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騰佑壽,與神秘讀書人的比鬥不脛而走。
吸引了應天府絕大多數的讀書人。
“騰佑壽,此人雖是滿意,但確實素有才華!”
“一個不知名的讀書人,也敢代表我大明應戰,輸了豈不是丟人現眼?”
“走走走!別在這喝茶,過去看看熱鬧!”
“有什麼好看的?咱們這些國子監監生,都不是騰佑壽的對手!”
“那首《瀟湘煙雲》的殘譜,就讓我等難以應對了!”
抱着好奇的心態,不少讀書人,甚至是隱居大儒,都紛紛走出家門,想要一看究竟。
奉天殿。
蔣瓛面色鐵青,悄聲將此事告知朱元璋。
“皇上,寧王府外,聚集了不少人!”
“扶桑監生騰佑壽,揚言要爲我大明恢復文化!”
“應戰之人……”
老朱眉頭緊皺,大明可不能輸給扶桑蠻夷!
“給咱說啊!應戰之人,是國子監,還是翰林院!”
蔣瓛大氣不敢出,硬着頭皮說道:“是寧王殿下!”
呼!
羣臣深吸一口氣,寧王善謀,通曉軍事不假。
可讀書人,文化上的事,跟行軍打仗壓根不沾邊。
“完了!遇到騰佑壽,就算是寧王殿下,也會敗陣!”
“此人甚是有才,堪稱如今國子監第一人!”
“此人琴棋書畫精通,當真是才子!”
朱標聽聞朝臣的議論,當即大怒。
“吾弟之才,十倍百倍於那蠻夷!”
“汝等何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蔣瓛!去給本太子盯着!一有結果,就讓錦衣衛來報!”
太子如此做主,還是第一次!
何況是越過皇上安排,蔣瓛不敢違逆,在那一刻,他在朱標看到了皇上年輕時的身影。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騰佑壽之才,當真是翹楚!”
“不錯!寧王殿下即便善謀,在真才實學面前,也謀無可謀!”
“朝廷理應派人前往,制止雙方比鬥,保全我大明顏面纔是!”
羣臣獻策,更多的是主張逃避,而非應戰。
若是贏了,皆大歡喜;若是輸了,大明顏面不存。
太子朱標力排衆議,大怒道:“父皇,兒臣擔保,十七弟定然不會輸!”
朱元璋甚是滿意,“我大明兒郎,就算是輸,也要堂堂正正!”
“當縮頭烏龜?咱從來不幹!”
“就按標兒說的去做!輸了,咱就勵精圖治!贏了,咱就放聲大笑!”
朝堂之上,羣臣們全然沒了上奏的興趣。
都在等待着朱權與騰佑壽的對決。
究竟是扶桑才子,技高一籌,力壓大明寧王,恢復唐宋文化。
還是大明寧王力挽狂瀾,捍衛中原儒教之聲威?
李善長則是心中爲朱權捏了把汗。
“殿下,此戰事關國格,可不能輸!”
——
王府外。
朱權已經坐定,準備撫琴。
騰佑壽則嘲諷道:“閣下莫要裝神弄鬼,天下奇曲繁多,豈有勝過《瀟湘煙雲》者?”
騰佑壽負手而立,彷彿彌補曲譜的人,是他一樣。
周圍百姓,都怒目圓睜。
剛到場的讀書人們,則是搖頭嘆氣。
“果然,哪怕是《瀟湘煙雲》的殘譜,也足夠壓場子!”
“惜哉惜哉!不能聽全楚望先生的神曲!”
“我曾多次求那殘譜,可惜騰佑壽始終不肯交流!”
聽聞讀書人的感慨,一衆百姓則不可置信。
朱權剛纔所彈之曲,竟然有如此價值?
那他們聽到,豈不是三生有幸?
衆人思考之際,朱權的琴聲已然響起。
旋律激昂、慷慨,具有戈矛殺伐的戰鬥氛圍。
彷彿在表達,撫琴之人,誓死捍衛大明尊嚴的決心!
“此第二段,平淡深遠,緩緩彈去,細細審之,一幅氣運筆墨,若不細心領略,自覺無味。”
一位老儒輕撫鬍鬚,做出點評。
“此人,乃是大儒呂田,最善音律之作!”
呂田仔細聆聽,並未搭理一旁議論之人。
“操弦不諳斯曲,如入山陰路上,而不視其美也。”
呂田閉上雙眸,仔細感受着曲中深意,彷彿置身其中。
“幾帶起,幾撥刺,臞仙作秋鴻,竊而用之。”
聽聞朱權琴聲突然變奏,呂田撫掌大笑。
騰佑壽則臉色鐵青,若是常人評論,他定不會如此難受。
可呂田是何人?
有名的大儒也就罷了,更是識曲作曲無數的大家!
這等權威的評價,他騰佑壽根本無法反駁!
“妙在不疾不離,就入亂後,一收痛快。”
臨近尾聲,呂田意猶未盡,一衆學子和百姓,還沉浸在曲中。
“輕描淡寫,趣味無窮深遠!”
朱權琴聲作罷,呂田也給出了最後一句評價。
呂田睜開雙眼,對着朱權躬身行禮。
“小友之曲,存浩然之氣!呂某受教了!”
說罷,呂田深深作揖,一旁的學子們紛紛效仿。
這一曲,憤慨不屈,提醒讀書人存浩然之氣。
這一曲,紛披燦爛,警醒百姓戈矛縱橫以對外敵。
這一曲,萬里風沙知己盡,誰人會得廣陵音?
朱權笑道:“老先生客氣,養浩然之氣,並非空談。”
“大明之將來,還要看我等讀書人!”
衆學子聽完此曲,只覺得渾身充滿力量,一掃頹然之氣!
他們之前都畏懼騰佑壽的名號,認爲此子無人能敵。
誰知不知哪裡出現的年輕人,竟然用一首聞所未聞的曲子,擊敗了對方!
哪怕是完整的《瀟湘煙雲》,在此曲面前,也被秒殺的體無完膚!
“小友!可否請教,此爲何曲?”
呂田心中激動,一個名字,在他腦海中不斷迴盪。
如今只等朱權來確認!
“此乃《廣陵散》。”
朱權笑道:“有人大放厥詞,想要爲我大明恢復文化,在下不才,只能祭出《廣陵散》!”
騰佑壽麪如土色,玩歸玩,鬧歸鬧,你彈什麼《廣陵散》!
這等神曲一處,《瀟湘煙雲》瞬間泯然衆人!
“呵!蠻夷之輩,妄自尊大。小友定要好好教訓纔是。”
呂田白了騰佑壽一眼,皆是不屑之色。
“閣下!琴棋書畫,咱們剛剛只是比了琴藝!”
騰佑壽強裝鎮定,“其實在下最擅長者,乃是棋藝,書法和作畫!”
朱權謙遜道:“在下只是略懂而已。”
能彈出《廣陵散》的人,說自己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