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劉澈不知道,也沒空去管。
於文秀也沒有給他說,在於文秀看來,這點小事不值得去提。
胡天任帶兵出發了,李克泰找了劉澈,只說了羊毛的事情,卻叫自己的夫人去見了於文秀,把這事情一提。於文秀問道:“現在有幾個人了?”
“十四個!”李夫人管着這事呢。
“要再有一個就好了。”於文秀微微嘆了一口氣。李夫人說道:“只要秀夫人點頭,別說一個,就是十個都能挑出來。這次抄家的犯官家眷之中,如果不是秀夫人您心慈,有些只有小錯的叫勞改悔過,就算五十個也能挑出來。”
“好,我就心狠一次。告訴勞改的那些,最差的一個會被重責,限時一個月。”
“好!”李夫人也是名門出身,在她眼中於文秀挑出的這些,就是鐵嶺教坊司的人選了,這些心如蛇蠍的貪官家女兒們,就應該受到這樣的處罰。悔過自新,那僅限於心中還有些品德的人,不是給所有人備下的。
李夫人親自去安排了,那些在女工坊織布的狗官家女兒們,聽到這末位重罰,嚇的臉都變白了。
可反倒是那十四位被帶到一個小院的女人們,依然在囂張的叫罵着侍女們。
侍女們忍着,這些侍女全部是當初嶽武救出的那批人,她們心裡明白,這些賤人們還以爲挑上她們是先生對她們有興趣呢,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侍女們不會說,也不讓那個幫工的僕婦們提,就是要看着,等她們從天堂到地獄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當晚,於文秀沒讓孫秀額進劉澈的房,而是派了自己的貼身丫環荷進屋。
荷給了劉澈一封信,是於文秀寫下的。
劉澈打開信,上面用英文寫的,就是怕有人看到了。劉澈的英文水平三流都不到,還是藉助電腦上的英漢詞典纔算看明白。
荷,就是被鐵嶺城監軍的義女劃傷臉的丫環之一。
於文秀最後一句話就是告訴劉澈,好好待她,給她一個希望。
劉澈按在太陽穴上,問於文秀:“你這樣直接告訴我不行嗎。還要寫信?”
“信其實重要是給荷的,讓她知道我沒有嫌棄她。你知道有人對她作過多麼殘忍的事情嗎?我於文秀見識過惡毒的女人,卻沒有見過如此惡毒的,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就把人命不當回事,我會整死她。”
劉澈可以感覺到於文秀的殺氣。
能讓於文秀氣到這種程度的,劉澈想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不給你講故事了,你只需要別嫌棄她就行。這三天她都會陪在你身邊,還有牀頭櫃裡有些東西,你知道怎麼用。”
於文秀沒有再解釋,他相信劉澈會處理好接下來的問題了。
劉澈沒有立即去打開牀頭櫃,而是示意荷先坐下。
荷很緊張,在她自己心中,她在這裡應該屬於最低等僕婦,就是幹那種又髒又累苦活的。可秀夫人卻挑是她作貼身侍女,而且又叫她過來服侍劉澈。
劉澈在鐵嶺,在百姓心中那是神仙一級的人物。
“先說聲抱歉,不是我冷落你。而是今天我確實有幾件非常重要的工作要作完,這關係到今個冬天,鐵嶺還有兩部落幾十萬百姓,能不能過一個暖和冬天的問題,你給我打下手,這幾天辛苦你照顧我了,吃飯什麼的全靠你了。”
“是。”荷心中涌出一陣感動。
劉澈要不要她,她沒敢指望,只是嫌棄自己就好了。
劉澈是真的有活要幹,先是在客廳里拉下幕布,然後用投影儀放出幾臺紗機。“你能看懂這個嗎?這是用來紡紗的,這邊靠人力搖,當然也可以用毛驢去拉動皮帶讓轉起來,一次可以紡十六條線。”
荷會紡紗,因爲她被劃傷臉,還有身上之後,就下放到了低等僕役房幹活。
但眼下大明的紡紗,一次還只是一根線。就是那種手搖式的。
但荷不懂機械,看完看不懂這個。
劉澈伸手一指荷的臉:“你用半邊頭髮擋在眼睛上,這樣看不清,把頭髮紮起來。”聽到這話,荷立即就跪下了,她害怕。劉澈卻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伸手拉起了荷:“不要動不動就跪,看不懂我教你就是了,把頭髮紮起來。”
荷害怕的全身都在顫抖,可依然聽話的把頭髮全部綁在腦後。
此時,荷最緊張的就是,劉澈看到她的臉,會把她趕出去。
可劉澈看到她的臉之時,震驚的呆住了。荷只有十六七歲,可左邊臉上,有一條不算輕的傷疤從額頭然後到太陽穴再經過耳邊,然後一直到嘴邊。另一條相對淺一些的,從額頭劃過眼角,再到耳朵下。
其餘的,不算重,但也明顯是傷的有七八條之多。
好殘忍!
“我懂了!”劉澈真的懂了,他懂於文秀的意思了。輕輕一扶荷:“別擔心,這傷疤,還有機會治。相信我。”
荷卻是哭了,於文秀這時借用媺兒的力量對劉澈說道:“還有更殘忍的呢,知道她的初夜是什麼嗎?是一根石柱,你可以理解爲古代的按摩棒,就那麼硬生生的毀了她,可憐的丫頭一個星期走路都難受。”
“別說了。”劉澈制止了於文秀:“要說什麼,三天之後吧。讓我把紡紗機先搞好。”
劉澈怕自己亂了心思,作爲現代人,這樣的事情無論是誰作出來的,絕對喪盡天良的。
“起來,不許哭。你只需要想到,這紡紗機關係到幾十萬人過冬的問題,你就打起精神來。”劉澈變的很兇了,用力把荷拉了起來,然後緊緊的一個擁抱,這一抱荷感覺自己從身體到心都融化了。
劉澈鬆開荷,打開了那臺對於自己來說,貴得離譜的3D打印機。
把已知,可以靠人力,或者是畜力來推動的紡紗機打印機會,然後對荷說道:“這個,你能夠看懂了吧,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是,怎麼樣使用。這個,還有改進的可能,我要畫一副圖,再製作一臺更高明的,然後讓木匠製作出來,咱們試着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