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酒喝了一天一夜,從白天喝到晚上,又從晚上喝到深夜。
次日,劉澈帶着宿醉的頭痛走進了會客廳。
“只有一個時辰。”
其實不用劉澈來解釋,白、杜、柳三家都明白,其實劉澈能來見他們已經有着巨在的誠意了,控制着一半草原的內喀爾喀爾可汗到了,就算是大明,也是朝廷需要派大員迎接的貴客。
所以劉澈還能抽出時間來赴約,他們很受感動。
“我等,昨夜商量過了,願意合作。”
“好!”劉澈也不去想昨晚上這三位商量了些什麼,直接開口:“每一種,每年最少也要給我一萬石。”
一萬石。
如果是糧食還好說,可這是果乾,又可以說是蜜餞,一年能有幾萬斤就不錯了,可這邊每種就是一萬石,那就是一百萬斤。
多嗎?
一點也不多,放在現代,就是五百噸。以現代一個省的消耗能力,五百噸扔進市場裡,連個水花都打不起來。
“大人,我們作不到。這個大的數量,不是我們能夠提供的。”
“有多少,簡單直接告訴我。”
“秦地糖貴,果子雖然有不少,但製作成蜜餞需要大量的糖,而且要精糖。就算是不需要精糖的果乾,也需要大量的人力去製作。除了棗能夠勉強達到五十萬斤之外,其餘的幾萬斤是上限。”
劉澈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來呀,給我掛一副地圖,要秦地的。”
當下就有親衛去拿來地圖,這些都是劉澈從後世找來,然後在噴繪機上打印出來的,基本上與這個時代的地理情況差不多,但畢竟是歷史性的東西,肯定是有偏差的。不過這些都是小節,不足道。
“你們,能搞定關中以北,各府的知府嗎?”
“只要利益足,左右布政使亦可商量。”白子豪給了劉澈一個準話。
“好,那麼從這裡開始,到這裡,再到這裡。”劉澈直接就在地圖上用白板筆開始畫圈:“全部種成棗樹。”又畫了一個大圈:“這裡,我要彌猴桃,有多少要多少,永不限量,你給我五十萬石,我也全部要了。當然,採購的價格要分爲五等,不可能好壞一個價。”
聽劉澈開口,白、杜、柳三人眼睛都直了。
作爲從唐代就往西域經商的大家族,他們見過豪商,也聽過明初那位傳奇商人的故事,可眼下明顯這位更厲害。
“這裡,這裡。我要你們大量的種下梨、桃。一句話,有多少我要多少。”
劉澈說完,把筆往旁邊一扔。
三位盯着看,這畫出的範圍佔了秦地的三分之一呀,特別是棗林的面積,當真是恐怖呀。
“你們知道,秦地以北,百姓們苦,他們沒有很多的糧食產地,多山地,種棗,可以讓百姓們富起來。當然了果樹剛剛種下,肯定當年沒有收益,那麼百姓的生活怎麼辦。這就要看你們秦地商人的魄力了,敢不敢賭家產,賭家族未來的命運。現在,你們提要求吧。”
“大人,秦地各府也是要收稅的,正如您說的,秦地糧食不足,或者是以銀交稅,但百姓也是要吃糧的。而且製作大量的蜜餞,我等需要一個巨量的糖,可以說,整個南京府一年的市面上的糖全部拿過來,以您要的量,都差得遠呀。”
“糧食,一億斤夠不夠,糖十萬石夠不夠。別提這種小事。”
劉澈說罷,拍了拍手,進來了兩個親衛。
“傳我的話給瀋陽大倉,讓他們先準備三千萬斤糧食。再傳話給蓋州衛張將軍,告訴他我要三百萬斤……”說到這裡,劉澈一轉頭:“要什麼糖,原糖、黃糖、紅糖、黑糖、雪糖。”
“上等黃糖最佳。”白子豪回了一句。
“三百萬斤黃糖,然後等老可汗醒了告訴我一聲,我借他五萬人馬把這些護送到張家口去。”
“得令!”
說給就給了,這麼痛快的。見過預付貨款的,也沒有見過這麼大氣的。
不過,白、杜、柳三家都心中明白,敢吞了這批貨,就會有十萬蒙古鐵騎南下,非打到關中不可,到時候朝廷也要給一個說法的。那些糖的價值,比三千萬斤糧食高多了。
“繼續,提要求吧。”
“沒要求了。”白子豪看了看另外兩人,到這份上還能說什麼。這些東西拉回去,以他們三家的家產來算,不比他們家裡能拿出的現銀少,光是糧食一項,在關中至少值三十萬兩銀子了,那些糖,到差不多有這個價值了。
正宗的黃糖,就是蔗糖原漿用小火慢慢熬成的。
“那麼,這些東西值不值,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命。”
“大人說笑了,我等一條人命不值這麼多。”
“那麼,柳掌櫃,你留下。不算是人質,只是有些事情你幫我一把,我有一個不算大的麻煩,需要有個人能夠主持起來。不算長,半年就可以了。”
“自當爲大人效力。”柳中則不用和其他人商量,那怕說是人質也罷,幾十萬兩銀子的貨,給他們送到家門口了,這誠意滿滿的。
更何況,柳中則也想多瞭解一些遼東,所以很樂意就留下了。
劉澈和三人又討論了一些細節,然後說道:“關於價錢問題嘛,麻煩你們跑一次瀋陽。我從來不談價。”
柳中則沒有選擇離開,三家在這件事情上已經算是結成一種同盟了,白子豪能力不凡,這個談價的問題就交給他了。
說走就走,這畢竟是大生意,而且趕緊趕回去,還能趕得上這一季的秋天水果成熟,有多少先收多少給遼東這邊送來纔是正事。
這時,一個親衛跑了過來:“洪巴圖魯汗醒了,當下就安排了自己的兒子帶人親自押送,而且又提出,讓您拿出一萬石糧,一千匹細白麻,上等雪糖一千斤。張家口那邊上上下下,拿些這東西還給幫着運貨。今年之內,再不用打理他們。”
“按老可汗的意思去辦。也告知孫大人。”劉澈吩咐了一句,那親兵小跑着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