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後,皇臺吉把與劉澈接觸的所以細節都詳細的講了一遍。
皇臺吉的信送到了新賓城後,野豬皮很重視,叫來了自己最得力的兩個兒子,還有幾位重臣,來討論後金未來的發展之路。
“大汗,應該往南走了,我們需要一塊穩定的地盤。”阿敏第一個站了出來。
這個時代的後金,野豬皮的後金是以議政會爲核心,八旗爲骨幹。四大貝勒就是議政會議的中心,然後是五大重臣。現在已經死了一位,就是何和禮。然後是八旗旗主。
“往南走,是打過去,還是談呢?”野豬皮問了一句。
“談一談好。”阿敏又說道。
野豬皮搖了搖頭:“談,我們沒有那個時間談。漢人小蠻子估計打算在三年之內控制遼東大半,然後開始往草原上擴張他的勢力,他而對的壓力有三個。最小的壓力是林丹汗,因爲林丹汗在草原上不得人心。”
這個不算是什麼機密,歷史上的野豬皮也是靠着這個分裂並且控制草原的。
“第二大壓力是來自我們,所以他願意向我們示好,暫時改變敵對的態度。否則這種無限量賣糧食的事情,誰會去作。戰力是靠什麼支撐的,軍械、糧食、兵力。所以他對鐵有猶豫,那麼兵力怎麼增加呢。”
野豬皮講了一個故事,關於草原上黃金帳篷的故事。
當年黃金帳篷就是靠着不斷的征服,不斷的擴大奴隸兵、投降兵來增加自己的戰鬥力了。
“小蠻子最大的壓力還是來自大明的,一但大明發現他的野心,必然會加強關卡的防務力量,所以我們可以和小蠻子簽定一份盟約,我們助他得到瀋陽與遼陽,那麼他給我們交易足夠的鐵,兩年內不得有戰爭,並且要求他壓制葉赫部。”
野豬皮的計策是非常高明的。
首先劉澈得到了瀋陽與遼陽的話,那麼大明不可能沒有一點反應。
很可能直接就變成了敵對狀態。
那麼讓劉澈壓制葉赫部,葉赫部與後金可是死仇。布揚古在她的親姐姐,就是孟古哲哲,也是皇臺吉的親生母親臨死想見親人一面,都沒有過來。
所以劉澈壓制葉赫部,必然會讓葉赫部不滿,有實力卻不報仇,這不是女真人的作風。
而第三個高明在於,兩年不打仗,野豬皮就能平了李氏高麗,爲壯大自己作出巨大的發展機會,而劉澈卻會陷入大明與葉赫部的雙重壓力之下。
正在野豬皮講自己的戰略方針的時候,有兩個人衝到了門外。
“報!”兩個都是野豬皮親信的將軍,在被同意進屋之後,又是同時要報告。
野豬皮指了其中一位:“你先說。”
“大汗,降將李永芳失蹤了,他身邊的親兵被殺死後割了人頭,吊在大河溝的樹林之中。而李永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野豬皮心中一揪,有人能在自己的核心地盤殺死一位三等副將,在整個遼東有這個力量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劉澈了。劉澈身邊,擁有着許多武藝非常高強的漢人,秘密的潛入而殺人,可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呢。
“去叫瀋陽裡的人查一下,最近小蠻子與瀋陽城有什麼來往沒有。”
“渣!”進來彙報的人單膝一跪,領命後退了出去。
另一位這才上前一步:“葉赫部的兵馬短短三天時間,攻擊了我們上百個部落。眼下根據哈達部的探馬報告,葉赫部至少集結了兩萬人馬,準備攻擊輝南城,有探馬看到從北往南,葉赫部運輸隊多達千輛馬拉雪橇。”
野豬皮非但沒有發怒,反而是笑了。
葉赫部這個反應纔是真實的,如果葉赫部不動手,纔是古怪的。
劉澈告訴過皇臺吉,自己給了葉赫部多少米,多少鐵,多少布。葉赫部在兵源充足的情況下,肯定要是出手的。這纔剛剛得到了米、鐵、布。葉赫部連冬天大雪封山都不顧忌,強行出兵,足以證明葉赫部的想法。
葉赫部也有野心,而且和建州還有仇恨呢。
“代善那邊,認爲可以打嗎?”野豬皮問道。
“代善大貝勒也有信過來,他帶着三十個牛錄,以及漢軍旗三千人,高麗旗八千人。再加上哈達部原有的兵馬,如果葉赫部五萬人之內,可以一戰。一但超過五萬,縱然是勝了,也是慘勝。但只有兩萬人的話,不在話下。”
“傳話給代善,狠狠的打。但也別硬拼。”野豬皮給下了命令。
此時,在遼東山林之中的布揚古象是發瘋了一樣,不斷的要求手下加快前進速度,一定要在野豬皮派的人立足不穩的時候,就能夠攻擊輝南城。
劉澈在撫順城內,聽着葉赫部一位長老講着一些不算老的故事。
“大司馬,在四十多年前,哈達部的首領幫助明朝將軍,致使明軍射死了我們葉赫部的首領,當時說是誤殺,但這仇卻是結下了。在三十年前,哈達部的歹商想娶我們的東哥,然後就是首領同意這門親事,而後我帶兵在路上設伏,要了他的命。”
劉澈聽到這裡,心說,這怎麼可能不是死仇呢。
這位長老又講到:“首領就象是暴風一樣,他的部隊是遼東最精銳的。當年野豬皮只有大明給的名份,卻不算多強大。爲了怕野豬皮坐大,首領聯合九部落攻打建州,可誰想,哈達部臨陣反水,讓我們葉赫部受了重創,兩位老首領選後離世。”
劉澈默默的聽着,心說果真是仇越結越深了。
“東哥的父親,也就是這一戰中戰死的。又過了幾年,哈達部內亂,原本我們葉赫準備藉機對付哈達部,可哈達部卻向建州借兵。哈達部內部一半反對,一半支持。卻誰想被野豬皮找了一個藉口,趁機滅了哈達部。”
這一段,劉澈聽起來,就感覺和歷史記載不同了。
歷史記載是,葉赫又要把東哥嫁人了,然後引發了一連串的亂子,哈達部被來,就是因爲這場不小的亂子帶來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