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自古便有着幫親不幫理的習俗,因此當小二在街上一聲大吼,周圍的商販或是經常光顧小二的包子店的熟人,都在一霎間圍了上來。
“狗子,咋了!”一個手提着一把厚重的菜刀滿臉橫肉的屠戶問道。
“狗子,你小子又惹着麻煩了吧?”所有人都打趣着這叫狗子的店小二。
“我哪有?”狗子急忙辯白道。“是這兩個乞丐到我店裡來鬧事,我可什麼都沒幹!”
“哦,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在我們這鬧事!”屠戶大步走上前來,他身上肥肉很多,走上一步渾身都要顫動起來。這卻讓他看起來更具威脅性。
“媽蛋!”陳子陵本就心情不好,如今更是渾身都憤怒得顫抖。
這樣的場景他見過很多次,以前他大多是當路人甲,不過今天他卻是主角。這立場不同,感受也不同。
以前他只覺得有趣,現在卻是覺得,真他媽操蛋!
屠戶走上前來,一座小山般的身影,頓時遮擋住了陳子陵等人的視線。
“是你們兩個來搗亂是吧?”他的聲音很大,打得讓人感覺,這個棚子都在顫動。
屠戶的眼神居高臨下,他看着那兩個瘦弱的乞丐,心中有種俯視的快感。當然如果,那兩個乞丐識趣些抱在一起顫抖的話,他會覺得更有快感。
可那個並不比他矮上多少的乞丐似乎一點都不怕他,那怕他臉上的橫肉一顫一顫的。他也是怡然不懼的看着他,他直沉默着,屠戶甚至從他的目光中甚至看到了憤怒。
沒錯,是憤怒!屠戶有些疑惑了,什麼時候乞丐擁有憤怒這種感情了?
他不明白,但屠夫卻明白一個現實,這乞丐讓他感到憤怒了。
怒火上來,他厚實的彷彿蒲扇般的手掌,頓時向陳子陵的頭伸去。
“媽的,還敢瞪老子!”他要讓那個乞丐嚐嚐拳頭的滋味。
“江屠戶,不要亂來!”人羣中有人喊道。不過屠戶卻沒理會那人,蒲扇般的手掌堅定的伸了過去。
陳子陵面對着那隻手掌,就像孫悟空面對如來佛的五指山一般,對比起來顯得那般懸殊。
人羣中不免有人同情的嘆息了聲,那瘦的跟竹竿似的小乞丐怕是要倒黴了。
可緊接着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們都瞪大了眼睛,大手的面前,一隻修長卻很瘦小的手輕易的抓住了他。
“啊,疼!”屠戶忽然一聲慘呼,只見陳子陵的手就好似鐵鉗一般緊緊抓住了他的手,並輕輕往下折去。
屠戶隨着疼痛,不由得踮起了腳尖。“要斷了,要斷了!”屠戶連連慘呼。
屠戶平日也是這條街上的一霸,強迫別人買肉那是經常的事,可如今卻在陳子陵面前脆弱的好像一隻紙老虎,頓時讓無數人大跌眼睛。
陳子陵看向額頭都冒出汗水,卻又不敢掙扎的屠戶,冷冷的道:“你看見我鬧事了嗎?”
屠戶的臉漲紅,汗水不斷滲出他這體型保持這樣的動作實在太吃力了。
“沒,沒有。我沒看見!”屠戶心中大是悔恨,自己當時爲什麼要上前來找這兩人的麻煩呢?這哪是兩個小乞丐,分明是兩個小閻王嘛!
“那你爲什麼剛纔一進來就斷定是我鬧事?”陳子陵道。
“都是狗子那混蛋說的!”屠戶這纔想起這正主還在旁邊躲着呢,怎麼能自己一個不相干的人來獨自面對這人呢?
“狗子,狗子!”他艱難的轉過頭,朝身後的人羣中看去。在人羣的深處,他看見了躲躲閃閃的狗子。
“你他孃的還躲,老子看見你了。還不快滾出來!!哎呦……”他的情緒過於激動了不小心折到了手,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讓他不由哀嚎了聲。
狗子不自在的從人羣中走出來,他畏懼的看了眼陳子陵,心中非常的害怕。
“大俠,他纔是說您鬧事的人,小的只是被他矇騙的。您看可不可以放了小的?”屠戶滿是橫肉的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
“撲通!”他的話音剛落,陳子陵便放開了他。由於屠戶沒有準備,頓時跌在了地上,把屠戶摔了個三葷兩素,都有些分不清東南。屠戶粗壯的手腕上一圈烏黑,那便是被陳子陵給捏出來的。
周圍圍觀的人都不由倒吸了口涼氣,這乞丐的手勁好大!
陳子陵沒有理會摔倒的屠戶,看向狗子。
“你來說,我有鬧事嗎?”陳子陵道。
“你,你一進來便讓我給你上包子,這還不是鬧事麼?”既然不能善了,狗子也乾脆橫下心來。
“哦?”陳子陵眉頭一挑。“什麼時候吃包子也成了鬧事?”
狗子吶吶的頓時說不出話來,難道還能說你是個乞丐,乞丐能有錢買包子嗎?
如果他敢這樣說,他相信一定會被那人捏碎骨頭。
陳子陵看了看他的臉色,頓時明瞭了幾分。
原來是怕他沒錢付!
“哼!”他冷哼聲,手往褲兜中伸去。上次皇帝賞賜的銀子還有好些,他帶了不少在身上。他要讓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小二看看,他是不是吃白食的。
“嗯!”他眉頭一皺,手從摸了個空。他這才記起,自己和魏忠賢的貼身太監一戰,衣物都破損了,身上帶的錢財也都掉了。
“媽蛋,還成了說不清了!”陳子陵的臉色頓時顯得有些難看。
他的臉色變化,哪裡逃過了一直盯着他的狗子。狗子也怕他真能摸出銀子來,那樣的話,他的名聲可真要臭了。
在這個年代,名聲臭了便意味着不被社會大衆承認。
可現在一看陳子陵的臉色變得難看,他頓時知道陳子陵確實沒錢,心中不由送了口氣。
忽然,陳子陵覺得心中猛地一跳,一絲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他來不及細想,立馬往前衝去。
他這一動倒把狗子嚇了一跳,他還以爲陳子陵要對他不利,只顧得把頭抱住。
“砰!”棚子一聲輕響。陳子陵之前之前站的地方多出了一道人影,一個蒙着面,打扮怪異的人。這人手持一柄東瀛***,寒光閃爍的***插在地上,修長單薄的刀身居然深入底下。
陳子陵的額頭頓時滲出汗水。若是他剛纔沒有閃過的話,現在那把***怕是要插在他身上吧?
想到這陳子陵不禁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