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環不愧是神劍,他的箭百發百,不但射得準,而且射得狠,因爲他的弓是三石的強弓,在射程之內往往能夠洞穿目標,因此,囚車那幾名韃子能夠用手的刀遮擋普通的弓箭,卻無法避開他的箭矢。
張環最後這一箭,把對掐粗的一根囚車木柱洞穿,然後這支箭又射了豪格的後心,血星飛濺,豪格身子一震,往前一傾,手扶囚車的木柱,趴在那裡。
此時這輛囚車離清軍的陣營只有十幾步遠了,因爲韃子們看到那六名轎伕保護着囚車過來了,他們當然不會無動於衷,特別是朱由崧突然喊暫停,然後刺客辛平出手,明軍放箭,索尼一聲喊令,韃子也往前衝鋒了,準備接應他們的肅親王。
本來豪格覺得自己肯定得救了,因爲自己的千軍萬馬在眼前,離開明營已經那麼遠了,雖然天空箭矢如雨,但車的六位勇士均來自他的親衛營,從親衛營挑出六位肯定是精英的精英,一個驅車,五個人把射向囚車的箭矢紛紛擊落,再有數十步之遙他便脫離虎口了,老天有眼,死裡逃生,今後又可以衝鋒陷陣了,僞帝朱由崧,本王要殺光你們!
可是這位肅親王豪格高興得太早了,只高興了一半兒,他覺得身後的兩名保鏢兩聲慘叫,從囚車飛出去了,還沒來得及看清是怎麼回事,覺得後背硬生生的釘進來一物。
如果在平時他沙場衝鋒陷陣,滿身的甲冑還能避擋一些箭勢,可是現在他身無盔無甲,只着一軟衣,這東西進肉透骨,往裡鑽得賊厲害,接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傳來。
尚有一絲氣息的他意識到自己箭了,兩隻眼睛帶着不甘瞪着囚車前面的四名親衛和索尼等人,想說什麼,但剛一張嘴一股又粘又鹹的東西涌了出來,什麼便說不出來了,然後腦袋一垂,絕氣身亡,但兩隻眼睛仍未閉,這叫死不瞑目。
“好箭法!”朱由崧大聲爲張環叫好,並將空這隻大手一擲,早成爲一具屍體的辛平凌空飛出,然後撲通一聲重重摔落在衝鋒的清軍眼前。
“殺!爲肅親王報仇——”離成功行刺和成功救人均是一步之遙,現在雞飛蛋打,全部落空,索尼眼珠子都紅了,大喊一聲,一馬當先殺嚮明軍的隊伍。
“慢,祖大壽部和窩爾蒙沙部衝鋒!”多爾袞喝住索尼,及時調整了衝鋒的隊形。
本來多爾袞也認爲洪承疇這一計成功了,豪格算是得救了,雖然今後仍是他的政敵,但對外戰爭任重道遠,豪格無疑是他的左膀右臂,而且此舉還顯得他大度,贏得了人心,更重要的刺殺成功,僞帝肯定是九死一生了,這是今天以人換人的最大價值。
可是萬沒想到,關鍵時刻朱由崧一招制敵,驍勇的辛平在朱由崧手裡是個無用的玩物。搭一個辛平也不算太失敗,只要能救豪格他仍然是成功者,看到漫天的箭雨對囚車沒有效用,多爾袞還沒有太失望,但張環三箭射出,多爾袞心裡徹底涼快了。這終究是場夢,一切俱是空。
但多爾滾的腦子很清醒,僞帝朱由崧有備而來不是好對付的,看今天這陣勢明軍傾巢而出,朱由崧和他身邊將士個個驍勇,他早見識過了,在三河鎮兩萬人馬伏擊,硬是沒縛住朱由崧三個,而且他還有兩大王牌軍隊。
此時多爾袞早注意到了朱由崧身後御營鐵騎和白桿兵,這個陣營規模雖然算不龐大,但卻威名遠揚。如果在此混戰,又沒拉大炮,別看這是野戰,他贏的希望不大。
必須得講究策略。因此他才及時命索尼部停住,讓漢人八旗和蒙古八旗先衝鋒。
索尼不敢抗命,雖然離明軍只有百步之遙,只得收住本部人馬待命。
祖大壽和窩爾蒙沙得令後,率手下兩萬餘人馬以排山倒海之勢嚮明軍壓了過來。
朱由崧沒有下令衝鋒,指揮着明軍繼續放箭,箭雨漫天,遮天蔽日,漢軍八旗和蒙古韃子舉盾衝鋒,箭矢擊盾牌,因盾牌質地不同,有藤木的有金屬的,因此這些箭有的墜落,有如暴雨襲窗,盾牌全部種滿了箭。
但儘管如此,清軍的人馬箭者難以計數,人馬成批成排地往下倒。但是漢軍八旗和蒙古韃子衝鋒的腳步並未停下。
僅一二百步的距離,弓箭不會發揮多久的作用,等他們衝擊自己的陣營那遲了,因此朱由崧果斷傳旨:“停止射箭,御營鐵騎和忠貞營出擊!”
朱由崧也沒有將二十萬人馬一下全押去,而是讓這兩大王牌之師打頭陣,與十幾萬韃子野戰,朱由崧也慎重,他要先把清軍的氣焰壓下去。
御營統領劉肇基和忠貞營指揮使馬萬年得令後,率本部人馬吶喊着迎了去。
真正的野戰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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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投入的均是精銳部隊,祖大壽的一萬餘人馬是當年的關寧軍,這支隊伍以當年的關寧鐵騎爲班底,其戰鬥力那些明營的舊軍隊強得多。
窩爾蒙沙的蒙古韃子更不用說了,這支曾經稱雄草原的雄鷹雖然現在認了滿洲韃子爲主人,但疆場衝殺仍然不失爲一支雄師勁旅。
但是他們遇朱由崧的兩大王牌只能認倒黴,兩隻人馬加在一起才六千人,但卻久經沙場,無堅不摧,他們這兩隊伍與真韃子在洛陽城外較量過多次,早已經證明他們是真正的王師,何況眼前這兩支冒牌韃子?
御營鐵騎是乃是劉肇基親手訓練,戰場指揮也是他親自指揮,共進共退是這支隊伍最大的特點,三千鐵騎排成整齊的兩隊,整體向前推進,因爲雙方距離太近,弓箭省了,直接長矛,三千杆一兩丈長的長矛組成了兩道矛牆,無論是從正面看還是從面看,均是長矛組成的移動的森林。
與御營鐵騎同步衝鋒的同三千白桿兵,由獨目將軍馬萬年親自指揮,這些來自四川石柱的小夥子個頭雖矮,手的白杆槍可不矮,發起威來令韃子聞風喪膽。
因此這些漢軍正黃旗的八旗和蒙古韃子連人馬帶馬,全部被朱由崧的兩大王牌當蛤蟆穿刺,沒有支撐半個小時,兩萬清軍便潰散了。
多爾袞大怒,他讓這兩支隊伍打頭陣並非爲了保存真韃子的實力,而是想消磨一下明軍,然後再讓滿洲八旗軍衝鋒,介時明軍陣營必然潰亂,此戰可成,沒想到這兩精銳在朱由崧的兩大王牌之師面前卻如此不堪一擊。
僞帝的兩大王師果然名不虛傳!
多爾袞心慨嘆着,只得把剩餘的十萬人馬以真韃子爲主力全部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