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是屬於硬下命令不會聽的那種,但聽勸。
熊廷弼知道趙率教其實是一個純武將,算不得帥才,但能講出來這番話來,確實是讓他意外。
“那趙將軍認爲此事。”熊廷弼一邊讓原本就沒有打算離開去電報室的親兵停下,然後在詢問趙率教的想法。
“我的想法就是,要打,而且還要放開了打。咱們要考慮的事情就是,怎麼打咱們不死人,還有折騰的後金夜裡睡不安穩。開原城之戰我沒參加,可聽說卻是精彩無比,打的是智謀。”
說到戰略智謀,熊廷弼其實也不差,打一場動腦子的仗也好。
正好可以瞭解一下手下這支部隊的戰力,當然可能會有一半以上的戰鬥要分爲內喀爾喀五部的人。
“那爲什麼打呢,要麼就一口氣攻下來,可這麼打好處在那裡?”熊廷弼不是在問趙率教,而是自己在思考。
WWW▲ ttκan▲ Сo
趙率教回答:“未必在這裡,但肯定有,而且還不會少。只是末將想不出來就是了,但輝南城之戰,從城內得到的物資,沒有咱們出兵的消耗大,可實際上呢,全局算下來,這一仗打的有必要。咱們這邊所有帶兵的人都記得一句話,戰爭只是政治的延續。”
“回電,只說具體怎麼打容本帥思考一二,立即開始調動兵馬,備戰。”
正在鋼廠看着工匠們生產的劉澈接到了從蓋州衛快馬送來的電報。
“回電,一切由熊帥作主,如後金雞犬不寧,當大讚!”
劉澈心說,愛怎麼打怎麼打,反正少死人,戰損到低。至少一些軍械,消耗就消耗了,只當是訓練士兵了。
關於那種山間的雄關,劉澈可以從後世的電視劇上看到過,就算是用炮火把山頭炸下去幾米,關卡依然是關卡,依然可以守得住,最後絕對就打成鉸肉機了。
自己已經交待過熊廷弼了,無論什麼時候,戰損一定要低,消耗戰除非是死命防守的戰鬥,其餘的絕對不打。
回完電,劉澈從鋼廠出來,去了在蓋州衛內的特種鋼罐廠。
鋼廠出來的鐵皮鍍錫板,到了這裡,已經被分割成一塊塊鋼片,每塊寬二十三釐米,長約四十五釐米左右,並不是完全的長方形,而是有一點微梯形。
專用的卷邊機,並不是現代的產物,只是利用了現代的設計理念,由大明的工匠製作出來的。
又笨又重,需要兩頭牛拉動滾子,然後給圈好的鐵皮圈壓上底,這樣一樣下底比上口微小一些,就象後金可以一個個套在一起的水桶那樣,大明的運輸不方便,不可能把這些推起來運,而且也不可能有產地再生產的鐵皮筒。
大明的工匠,因爲劉澈的匠舉計劃,把大腦之中的智慧全部都開啓了出來。
“大司馬,這些筒已經存了不少,再有兩天八個合力的巨夾就造好了,用來給這些筒封蓋。”
這邊的負責人站在劉澈的面前。
劉澈擺了擺手:“不,你眼中的不少,在我眼中,這只是你們剛剛開始熟練這個製作的辦法。在我的眼中,沒有不少,也沒有很多,只有遠遠的不夠。”
劉澈拿起一隻筒:“這樣的鐵筒,裡面裝了些吃的東西,然後封存起來,十隻就是一石重,那麼你認爲值多少銀子呢?”
“那要看裝什麼?”
“裝上糖水與山東的梨。”劉澈說完,在嘴邊用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那意思就是這個不能傳出去。
這位管事想了想:“大司馬,別說我還真知道價。梨一石在園子裡就是三兩銀子,拉到市場上,每斤就是五分銀。咱們這連糖水加上梨,還有這筒,一隻賣五錢銀子絕對合適。”
“五錢呀!”劉澈笑了,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我問你兩點,一是冬天的時候,這個與鮮梨的味道一樣,你認爲京城那些官老爺們,能出多少銀子,一兩貴不貴。”
“不貴,這怎麼也有八斤了。”
這位是按這鐵筒裝水來算的,水果用糖水泡着,他們不懂比重,卻知道差不多。所以能裝八斤水,那這個就是八斤。
大明這個時候,各種水果的價錢是遠高於糧食的,基本上都在每斤零點零四至零點零六兩銀子之間,只有棗能便宜一些,一斤差不多二分銀子,最實在的水果應該是西瓜,論個賣,一個一錢銀子。論斤最貴的,就是荔枝了,八分銀子一斤。最貴的菜品,就是木耳,一斤要一錢六分銀。
要按現代的價,一分銀子就是六元錢來算,大明的梨就是每斤三十元了。
(注:以上數據來自萬曆年物價研究,絕對是真實的,要說差,這個表是按萬曆二十年左右統計的,與萬曆末年肯定有些誤差)
劉澈又笑了:“賣一兩,太便宜了。咱們一桶賣二兩,別忘記了,還有一個不生鏽的鐵筒呢。”
二兩是不是貴了些,可這話作爲這裡的管事他不能講,他的任務就是作好這些鐵筒,並且訓練一批可以使用快速封筒夾具的人。
從工坊出來後,劉澈還是沒有回家,去了辦公的地方,命人把柳中則叫了過來。
選柳中則的原因就是,這位曾經以一百兩銀子出門歷練,四年走遍大江南北,見識不少,而且積累了十萬兩的財富。
就算是他離家裡的,這一百兩銀子的傳聞有誤,他還帶着其他的貨物也罷。或者說,他回去帶着十萬兩銀子這個數是虛的,但在這個時代,也足以能夠證明,這個人是優秀的。
“大司馬!”柳中則已經改了稱呼。
“情況是這樣的,這幾天我打算親自出去作幾單生意,想借你的名,我只是你商號中的一個夥計,或者是別的什麼人。我不會主動出面,所以想找你打一個掩護。”
“不知大司馬您要去那裡?”柳中則問道。
“京城!”劉澈開口回答道。
“不可!”柳中則立即表示拒絕:“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大司馬有在意過這遼東百萬百姓的安危嗎?您去京城,他們可能夠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