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雙眼,擡頭往天空看去,儘管碧空如洗,可是施奕文的心情卻異常的沮喪。
人心險惡,對於這句話,他總算是有了真正的認識。這種認識並不是因爲趙家,而是因爲宋家人的表現,他們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難道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這可能嗎?
畢竟現在就連唐家都知道了。
“施公子,奴家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已經是仁至義盡,至於如何處置此事,那就與奴家無關了!”
心嘆一聲,施奕文揖道。
“多謝唐小姐的提醒!”
施奕文平靜的回答,讓唐子琪詫異道。
“似乎施公子並不怎麼擔心?”
“既來之則安之,有些事情是擋不住的。”
“萬一他們要是說你勾結匪類,或者本身就是匪盜,怎麼辦?”
“我不是。”
微微一笑,施奕文看着唐子琪的臉說道。
嚴格的說,他從來都沒有看到她的臉,因爲每一次見她,她都帶着帷帽,黑紗遮面,讓人看不清楚相貌,雖然那張臉朦朦朧朧的隱約可以看清楚臉形,但卻根本看不到相貌,可也就是的這種猶抱琵琶半遮面,讓他一直很好奇她的模樣。
剛來到這個時代時,他並不適應,但是現在這帷帽下半遮半掩的風情,卻給他不一樣的感受。
“你是或不是,並不重要……”
感受到對方的目光,唐子琪慌忙把頭轉到一邊去了,深吸口氣站起身來。
“只要人了口供、人證,他就可以治你的罪名,民不與官鬥,還請公子好自爲之!”
儘管黑紗擋住了她的相貌,但是從她手上的肌膚看,她的年齡絕不會比小憐她們大多少。但是她言談舉止全沒有一般女兒家的那種羞澀忸怩,反倒類似後世的女孩,或許,也正因如此,施奕文才會對她懷有好。見她要走,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是在擔心我?”
已經站起身的唐子琪,似乎並沒有絲毫異樣,只是淡淡的說道。
“只是還你個人情而已,如此你我也就兩清了……”
呃……她說的是肥皂吧。
尷尬的笑了下,施奕文笑道。
“唐小姐客氣,這次唐小姐提醒之情,在下必定銘記於心,他日要是小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直言。”
施奕文並不是一個願意輕易作出承諾的人,因爲他知道一諾千金,特別是對美女作出的承諾。可他還是承諾了,雖然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是他心裡明鏡似的,這承諾其實只爲了眼前的這個女人。
“公子客氣了,奴家說過,只是爲了還欠下你的人情而已,公子保重。”
說罷,唐子琪便起身離開了,看着她的背影,一時間施奕文居然愣住了,見少爺半晌都沒說話,寇芸忍不住哼了聲。
“少爺,人家還沒走遠,您還不追過去?”
“追?追什麼?”
回過神的施奕文詫異道。
“追唐小姐啊,奴婢可是聽說,唐家那麼大的家業,可是全憑她一個人,要是少爺能……”
不等她說完,施奕文就捏了下她挺拔的鼻子,笑道。
“你這小妮子,那有那麼多心事,去,喊吳先生過來一趟,這事啊,可真麻煩了!”
確實非常麻煩!
把吳才喊過來之後,施奕文和他在書房裡商量了差不多小半個時辰。
“……其實這件事的關鍵,還是……”
就在兩人正商量着如何應對的時候,突然從外面傳來一陣喧囂聲。
“弟兄們,都給老子把招子放亮了,連一隻螞蟻都不許放了……”
院子裡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傳來時,讓施奕文一愣,不由輕聲低嘆。
“來得可真快啊!”
來的確實真快,唐子琪這邊剛走不到一個時辰,這邊就有官府的人過來了。
衝進門的兵丁在捕快們的吆喝聲中,持棍提棒的衝了進來。
“少爺,不好了,家裡來官差了,你快些從後院出去,奴婢們去擋住他們……”
跑進屋的小憐和寇芸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居然挺身而出,想憑嫩弱的身子保護施奕文。
“逃,逃得和尚,逃不了廟!往那逃!”
話的功夫,挎刀的捕快快手、提棒的兵丁已經進了書房。
面對着這羣如狼似虎的捕快兵丁,小憐、寇芸她們分明怕得要死,渾身瑟瑟發抖,卻依然擋在施奕文的身前。
“小憐、小芸……”
看着她們護着自己的舉動,施奕文心頭涌過一陣暖流,這幾個小丫頭片子真是……
“你們別擔心,有少爺我在呢!”
笑看着幾個小丫頭,施奕文神情堅毅,雙眼盯着進屋的捕快。
“少……少爺……”
施奕文已經不動聲色地將小憐和寇芸她們擋在了身後。
衝進來的捕快,倒也並沒有對施奕文他們動粗,只是冷冰冰地盯着他們。
“你就是這家的戶主施奕文?”
“正是鄙人,不知差爺這麼闖進來所爲何事?”
“何事,自然是是奉大老爺的令,請公子過堂!”
領頭的捕快,直接了當的說道。
“敢問捕爺有衙門發的牌票嗎?”
吳才的話音沒落,捕快就拿出一張紙來。
“拿,擱這呢,是在這驗,還是到衙門裡驗?”
“瞧您說的,在下也就是隨口一問。”
捕快拿人的時候,衙門發的牌票是做不了假的,畢竟,回去之後是要過堂的。吳才之所以會問,是想弄清楚是那裡下的牌票,一看是刑部下的牌票時,心頭不由的一緊。
“快點,施公子,那邊大老爺們還等您過堂呢!”
被捕快催着,施奕文就對吳才吩咐道。
“吳先生,這家時的事情就勞煩你了。”
說完,他又使了個眼色。點點頭,瞧見一旁的快手要給公子上枷鎖,吳才急忙摸出一錠銀子,走到領班捕快跟前。
“差爺,你瞧我們家公子,也就是一文弱書生,就不必上鎖鏈了吧。”
說話的功夫,銀子就送到那人手裡,捕快不露聲色的搭手掂了下,笑道。
“也是這個理,得了,弟兄幾個把他看勞了就成,。”
然後就隨着捕快一同往院門走去,人還沒到院門,就看到宋其玉趕了過來,氣喘吁吁的他一瞧見施奕文被捕快們押着,就連聲說道。
“致遠,這是……哎,還是來晚了,來晚了,”
一邊緊張着抱歉,宋其玉一邊說道。
“致遠,你別擔心,我這就回去替你想辦法。”
瞧見宋其玉緊張的模樣,施奕文抱拳揖道。
“有勞子玉了,吳先生在家,有什麼事,你只管找他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