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劉軍等人回到了瀋陽城。
這女子是誰,還真是熊廷弼的親女兒,名叫熊麗娘。
身上不止有那雙靴子,還有孫傳庭的親筆信,以及孫傳庭代嶽武寫的信。
瀋陽城之中,熊麗娘把白菱都掛在房樑上了,只差踢凳子。
“死,要死趕緊死。”於文秀進屋後,沒叫人去把熊麗娘放下來,而是大大咧咧的拉過一把椅子就坐下。
熊麗娘真的把白菱掛在脖子上。
於文秀知道這位絕對不是開玩笑,踢凳子就是一眨眼之間。
“我們和熊蠻子沒什麼交情,憑什麼救他。你以爲京城天牢之中救一個人容易?所以,趕緊下來,把自己洗洗乾淨了,然後以身相許。反正你也被我兄長摸過了,再作他的女人也沒什麼。許了,就算帶兵打到京城,也把熊蠻子救出來,不許你就自己死吧,然後看熊蠻子在牢裡可以活多久。”
說完,於文秀竟然起身就準備離開。
熊麗娘一下就急了,從凳子上跳下來後跪伏在於文秀的面前。
“這就對了,別動不動要死要活的。熊蠻子肯定是要救的,不過你要先幫我一個小忙。”
“請夫人吩咐,麗娘萬死!”熊麗娘自然是知道,面前這位叫於文秀,是劉澈的夫人,絕對是說話頂數的人。
門外,劉澈、馬林、李克泰等人正在掏銀子,胡天任笑呵呵的在收銀子:“我就說,這事只有秀夫人能辦,換個人絕對不行。你們還不服氣,趕緊着,銀子。”
衆將軍紛紛拿銀子出來。
卻聽到一聲輕咳,胡天任連頭都沒回趕緊就閃了。
媺兒出現,掃了這些人一眼後,對劉澈說道:“夫君這次作得不對,一個姑娘的名節、生死,竟然被你們用來開盤口設賭。實在是……”媺兒沒評價,但這話已經夠重了。
劉澈乾笑兩聲,和其他人趕緊就閃了。
媺兒這時又說道:“夫君先別忙離開,聽我再說一句,你也好作個安排。扎魯特部不是要結盟嘛!”
“我等你的回話。”劉澈也變的嚴肅了。
沒有人明白媺兒是什麼意思,所有聚集到劉澈書房之後,馬林才問道:“大司馬,殿下說熊家姑娘與扎魯特部結盟有什麼關係,難道還要把熊家姑娘嫁到扎魯特部去。”
馬林都不明月,其餘這些只知道砍人的怎麼可能懂。
劉軍倒是很關心劉澈接下來的回話,因爲扎魯特部結盟是他的任務。
“這樣說,我兄長劉軍無妻,這纔是最大的麻煩。既然他無妻,那麼扎魯特部嫁出來的就是妻。劉軍他不可能再找一個漢人之中有身份,有家世的立爲妻了。所以公主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先找一個合適的把這個妻的位置占上,這其中關鍵點不用我再細說了吧。”
“高明,殿下果真是高明。”馬林大聲稱讚呀。
劉澈把這一環解開之後,後面的真的不用解釋了,馬林等人基本上明白其中的關係了。
劉軍卻不明白。
“這個,我還是不懂。”
“一句話你就明白了,關於你嫡子的繼承權,別小看這個事。由嫡子這一點引發出的一系列的問題,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不怕哥你不高興,我原本心中有三個人選,一個是與瀋陽賀世賢家結親,一個是先預定了張慎言大人才七歲的女兒,最後一個是逼着王化貞嫁一個女兒過來,不嫁就砍了他。”
聽到劉澈的話,馬林連連點頭:“大司馬考慮的周詳,可這三個選擇,無論那一個都沒有這天上掉下來的熊家姑娘好。”
“這,這事爲什麼沒有人給我說?”劉軍壓着火氣。
如果在家裡,如果回到現代,他當真準備和劉澈打一架的。可在這裡,他只能選擇壓着火氣。
“給你說不說都一樣,想我當初在科爾沁,咬着牙寫下娶玉兒的婚書的時候,我能有選擇嗎?說句難聽話,這是你的責任。別說什麼把熊麗娘不當人的話,現下這情況,這是她最完美的出路。要不,那天讓馬老夫人給你上上課,講一講大明女子這個‘節’怎麼講。”劉澈的話帶着刀鋒的感覺。
就憑那一句,這是你劉軍的責任,劉軍就沒有反駁的餘地了。
“馬將軍!”劉澈衝着馬林一抱拳。
馬林也回了一禮:“大司馬放心,無論是對扎魯特、還是這結親的事,或者是讓我娘給令兄上上課,你儘管放心就是了。”
劉軍只是點點頭,他沒得選擇。
另一邊,熊麗娘所在的屋內,媺兒進來了,身邊只有月蓉陪着,而於文秀則坐在一旁捧起了茶碗。
“我叫朱媺蓮,這名字你記在心裡就是了。秀姐剛纔提到,有件事情讓你去作。我來告訴你,你要作的事情。”
熊麗娘搞不清媺兒的身份,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即將與扎魯特部結盟,劉軍會娶扎魯特部族長之女,而你的任務就是,讓無論是誰嫁過來看到身爲大明貴族的高貴,以及你身爲主婦的寬容與嚴厲。再告訴你,扎魯特部之後,緊接着肯定是最爲關鍵的烏珠穆沁部,你明白你要作什麼嗎?”
“無論是誰來,無論來多少,讓她們知道家裡誰說了算,讓她們明白給她們,她們纔有一口吃的。不給別伸手。”熊麗娘畢竟是受到大明傳統教育的,而且還是受過真正高等教育的官家女子。
媺兒一開口,她就什麼都懂了。
已經嘗試着自殺三次了,她沒有必要再死了。
更何況,劉軍身爲劉澈的兄長,也不算辱沒她。這會雖然明白,於文秀那句你不付出點什麼,就不救自己父親的話,肯定是玩笑話。
但眼下這些都沒有意思了。
熊麗娘清楚,自己的父親救出來也不可能留在大明瞭。
在這裡自己立下的功勞就是爲父親立下的,爲了父親在這裡立足打下基礎。更何況自己也沒得選擇了,嫁給劉軍而且還是正妻,這絕對自己最好的一條出路,沒有另一條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