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三保人頭落地,明犬收刀入鞘,瀟灑離開。
對其而言,不過是殺了一名阻礙大哥的敵人罷了。
即便死在應天府,也沒什麼,他絕不會暴露寧王。
可出人意料的是,這一切彷彿在按照朱元璋的意思在進行。
陪伴身邊二十餘年的人被掉包,朱元璋怎麼可能沒有發現?
細思極恐之下,老朱明白有如此手段的人,肯定是自己的幾個兒子。
老大朱標?沒有必要,他可是歷朝歷代最輕鬆的太子。
老二朱樉?囚禁西安府,沒有動手的機會。
老三朱棡?沒有這個本事和動機。
老四朱棣……
洪武大帝長嘆一口氣,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老四,你很像咱,可大明要重修文治,不可再立武功!否則豈不是成了窮兵黷武?”
老十七朱權?手段有,但心性全無,這小子就不是嚮往權力的主!
否則,他和燕王都是太子最強的對手。
可偏偏朱標歪打正着,長兄如父,讓朱權心甘情願爲其所用。
老朱自然樂得看到這種局面,大明的邊疆有寧王守護,朝廷則由太子來負責。
“咱的時日不多,只要能夠抵擋此次帖木兒的進攻,也就能安心離開了。”
老朱輕咳兩聲,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已經隨他離去。、
義父郭子興,讓他從乞丐流民,搖身一變成義軍統領。
髮妻馬皇后,陪他從無名小卒,走到雄踞金陵帝王州。
這些人,仿若昨日黃花,每次在睡夢中,朱元璋都能夠夢到他們。
“毛驤,蔣瓛,你們也走在咱的前面了。”
老朱嘆氣道:“孤家寡人,孤家寡人……”
——
瓦剌。
遊擊軍不斷巡邏,充當哨崗的同時,也在鍛鍊自身。
這些遊擊軍已經遊離在察合臺和窩闊臺之外。
很遺憾地說,自從他們經歷了朱權的訓練後,便再也難以接受瓦剌以前落後的制度。
整個遊擊軍,有明確的升遷制度,能讓他們看到出人頭地的希望。
何況跟着寧王,過的是什麼日子?
每頓有肉,七天之內,必能喝一頓酒。
寧王教授的東西,只要掌握一點,以後都能大大增加在戰場的存活率。
眼看遊擊軍只聽寧王號令,對窩闊臺這個大汗鳥也不鳥,瓦剌人心裡同樣不是滋味。
“幸虧只給了寧王兩萬兵馬,否則我兩早就被架空了!”
察合臺冷笑道:“安達啊安達,今日哨騎來報,帖木兒的先遣部隊,已經快要抵達咱們瓦剌邊境了!”
窩闊臺不慌不忙道:“正好讓這所謂的遊擊軍,去會會他們!”
“寧王訓練過後,便一走了之。如今沒有將令,讓他們去當炮灰,豈不美哉?”
兩兄弟執掌瓦剌多年,自然不想大權旁落。
如今瓦剌人心惶惶,外有強敵帖木兒,內有大明不斷拋出的橄欖枝。
遊擊軍更像是朱權千金買馬骨,給瓦剌人做出表率,只要你們願意加入大明,就有享不盡的好處。
留在遊擊軍的大明將領,則是李嘉,陳石和多吉。
三人身爲寧王的親兵,平日裡耳濡目染,也到了獨當一面的時機。
朱權很是信任三人,將瓦剌遊擊軍交給他們,李嘉萬萬沒有想到,要與帖木兒汗國過第一招的人,竟然是他們。
“弟兄們,磨亮你們的馬刀,準備大殺四方。”
李嘉揮舞船槳,大吼一聲,瓦剌遊擊軍衆人振臂高呼。
訓練數月,終於等到了強敵到來!
——
瓦剌毗鄰沙漠,沒有漠北草原那般豐盈。
皮爾.馬黑麻,身爲帖木兒的長孫,主動承擔了先鋒之位。
如今他繼承汗位的呼聲最高,佔了死鬼老爹的光,只要東征大明成功,他將主動請纓留在這裡。
與撒馬爾罕相比,傳聞大明國都簡直是人間天堂。
每一個前來撒馬爾罕做生意的漢人,無不綾羅綢緞,富得流油。
“穿過這片沙漠,直接進攻瓦剌王庭。”
皮爾躍馬揚鞭,手下五萬大軍齊聲上前。
這五萬人並非帖木兒汗國的精銳,幾乎以奴隸爲主,不過他們之前都是四大汗國的能征善戰之士。
只是在帖木兒眼中,不過是羣養尊處優的廢物。
不過本着廢物利用的原則,帖木兒還是讓他們充當先鋒。
皮爾則並未將明軍放在眼裡,那些說話文縐縐,向來和善的中原人,豈會懂得戰爭?
嗖!嗖!
一陣箭雨襲來,這猝不及防的攻擊,使得皮爾軍陣大亂,不少士兵已經中間倒下。
遠遠看去,正是一支兩萬人的騎兵突襲而來。
爲首之人,壯若熊羆,能開五石弓!
“放箭!”
“呼!”
遊擊軍的箭矢再次襲來,早有準備的皮爾命人擊鼓,聽到鼓號的士兵們,紛紛持盾格擋。
“反應很快麼!”
陳石冷笑一聲,“弟兄們,準備……”
這些時日,爲了更好地瞭解大明,便於以後統治大明,皮爾還特意學習了漢話。
他心中暗道,愚蠢的明人定然不會想到,自己能夠聽懂他們的命令。
“撤!”
一聲令下,遊擊軍所有人當即選擇撤退,這撤離速度,甚至讓帖木兒士兵看不見尾燈。
最以外的當屬皮爾,根據傅安所言,大明軍隊可謂是天下無敵,從來不知後退爲何物。
怎麼跟傳聞的不一樣?
這特娘偷襲一招過後,就直接跑路了?
無恥!
厚顏無恥!
厚顏無恥之人!
皮爾的軍隊人數衆多,並且是步騎混合,他可不會輕易破壞陣型。
“全軍前進,找水草之地駐紮!”
只是沒等皮爾走上二十里路,前方不遠處,就傳來了馬蹄聲。
嗖!嗖!
“沒想到吧?你爺爺我又來了!”
李嘉哈哈大笑,再次命令瓦剌遊擊軍彎弓搭箭,完成了一次偷襲。
皮爾大怒,再次擊鼓爲號,令騎兵準備出擊。
可惜,眼前這支明軍,直接將皮爾當成了貓,不斷用逗貓棒戲耍。
“弟兄們,風緊扯呼!”
遊擊軍都是輕騎兵,可謂是來去如風,揮一揮衣袖,只留下一陣灰塵。
“混賬!”
皮爾身爲帖木兒的長孫,這輩子都沒有如此窩火過。
再次走了十餘里,又傳來了熟悉的馬蹄聲。
“你們特孃的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