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個活動吧,向來是喜聞樂見的,就算是這一年裡再怎麼苦逼再怎麼窮逼,過年的時候總得好好過,以期盼着來年有個好運道。
過年的時候都很樂呵,過完年該怎麼着的還得怎麼着。強盜繼續搶劫,小姐們繼續攬客,大明朝那些殺才們繼續去奴爾幹都司砍人抓人換銀子。
但是實話實說,崇禎七年的這個年,崇禎皇帝過的不怎麼開心。
要麼不下雪,要下就下場大的,同時大明朝各地還不斷的出些樂子來搗亂。
只是剛剛過完年沒多長時間,建奴就跑去察哈爾去懟人沒懟人,把目光投向了大明,準備從大明身上找補回這一次出兵的損失。
本身對於建奴就不爽至極,無時無刻不在想着怎麼懟死建奴的崇禎皇帝這下子就更不爽了,乾脆帶着自己手底下的那些雙花紅棍們往遼東而去,打算一把火把黃臺吉的老巢給燒了。
然後崇禎皇帝就開始糾結到底是乘坐火車去山海關還是直接靠着原始的方式去遼東。
乘坐火車的好處在於雖然慢了一些,晃了一些,可是人卻能保證足夠的精神,士卒行軍也不至於特別累。
三百里必厥上將軍,不是說行百里就會死一個上將軍,要是那樣兒的話,大家都三百里一國,也別玩什麼統一了——誰家的上將軍也不是大風颳來的,這個死法可死不起。
這句話指的是跑的太遠去砍人,小弟很可能會搞的分散跟不上,再加上水土不服,可能到了地方之後能操刀子砍人的馬仔就剩下了半數不到,哪個雙花紅棍帶着一羣累成死狗的小弟去砍人也不成。
通過火車,這個問題基本上就可以說是不存在了,就算是火車再怎麼操蛋再怎麼累,到了地方之前好好休整兩天也就齊活了。
但是大明朝的火車,他不是後世的火車。
崇禎皇帝穿越前的後世,什麼高鐵動車直達特快新空調快速搞的是有模有樣,不光速度快還穩如狗。
可是大明朝的火車,吵成狗不說,還慢的一批,比驢能強點兒比馬還差點事兒。
唯一的好處就是這玩意不用休息,綜合算起來,速度跟正常的騎兵行進速度差不多,比步兵要快很多。
但是崇禎皇帝出征會帶步兵?光京營和新軍再加上蒙古萬騎就能輕鬆湊出個十來萬的騎兵了,還要帶步兵幹什麼?
崇禎皇帝覺得自己帶了足夠的炸藥包一類的好東西,用不着玩什麼蟻附攻城的套路,至於說後勤補給,一路直到海州衛之前都是大明的地盤,更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有時候崇禎皇帝自己都忍不住感慨一番家大業大也有好處——建奴出了瀋陽和遼陽就得面對明軍,後勤補給更是個大問題,怎麼着也不可能像崇禎皇帝這麼浪。
最後崇禎皇帝決定帶兵走永平去山海關,不通過火車了。
步兵的話通過火車能算是節省體力,騎兵這玩意通過火車就麻煩的一批,還得對車廂進行改造,速度也沒有提升,還不如直接一路跑過去呢。
然而還沒有等崇禎皇帝帶兵走到興許左屯衛,隨行的負責情報傳遞的許顯純就找到了崇禎皇帝。
建奴正式以擾其境、殺其民、匿逃人爲名,圍困宣府、大同,五軍都督府已經令總兵陳洪範守居庸關。
大同及陝西諸關口失守者不在少數,靈邱縣城破,守備世奇,把總陳彥武、馬如豸,典史張標,教諭路登甫,盡數戰死,知縣蔣秉採自縊,除家中幼子已經早早的遣人送往大同之外,剩餘之人盡數自盡以殉。
雖然說慈不掌兵這個道理誰都懂,崇禎皇帝自己也明白,對於大明的貪官們砍起來更是毫不手軟,株連三族九族這種事兒也幹了不止一回,可是那是自己殺的。
大明的百姓,犯了大明律,該殺就殺不能手軟,可是死在建奴的手裡就不行!
然後崇禎皇帝就怒了。
而得到了建奴分兵三部分,一部分在宣府,一部分在大同,另一部分向着永平而來後,崇禎皇帝就改變了主意。
瀋陽城一定得燒,但是這次得把黃臺吉狠狠的砍上一刀,砍疼他,砍的這孫子連想來大明都不敢想才行。
原本直奔永平府的路線被崇禎皇帝更改了,直奔着漢兒莊而去。
漢兒莊這個名字起的好啊,手持鋼刀九十九,殺盡胡兒方罷手,我本堂堂男子漢,何爲韃虜做馬牛。
過了漢兒莊,就是龍井關,潘家口,喜峰口三個關口,而這三個關口又是屬於中間地帶,向東南可以去打永平,向南就是薊州鎮,向西南就是遵化,過了遵化就是順天府,也就是崇禎皇帝的老巢。
而想要攻打永平,除了這三個關口以外還可以選擇青山口,太平寨,冷口,河流口,桃林口等地。
但是那些地方不管哪一個,都可以就近得到興州右屯衛,東順左衛,撫寧衛的就近支援,甚至於山海關方向的援軍想要過來支援都用不了兩天的時間。
也就是說,除非黃臺吉的腦袋已經徹底壞掉了,否則的話,潘家口和喜峰口就是最佳的選擇。
雖然說黃臺吉最近抽福壽膏抽的有點兒多,可是實際上,身爲大金國的大汗,不存在什麼抽不起,捨不得花錢而限量少抽一些的情況。
而福壽膏這種神奇的東西,只要不是癮頭上來,對於神智的影響並不大——除了抽時爽到飛的那一剎那會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覺。
所以黃臺吉的目標也是喜峰口,只要打下了喜峰口,就可以進到關內,之後再分兵兩路,一路圍薊州鎮以吸引明軍的注意力,另一路則是大軍押上,直奔永平府。
至於路上的青山口,太平寨什麼的,從關內攻打可就容易的多了,到時候明國永平府北方關口盡失,山海關孤懸在東邊還有個屁的用處。
連續跑了好幾天的時間,黃臺吉也累了,左右都已經過了哈剌河套,前面就是白河,黃臺吉也不想再這麼玩命的跑下去了,乾脆下令全軍休息。
等到了第二天,黃臺吉剛剛帶着多爾袞等雙花紅棍過了白河,柳河,直撲到喜峰口外的時候,面對的就是崇禎皇帝帶着自己手下的幾個雙花紅棍還有十萬馬仔——騎在馬上的馬仔。
一杆高高擎起的明字大旗下,崇禎皇帝一身銀甲,手中綽着一杆爛銀槍,胯下又是一匹渾身沒有一根雜毛的白馬,當真是氣死呂奉先,羞煞趙子龍。
崇禎皇帝的身邊,一字排開了幾桿大旗,改姓呼延的巴特巴身後的大旗要比劉興祚的劉字大旗,還有張之極的張字大旗更爲顯眼。
至於錫伯部入衛的那三千鐵騎,根本就沒有打出任何的騎號,而是在崇禎皇帝身後列陣,只等着崇禎皇帝的號令。
與完顏部一般的,還有錦衣衛和內廠,這些人是屬於皇帝的家奴,跟蒙古萬騎和新軍京營都不一樣,只聽令於崇禎皇帝的他們不需要有自己的旗號,崇禎皇帝在哪裡,他們就在哪裡,別人也不用想着指揮他們作戰。
領着原本的鑲黃旗,現在的鑲白旗爲先鋒的多鐸在看到明字大旗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勒馬停繮。
底層的建奴不好說,起碼從梅勒額真開始再向上,大大小小的建奴可都是識字的。
就算是不識字,對面那一眼看不到邊的大軍就擺在那裡,多鐸自認爲也不是個傻子,就自己手裡這麼點兒兵力直接衝過去,估計還不夠對面的狗皇帝塞牙縫的。
崇禎皇帝並不認識多鐸,哪怕是錦衣衛那邊有提供的多鐸畫像,崇禎皇帝也沒辦法把眼前這個馬臉跟畫像上胳膊能跑馬的漢子聯繫在一起。
但是對面的馬臉打扮是正白旗,領着的手下卻是鑲白旗,很明顯就是多爾袞或者多鐸。
再判斷一下臉上透露出來的年齡等信息,再加上長成馬臉的模樣,明顯不像是能勾動布木布泰那個小娘們兒的小白臉多爾袞,那麼就應該是多鐸了。
然後崇禎皇帝就早出了右手,右手向着自己的方向勾了勾,示意多鐸上前答話,但是對於多鐸示意後邊趕緊去向黃臺吉報信的動作卻是視而不見。
對於對面那個狗皇帝的國際通用手勢,多鐸看懂了,心中怒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然而卻老老實實的拍馬向前了一段距離,才又再次勒住了馬繮。
現在明顯不是跟那狗皇帝置氣的時候,等着大軍到來再給那狗皇帝好看!
勒住馬繮之後,多鐸便朗聲喊道:“多鐸在此,敢問明國皇帝有何話說?”
崇禎皇帝一開口,就很在些三觀不正順帶五行缺德的意思:“朕給你個機會,選擇單挑還是羣毆,贏了,你就可以走了!”
那狗皇帝腦袋一定是壞掉了,肯定的。
羣毆的話,自己這邊纔多少人,懟對面的那麼多人馬肯定沒有什麼指望,但是要單挑的話,自己能輸?
多鐸乾脆朗聲道:“皇帝此言當真?”
崇禎皇帝笑着喊道:“君無戲言!”
多鐸更高興了,乾脆喊道:“那我選擇單挑!”
崇禎皇帝點了點頭,卻沒有再理會多鐸,反而向着劉興祚和張之極吩咐道:“砍死他!”
多鐸沒有聽到崇禎皇帝說的是什麼,只能看到崇禎皇帝的嘴巴在動,但是對於張之極和劉興祚一起打馬出陣卻是看的清楚,當下便高聲喊道:“皇帝不是說單挑麼!”
崇禎皇帝朗聲笑道:“沒錯!你自己單挑他們兩個!只要你贏了,朕就放你走!”
多鐸並不知道張之極是哪根蔥,但是對於劉興祚這個狠茬子卻是認識的,而張之極能同劉興祚一起出戰,又怎麼可能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暗罵一聲狗皇帝不講究之後,多鐸直接選擇了跑路——老子又不是傻瓜,難道等着被人砍死在這兒?
而崇禎皇帝眼看多鐸要跑,乾脆又把已經改名爲呼延雄的巴特爾給派了出去——蒙古萬騎去懟多鐸帶領的鑲白旗兩個甲喇。
按照老奴努爾哈赤定下的制度,一個牛錄是三百人,一個甲喇是五個牛錄,也就是一千五百人,兩個甲喇正好是三千人。
而呼延雄手下則是整整一個全副明軍裝備的蒙古萬騎,要這是懟三千人還懟不過,乾脆別叫什麼呼延雄了,改成呼延慫算了。
吊着多鐸,只要不讓這個小野豬皮跑路成功,那肯定就能找到黃臺吉那個狗奴才。
崇禎皇帝打算問問他,是不是跟着倭奴學會的那套什麼匿逃人的理由纔來大明搞事情的,更要問問他,建奴那麼沒人性,跟倭奴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多鐸一路狂奔,總算是沒有被人砍死,但是手下的兩個甲喇卻是摺進去了一個半——正面對陣,崇禎皇帝人多,跑路就是被追殺的下場,同樣兒損失不小。
再加上呼延雄滿腦子的多砍死建奴以向天可汗崇禎陛下表忠心,追殺死多鐸來更是賣力,直到遇上了黃臺吉的大軍,整個追殺行動纔算是終止。
白馬川和灤河中間的位置,西北方向是黃臺吉帶着的五萬餘騎建奴,東南方向則是呼延雄帶着的蒙古萬騎,後面跟着的是崇禎皇帝帶着的十萬餘騎。
屁大點兒的地方想要把開十五萬人開片,基本上屬於是扯蛋的行爲,每次真正能撈到人砍的,估計也就是那麼兩三萬,所以兵力上的差距,在對陣之時並不明顯。
但是還有句老話說的好,十則圍之。
崇禎皇帝現在是沒有辦法弄出來五十萬大軍把黃臺吉給圍在這兒,但是後邊各個衛所裡面的士卒也在源源不斷的向着崇禎皇帝所在的方向而來,湊個二三十萬卻是輕鬆簡單加愉快。
到時候不說在這裡圍死黃臺吉,起碼也能把他堵在灤河以西的位置——灤河以東的位置,用不了幾天就會由山海關方向給轉死,到時候一樣跑不了他黃臺吉。
到了這個份上,什麼別的廢話都不用多說了,直接開片就行了——不管是對於黃臺吉還是崇禎皇帝來說,懟死對方,自己就是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