想撲上去,卻被劉軍死死按住,“我說了,我不認識!”
地獄火置若罔聞,十分粗魯的捏着何鍾晴的下巴,逼她張大嘴。
季扶雲掙扎了幾番,毫無效果後,只好大喊:“我來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