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之人穿金戴銀,着美玉芳鼎。出門之前必定打扮的一絲不苟,一塵不染,臨至出門卻又腳不沾地,白穿了那一雙雙暖和美觀的靴子,這些人以爲這都是理所當然的,當官的麼!總然要與平頭老百姓有些差距啊!反觀之窮苦大衆,穿着破草鞋。腳底都鏤空了,是縫了又縫,補了再補,身上披着破布麻衣,可是他們沉浸在這種滿足中,因爲他們有積極追求向上的東西,這便是差距,即便你物質上相當的肥沃,但是你的精神上是無比空虛的,這一點,無可辯駁。
李拖被恩師邀請留在趙府品茶,他的性子最近越發顯現出暴躁的一面,人啊!一旦被暴躁的情緒所牽引,這理智啊!完全就是他孃的扯蛋的玩意,如此也會被對手看穿,知道他們幾個人老成精的老臣爲何能一直內鬥卻不倒,因爲他們深知一個道理,任何結黨營私都是會受到重處,任何危害江山社稷的人不得善終,即便是內鬥不對,見了面也都笑哈哈,誰也不比高人一等,誰也不比誰棋高一着,與天鬥,必死無疑,與人鬥,其樂無窮!
地處德勝門的楊府。
楊府沒有石獅子,沒有大紫大紅的朱漆門,沒有下人家丁爲這個府宅守門,有的只是一塊精緻引人注目的匾額,上面寫着‘楊府’兩個大字,那可是先皇親手題的字,後找人鍍了層金皮上去包裹着,楊府裡顯得冷清淒涼,沒多少人來往,門前散落的樹葉也靜靜的躺在那裡好幾天都無人打掃。
“爺爺,我想問問那朱少明怎麼樣了?有沒有事啊?”楊君武睜大了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着爺爺,他心裡特別想知道關於那朱少明的事,那天聽人說的時候,心潮澎湃不已,如此果敢聰明的一少年,試問京城之內誰敢與之比肩,他楊君武自認還是不行的!他與他的差距還遠隔了一大截,但要論文氣,楊君武有相當的自信,自小在爺爺足下薰陶了十幾年,吟詩做雅這等趣事自不必說。就是做那晦澀難寫的八股文也是擅長一二。
楊士奇瞥了眼一臉興奮激動神情的孫子,不就是個少年麼?至於你這般激動的迫切想知道,有空還不如去複習功課,整天就想知道風雅趣聞,這些都當不得用的,還不如沉下心來看看書,看書還能看進肚子裡,學什麼不好,學崇拜。
“爺爺.....”楊君武拖着爺爺的手臂,央求着。他保證,只要爺爺告訴他,他立馬將論語背給爺爺聽,他有自信,知道爺爺每次都會考校一番,所以他是早有準備,胸有成足的迎接爺爺任何的挑戰!誰讓他是楊大學士楊閣老的孫子呢!若是不懂的幾句之乎者也,說出去不也將爺爺的臉面給丟到姥姥家去了麼?
楊士奇實在受不了這孫子的膩歪,只得求饒道:“他沒事!他很好!馬上你就可以見到他了,他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馬上要做駙馬爺了!”說罷楊士奇頗有些酸味的閉上了雙閡,怎麼好事都讓他朱家給攬了,額,皇室也姓朱,楊士奇止住了接下來數以萬計對朱太師的嘲諷。
“什麼?”楊君武一陣大驚失色,什麼?這麼快?他要做駙馬,不至於吧!他現在還是一介書生呢!要做駙馬怎麼也得是個狀元什麼的吧!可是這似乎也太快了吧!可是......不對,皇上現在年紀還尚小,還不能爲蘭公主做主婚姻上的事,是誰定的這婚事?難道是深宮裡的那位,那位的手腕他可是十分敬仰的!
靜靜的想着事情的楊士奇被孫子這聲大叫給打亂了思緒,一驚一嚷的做什麼?難不成你大喊大叫就能做駙馬?這都是命啊!他老朱家父蔭不淺啊!就因爲其有個驍勇善戰的弟弟麼?說起朱老頭的這個弟弟,那可是不得了,在大明朝可是一頂一的美男子,身強力壯,毫不猶豫的說,擱在戰場上,絕對是以一敵十的好手,那時候可威風了,每次出征班師回朝,迎接的百姓那更是車水馬龍數不勝數,先帝也是親自出得深宮爲他接風洗塵,可謂一時間集萬千寵耀與一身的世家大族,那時候,他朱老頭還只是個不得志的書生,他楊士奇也差不多。
後來因爲一件事,惹得龍庭大怒,罷免了其一切的官職,又體恤其立下的汗馬功勞,立即擢拔了其大哥,也就是朱老頭,這纔有了今天的朱老頭,可是那位權傾一時的威武大將軍之後失去了任何的跡象,在京城,那位將軍的名字說出來都是犯忌諱的!可是現在突然躥起的朱少明讓他不自覺又想到了那位,他們的神態非常相似,尤其是笑的時候,那一抹淺淺的邪邪的笑意,讓人渾身有種不舒服的錯覺,他不知道這位朱少明到底知不知道他爺爺的事,目前來看,他好像只知道在京城有位顯赫的大爺爺,好像並不瞭解其爺爺的事。
有人說,那位威武將軍被先帝關在了深宮地牢裡,有人說,被先帝秘密賜藥自盡了,若不然不會提拔朱昆,更有人說是功高震主,等等這些無稽之談,或許有些道理,但是先帝已經不在了,那位將軍也不見了,當年的事誰能知曉得一清二楚呢!只憑自己的臆測是做不得數的,必須要有拿得出手的鐵證才能說起話來腰桿挺得直。
楊君武悻悻的坐在爺爺身旁,他看到爺爺那陰沉的臉,說實話心裡犯怵,可能是自己的失態讓爺爺大爲光火,連聲道:“爺爺,對不起,君武失態了,有辱斯文,有辱.......”
也罷!楊士奇回過神來,就看見孫子在一旁道着歉,傻孩子,爺爺又沒怪你!只是想到了年少時的一些往事,這些年來,朝廷一日.比一日輝煌,天下士子每年進京趕考的也是越來越多啊!天朝之國,要的就是八方來朝,只是毗鄰的那瓦剌,每年都派人來朝進貢,隊伍正在慢慢的壯大,他們打着進貢的旗號明目張膽的騙取我泱泱大朝的財務,就那些進貢的財寶,都不夠回賜給他們的一半,可是這些,又都那個閹賊王振處理着此時,他掌管着宮內的司禮監,宮裡的大小事務都在其管轄之內,他一個外臣,也不好直接插手,如果朱少明作了駙馬,也算是皇親國戚了,是不是對那王振有着制衡作用。
“咦,想到了!原來如此啊!”楊士奇大手一拍,他想到了太后此舉的深意了。太后曾在他們幾個老臣面前若有無意的提到過對那王振的不滿,可是當時他們一直束手無策。如今朱少明橫空出世,按理說,一個酸秀才不至於入得太后的法眼啊!可他朱少明偏偏不是凡夫俗子,他是哪位將軍的後人,又是朱太師的侄孫,更是深得皇上喜愛!如此一合起來,他身上的光環就非常多了,因此得了太后的法眼也不足爲怪,只是這朱少明能製得住那王振的狡黠多變嗎?
“爺爺,什麼原理如此啊!”楊君武不解的問道,爺爺幹嘛呢!一驚一乍的!嚇他一大跳,真是的!爺爺到底想到了什麼事,這麼興奮啊!這時,楊君武的父親楊甚林敲了敲門,敲得似乎很急促!楊君武跑着去開門了,這個家裡敢如此敲門的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他那個父親了,至於奶奶,去年就去世了,楊君武忍着眼淚開了門。
“小武也在啊!你先出去玩會!爹和你爺爺有話說!”楊甚林拍了拍兒子的頭,這小子,成天就知道來煩他爺爺,他爺爺每天都要上早朝,這時候回來了,肯定身子乏了,真是沒大沒小。楊士奇看了兒子一眼,止住了笑容,閉上眼睛,不理兒子,他是你兒子,但你是我兒子,你敢教訓我孫子,哼哼!
楊甚林將門窗關好之後,神神秘秘的走到自己父親跟前,想說什麼!正欲開口,卻聞見父親怒斥一聲:“你也出去!”這話一出來,楊甚林憋在了心裡難受不已,他知道,這個父親又在怪他教訓自己的兒子了,沒辦法,待會再來吧!楊甚林耷拉着頭向門口走去,並將門關好!
話說楊君武被父親趕了出來之後,有些氣苦,爹爹也真是的,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要和爺爺說啊!竟將自己也給趕出來,不行,我得偷聽一下,所以楊君武一直貼在門邊偷偷的聽着,待聽到有腳步聲想門邊走來,趕緊豎直了身子,跑出幾步再回頭看。
“爹,您不是有事和爺爺說嗎?”楊君武想笑又不敢笑,爹爹肯定吃了爺爺的閉門羹,誰不知道他楊閣老最疼他楊君武了,誰不知道他楊大學士最愛護短了,你是我爹,沒錯,但是你也是爺爺的兒子,你教訓我,他肯定會教訓你的撒!呵呵......楊君武心裡狂笑不已,面上卻要苦撐着。
楊甚林吐了陰鬱之氣,白了兒子一眼,都是你乾的好事!看待會不教訓教訓你!正欲忙別的去的楊甚林突聞從房裡傳來一聲“進來!”喜不自勝,興沖沖的一擡腳,就奔了進去。待爹爹進去之後,楊君武快速的跑出來房間,來到院子裡,扯開了懷的大笑!爹爹吃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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