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請辭,下個月科考來了他得捱罵,請辭與捱罵他必須得有所取捨。
最後錢謙益權衡了半天,忍氣吞聲地選擇了捱罵,因爲錢公將請辭與捱罵作了對,發現這二者竟然不矛盾,辭官以後難道沒有人罵他了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只要開科取士,只要還是這兩個欽定議題,天下舉子非罵他不可,只是請辭以後他看不見聽不到而已,然看不見聽不到不等於不存在,既然如此何必自欺欺人,索性直面謾罵,讓罵聲來得更猛烈些吧!
最後錢謙益以大義凜然的姿態選擇了捱罵,名義當然是爲正義,爲民生,爲民主,爲自由,而甘願受天下學子之罵。
柳如是看錢謙益如此委屈,如花的小臉悵然若失。很快東林書院的學子們、東林復社四公子以及柳如是的好姐妹秦淮八豔也都知道了,他們頂力支持錢謙益,聲討皇專權獨斷,手段卑劣,又捕風捉影地把帽子扣到盧九德李國輔等人頭,說皇寵信閹黨,又要走崇禎老路,長此以往,國將不國。他們準備利用報紙的影響鬧學潮,甚至準備民變,打算介時大鬧京師兩科場。
受過阮大鉞迫害的方以智和陳貞慧對朱由崧似乎並不那麼壞,認爲不妥,四公子和秦淮八豔的好姐妹商議之後,準備進京見錢謙益和柳如是商討具體的應對之策。
現在舉國下都知道了,十月和十一月是舉國大考的日子,禮部尚書錢謙益是主考官,皇在年底還恢復了武考取士,全國各地本覺得科考無望、學無所用的武舉子又燃起了抱負大志,和那些雖然不打算趕考卻帶有一定政治目的進京的東林復社骨幹們紛紛赴京師而來……
對於劉肇基的幹練朱由崧只是聞名,從未目見,這天朱由崧閒來無事,在盧九德、李國輔和鄭鴻逵、李全等內外大臣的陪同下,來到了御營的訓練場。
把御營當新兵訓練,短則三個月,至多半年,要打造一支來之能戰,戰之能勝的皇家精銳之師,是朱由崧的既定目標,因爲從現在算起,按照歷史的發展,至多再有半年清韃擺平李自成和張獻忠會大舉南下,這些蠻橫狂妄的野豬皮纔是他真正的敵手。
要想不重蹈歷史弘光帝短命的覆轍,要想不讓揚州十日、嘉定三屠等歷史悲劇發生,只有傾南明一切力量,用可用之人,鑄造精兵,把關外的野豬皮重新趕到關外去!
因此朱由崧根據總兵官劉肇基的提議,在南京城外十五里處西山凹劃出一片空地,加以整修,作爲御營兵的集訓地。
爲不了打擾軍將們的訓練,朱由崧沒讓人事先通知,這跟突擊檢查差不多,說來來了,事先毫無徵兆,也不必迎來送往,省去不少勞民傷財的繁縟節。
十幾裡地,騎快馬眨眼間的事,離多遠朱由崧都能聽見山凹裡傳出粗獷的吼聲,那吼聲令人熱血奔涌。
當朱由崧突然出現在御營門口時,守衛營門的兵將有幾個不識得這幾個人的,現在大明的整個命運都在這幾個人手裡,這是他們這些兵將的衣食父母,命運的決定者,因此紛紛驚傻在那裡,甚至忘記了軍禮。
朱由崧也不怪他們,和鄭鴻逵等人打馬進了御營。
這一片開闊地方圓能一百多畝地大小,放眼四望,面是藍天白雲,下面是羣山懷抱,雖然仲秋已過,但滿目皆是養眼的景色。秋高氣爽,正是練兵的好時節。
偌大的練兵場分成了多個方隊,因御營根據朱由崧的旨意是複合兵種,大致分爲火器營500人編制(輕火器、主要是火銃手)、馬步營500人編制(主要是強攻硬弩手,有馬弓手和步弓手之分)、工兵營600人編制(主要是工程兵,包括爆破兵)、鐵騎營3000人(用於衝鋒陷陣)、輜重營1000人編制(火炮營)。
按照朱由崧的理想,這支隊伍訓練成以後能與清韃子在荒野決戰,大明的軍隊不敢與滿清鐵騎野戰,只能靠炮火支援或者憑險而守,這無疑是一種恥辱。
劉肇基領會了朱由崧的聖意之後,主張從單兵作戰練起,兵員個人素質相當重要,然後纔是戰法戰術的訓練,但各個兵種又因器械的不同,體質訓練與要求也不盡相同,因此他們分爲若干場地,每一個場地均由一到兩名教員負責。
這些教員都是劉肇基從揚州帶回來的,可不是對抗高傑的那些城管之兵,而來自他的衛隊,他的衛隊人數不多,現在只有幾十人,但均這幾十人均是他在薊遼任總兵或副總兵親自訓練出來的,都是戰場殺過韃子的。
由這些人暫時任教員負責各場地官兵的基本體能和技能訓練,而劉肇基親自負責集訓各營的主教官和輔教官,然後再由主教官和輔教官具體負責訓練各營的兵馬。
這種分陣營訓練,分階段推進的訓練方案得到朱由崧的肯定。
這些經過嚴格挑選的兵員個人素質相對來說還是不錯的,但劉肇基仍然要求他們基層帶兵官嚴格要求他們,把他們作爲新兵訓起,從站隊、走步、跑步、體能、臂力、單兵格鬥等這些基本的軍事素質練起。
因此這些訓練場地有練拼刺的,有練隊列的,有練長短跑的,有練舉重、負重的,按照弓刀石馬步箭等最實用的技戰術展開訓練,這樣高強度的集訓練安排了一個月的時間。
朱由崧離這裡多遠都能聽到的喊殺聲是這些場地發出來的。
此時劉肇基則帶着各營的主教官和輔教官在另一處場地進行爲期一個月短期集訓,前半個月這些營官跟那些兵卒一樣也是基本素質訓練,後半個月纔是各營的技術和戰術訓練,這些主教官和輔教官均是各營的營官,有副將、參將、偏將、遊擊、伢將等等。
這些各營的下級軍官此時在劉肇基面前全成了新兵蛋子,站得整整齊齊,一個個如刀削斧剁。
一身戎裝腳蹬抓地虎戰靴的劉肇基,腰懸三尺長劍,揹着雙手握着皮鞭,面如鐵塊,堅毅的目光審視着每一張臉。
突然學員有一人目光浮動,向遠處瞟了瞟,眼神一驚又回來了,這個細微的動作也沒逃過劉肇基的眼睛。
“第二排第四名出列!”被點了名的參將臉一紅不自然地邁大步走了出來,到隊伍左前方離肇基三四步遠站定,微低着頭,等候訓誡。
“看什麼看!那裡有什麼?啊!”劉肇基厲聲喝道。
“回總爺,有人來了……”
“本總兵給你們講過沒,訓練場是戰場,軍人服從命令,絕對服從,而且你不是普通的將士,你是參將是營官,你一個看似不經意的眼神可能使軍心浮動,招致一場大潰敗,使無數的軍兵兄弟慘遭屠戮,你說該當何罪?”
這名參將不無委曲道:“總爺,這些學生都明白,可是來的是好像是皇……”
“誰也不行!”劉肇基此言一出口覺得不對,“皇?……”猛然一回頭,果然看見朱由崧帶着一幫近臣侍衛向這邊來了,離他這裡只有十幾步遠了。
ps:今天系統一直異常,試了幾次才更新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