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滔的黃河水滾滾東流，已經進入了夏季，這裡處於黃河下游，水勢充足，濁浪排空，遼闊的河面一眼望不到邊。
這時黃河北岸邊的慢水之，露出了無數顆腦袋，進而全身都從水裡鑽了出來。
這些人一身黑色的水師衣，從到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眼睛和鼻孔。
由於黃河水太渾濁了，使得他們全身的黑色淡了不少，跟從泥土裡鑽出來也差不多。
此時的太陽光已經很強了，很快把他們身的水給曬乾，只留下泥土的顏色，這一下這些人從頭到腳渾身下跟黃河水和泥土的顏色更接近了，像着了一層人爲的保護色一樣，個個一身泥土的顏色。
除非是離近的人能看清這些人，離的遠了根本看不清，河邊有這麼多人聚集。
鐵臂蒼龍和趙雄一把把頭套扯下來，露出本來的面目，他一看這一千五百名敢死隊員基本到齊了，岸的喊殺聲，他們在河裡聽的清清楚楚。
黃河水的水位離岸的落差超過三尺，這正好使他們能夠隱住身子，而不被離他們很近的岸的大順軍將發現他們。
鐵臂蒼龍賀兆雄悄悄地長身軀往岸觀看，地平線剛剛露出半個腦袋的他，這下看清楚了，離他們有數百步遠的樣子，便是大順軍的卻月陣。
賀兆雄當然也不認得什麼是缺月陣，但是對面無數的大順軍將，站得整整齊齊，全都背對着他，裡面隱約還能看見一些特殊的車子，有一輛車子困着一個小女孩。
因爲是側後，賀兆雄無法看清其真面目，不過據他的陛下所說，這應該是那個小柳是了。
對於明軍，他只能聽到喊殺聲。
在賀兆雄的左側，裡離這座大陣不太遠，離賀兆雄數裡地遠的樣子，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連營，那應該是大順軍的連營了。
由於賀兆雄站在河裡，視線受租，再遠的地方他看不見了，不過這已經足夠了。
“抄傢伙！”賀兆雄一聲令下，一千五百名敢死隊，全都把身藏的利刃拉出來了。
“殺——”賀兆雄手握披水刀，斷喝一聲。
一千五百名敢死隊，個個像小老虎一樣，躍河岸，吶喊着向敵人的大陣衝去。
“衝啊！殺呀！活捉李自成啊，別讓牛金星跑啦——”
一千五百人齊聲吶喊，聲勢震天，如開閘之洪一般，殺向大順軍這座大陣的後方。
牛金星和這三萬大順軍，各各位，全神貫注正盯着陣前的明軍，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屁股後面有一隻明軍殺過來了，這真是神兵天降，措手不及。
一千五百名明軍從後面殺進大陣，成百千的大順軍，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便做刀劍之鬼。
特別是鐵臂蒼龍賀兆雄那是武林高手，老頭雖然六十來歲了，但是武藝高強，身法利索，往一躥，七八尺高，往下一落，聲息皆無。
手的劈水刀下翻飛，殺起敵來如砍瓜切菜，而且老頭有一身硬功夫，特別是一雙鐵臂，用功夫如鐵似鋼，揮舞起來也是殺人的利器，勇不可擋，眨眼之間死在他手下的大順軍將有十幾個。
這一下缺月陣大亂，陣前面的堵胤錫一看，時機成熟，等的是這個火候。
“弟兄們，破陣在此時，給我衝——”
堵胤錫一聲令下，四萬新兵也不分什麼第幾梯隊了，一起向大陣衝殺過去。
這次可是玩真格的啦，幾萬人馬一齊吶喊，喊殺聲驚天動地，響徹雲霄。明軍又好像洪水決閘，排山倒海，一個衝鋒，便衝進了大陣。
大順軍腹背受敵，被殺的四散奔逃，此時也不管陣不陣了，逃命要緊，眨眼之間，陣內陣外，遍地都是死屍。
在陣負責指揮的牛金星一看，這才知道了當，但是不甘心認輸的他，還想挽回局面，衝手下的兵將叫囂:“不要亂！穩住！”
但是這場面不亂是不可能的，穩住？哪裡穩得住啊，連着身邊的人都人心惶惶，陣腳大亂。這畢竟是一千百年前的大陣了，這種老古董拿到現在的戰場能行嗎？他擺陣的時候一直知情的軍將都感到懷疑。
牛金星吆喝不住，氣的他拉出寶劍，親手砍殺了幾個，局面這才稍好了一些，身邊的人也不敢亂動了。
“聽我的命令，管教明軍有來無回，給我放！”牛金星穩住陣勢，衝旗令兵喝令一聲。
旗令兵趕緊揮動手的令旗，每輛小木車旁邊都站着三位大順軍將，得到指令之後，三個人趕緊配合。
兩個人把一輛多長的長矛，裝到車，此前諸如看到的像繩一樣的東西，原來是弦，兩個人負責特製的長矛裝去，這裡有機關。
另一個人提着大錘子，等把長矛裝裝到機關之後，提錘子的過來了。
掄起大錘，像打橄欖球一樣，一錘擊打去，等於機關開啓。
這下可了不得了，一丈多長的長矛呼嘯着便飛了出去了。
刺了百步開外的一名明軍將士，明軍將士一下被穿透了，整個人也被傳得飛起來了，接連有穿透了三個明軍。
也是說這一飛矛下去，有四個明軍將士像穿糖葫蘆一樣被穿飛。
五百輛戰車陸續都開始發射起來，一時間長矛呼嘯，天空全是飛如穿梭的長矛。
最遠的長矛能飛二百步，最近的也能飛三五十步，在這樣的射程均有強大的殺傷力。
最多的一矛下去，能致死七名大順軍將，大都是穿體而過，身留下一個血洞，鮮血噴濺，最後像穿糖葫蘆一樣，幾名大明軍將倒在一杆長矛之下。
明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武器，殺傷力如此威猛，最重要的是它帶來的震懾力。
堵胤錫帶了四萬新兵，是沒有見過這種陣勢，一下子軍心散亂起來，有的抹頭跑，被飛來的長矛穿了蛤蟆的不在少數。
朱由崧在高坡看的清清楚楚，不禁大吃一驚，這才知道卻月陣的厲害，難怪當年劉裕的兩千多名晉軍能讓北魏的三萬兵甲成爲噩夢。這種戰車如此厲害？
朱由崧身邊的將士們一個個也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膽戰心驚。
好在這五輛戰車沒有發揮多長時間的威力，鐵臂蒼龍賀兆雄帶領的一千五百名敢死隊便殺到了戰車附近，開始破壞戰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