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原城!開原城!”這位百戶默默的唸了兩遍之後,把自己的佩刀放在嶽武面前。
他明白,之前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要不然怎麼可能會炮聲連連。
然後嶽武敢去在撫順城外玩那麼一出,肯定是之前後金吃虧了,而且吃虧不小。陸鐵山敢一個人而對後金五百人,現在想來只能是之前他們把後金整得不輕。後金不是害怕陸鐵山,而且不敢靠近千斤屯。
果真,後金的旗兵退了,退回撫順城了。
他們已經派人去通知野豬皮了,這裡再進攻瀋陽已經不可能,連千斤屯都過不去。
劉澈坐在山頂,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當即下令:“各山寨,獵兔計劃開始。一個信使也不能隨便在你們的地盤通過,那怕他是去回家給老孃拜壽,也要把兩條腿留下!”
山寨的人打不了野豬皮,打不了正規軍,但對付小股的信使,他們有着無數的手段。
大約到了上午十點左右,野豬皮靠近了開原城。
城外的百姓開始放棄村莊,放棄自己的家,拖家帶口的開始逃命,往開原城逃去。而開原城上,則是一片慌亂,城門也開始關上了,百姓們哭喊無果,開始往城兩側逃去,當真是逃的飛快。
“圍城!”野豬皮一揮手,手下士兵開始往兩側移動。而百姓們也從兩邊的城門進了城,城門也開始關上了。
說是圍城,其實不可能是完全平等的全包圍,東側包圍圈厚些,西側則弱許多
野豬皮很興奮,得開原則得遼東。
馬林很興奮,不是因爲他不給大明當將軍了,而是他身上的血性還沒有消磨光。想薩爾薩之戰,他手下兩萬人呀,死傷殆盡,活着的也成了後金的奴隸。馬林心中也有仇恨,那痛到骨子裡的仇恨。
如果說沒有半點興奮的人,只有劉澈了。
“慈不掌兵!”劉澈長嘆一聲:“傳令,開原城各部打開一號錦囊,西北方騎軍着甲、鐵嶺各軍着甲、葉赫部着甲!”
面對孤獨而慌亂的開原城,野豬皮很開心,自己佯攻瀋陽的計劃成功了。
沒有人來救開原城。
城頭東門,馬林腰上掛着對講機,耳機戴在耳朵上。手上拿着望遠鏡遠遠的看着野豬皮和他手下在列陣。雲車已經架了起來,今天肯定會攻城的。
“先生,今天野豬皮肯定會攻城!”馬林按了一下耳機上的開關。
劉澈坐在狼洞溝的山頂上,聽到馬林的聲音後回了一句:“馬將軍,我們其實有兩個選擇。一是死守,在守城之中消耗野豬皮的有生力量,然後在他會不斷的增加攻城的人數,到真正進城的時候,人也會有很多。但,我們的損失也會變的很大,士卒們會死去很多。”
馬林沒有回答劉澈,而是問身旁的人。
“你們怕死嗎?敢不敢戰!”
馬林將對講機舉了起來,讓這些人用吼聲來回應,就劉澈對損失的擔心而回應。
劉澈又說道:“士卒們訓練不足,如果活下來,好好訓練。將來可能是以一敵十的好兵,現在死去,太可惜了。馬將軍,你要明白,開原城的兵已經有多少天沒有吃過飽飯了,他們的身體很弱呀。”
馬林沉默,因爲劉澈說的是事實。
“毀了二號錦囊,直接跳到第三號。”劉澈下決心了。
馬林依然保持着沉默,劉澈也耐心的等着,野豬皮的號角吹響了,馬林這纔回答:“依先生的吩咐辦,一號錦囊佈防,三號錦囊作戰。各部聽令,血戰!”
一聲血戰,吹響了整個開原城防禦的號角。
開原城的軍械不足以支撐一場大的戰役,特別是箭支不足。馬林卻在吩咐着:“來呀,將所有的箭搬上來,不用考慮明天怎麼打,今天只管今天的。推架子,準備火雷彈!”馬林站在城頭吩咐着。
士兵們高舉着手上的弓大喊着,留下的青壯勞力們不斷的將物資搬上城頭。
馬林再次高喊:“往城上搬,留下倉庫裡也帶不走,投槍也搬上來。”
士兵高漲,馬林自認帶兵多年,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士氣,此時,就算讓士兵抱着火藥衝向敵軍,馬林相信也會有許多士兵自願會去。
“先生,我請求守過今夜!”馬林再次衝着對講機喊着。
劉澈微微的閉上眼睛,按原計劃,打了兩陣就撤退,把城留給野豬皮,然後再進行下一步計劃。打的久了,士兵們一定會死的很多的。
可接二連三,一個個將軍,參將,校尉通過對講機要求守過今夜,狠狠的的打一場。
“有多少戰鼓?”劉澈問了一句,這樣問因爲他想到了一計。
馬林立即找來負責軍械的軍官,問清之後給劉澈回答:“有五百多面鼓!”
“馬將軍,臨時改變計劃執行力一定會下降的,不過既然各部要求力戰,那麼就改一次計劃。你聽我細講,我就怕你們不甘心這麼放棄了城,所以我還制定了另一個計劃,我講給你聽,這個計劃很有趣!”
劉澈講了足足十分鐘,已經在耳機裡可以聽到喊殺聲了,這才結束。
“馬將軍,讓野豬皮見識一下,什麼叫戰術。不要以爲讀過三國演義,他就懂謀略了。他真是小看了我華夏文明數千年的傳承了。但,這樣的計謀,有一個環節執行不到位,就可能會死很多人,執行得好了,就是經典!”
“戰!”馬林感覺自己身上的血都熱了,都能夠把鎧甲融化掉。
扯掉鎧甲,馬林提着長刀站在箭垛上,長刀一指遠方:“戰!”
幾千人同時高喊:戰!
箭如飛蝗,一輪齊射就要了野豬皮一千多奴隸兵的性命,那怕這些奴隸兵,曾經是漢人,曾經是明軍也罷,此時,容不得心軟。
野豬皮也抽出了長刀:“再攻!”他知道,雖然自己遠道而來,可眼下如果不趁着開原城慌亂之時,打掉城牆上這支小部隊的士氣,那麼等開原城緩過勁來,就是一場惡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