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帶着這5000人馬,挑着白旗,反穿甲衣,離開太平州走出三百多裡到了夔州地界。
太平即現在的湖北省萬源縣,這裡距離夔州600餘里。夔州是歷史化名城,一直都是巴渝東北的經濟政治化和軍事心,在明末張獻忠的人馬二次入川,曾經與明軍在這裡展開大戰。
這也是國曆史唯一記錄在冊的巾幗英雄秦良玉唯一的一次折戟之地。
那次秦良玉之敗,罪不在她,完全是四川巡撫不知兵又不聽勸而造成的。
那一戰不但秦良玉打了敗仗,川名將神弩將張令也陣亡了,數萬明軍將士被張獻忠斬殺。
那一戰是明軍的恥辱,卻是農民軍的驕傲。
當時張獻忠與李自成雖然鬧翻了,對張獻忠這一戰仍然挑大指,也覺得很解氣,常常拿此戰來激勵部衆。
事情過去好幾年了,一踏進夔州,李自成不由得想起了往事。
在這個時候,一聲炮響,伏兵四起。無數的大西軍像從地底下鑽出來一樣,把李自成這幾千人馬困在當。
一個個劍拔弩張要把李自成這些人包了餃子。
李自成先是一怔,接着趕緊大喊:“弟兄們,不要誤會,在下李自成啊,我們只是投降來了,你沒看我們挑着白旗反穿甲衣嗎?”
“廢話少說,趕緊棄械擒,否則不管爾等是誰,敢擅闖夔州,一律格殺勿論。”
大西軍的軍將不少認識李自成的,一看果然是叱吒風雲曾經的大順帝王李自成,但此時把臉一虎一副六親不認的樣子,吼道。
李成現在只得裝孫子,唯諾連聲道:“好好好,我們是來投降的,棄械擒也是很簡單的事,只是我要見你們的王爺艾能,不知艾王爺何在?”
其一個軍將冷笑兩聲,見我的王爺?這次你等着倒黴吧,不但王爺在,陛下也在,據說陛下已經震怒了。
這名軍將喝道:“李自成,我們王爺自然是在城了,只是你今天降這個,明天反那個的,誰知道是真是假,這次我們王爺不但要見你,我們的陛下也要見你!”
李自成一聽,高興了,張獻忠也到了夔州?那這更好辦了,本爵這次奉旨造反,是爲了見張獻忠,救小女,找時機收拾張獻忠,不見他本人,一切都是空談。
想到這裡李自成命手下衆將全都放下兵器,包括他自己在內,也扔了刀劍,下馬把手一背,做出束手擒的樣子。
大西軍將衝過來,如狼似虎,很快把李自成等5000人全都綁了個結結實實。
爲首的軍將大眼一瞪,對手下喝令一聲:“帶走,全部押回城,途哪個敢不老實,地砍殺!”
手下衆軍將答應一聲,押着李自成等人進了夔州城。
這名軍將來見張獻忠交旨,張獻忠聽說抓住了李自成5000之衆,眼珠轉了轉,捋着鬍子想了想,對經營殿帥劉進忠交代了幾句,劉進忠唯唯諾諾然後退出去了。
這時謀士徐以顯,潘獨鰲,定北王艾能,等紛紛給張獻忠獻計,讓他一狠心殺掉李自成,免除後患。
張獻忠搖了搖頭,臉的怒火早已平息,“衆位愛卿,還是那句話,朕不相信他李自成會真的投降朱由崧,這不是反了朱由崧投降朕來了嗎,要把他殺了,朕的愛妃不依不說,還會爲天下英雄所恥笑,更重要的是朕少了一隻膀臂,眼前大明勢大,朕想統一天下滅掉大明,少了自成怎麼能行呢?”
張獻忠說的是真心話,李自成這樣的將帥之才,太難得了,如果他能夠死心塌地扶保自己,對付大明,何愁不得天下?
艾能一看,心不住的搖頭,父皇心太活,昨天一心要殺了李自成,現在怎麼又變了?是那個妖女李納吹的枕邊風嗎,可是李納現在還在京師,這時又聽信了誰的讒言?聽說得報李自成刀劈馮雙禮,一日取三地,驚走馬維興,陛下龍顏大怒,恨不得將李自成碎屍萬段,現在李自成在眼前,怎麼一點也不着急了?
但是他不敢多說話,知道他這位乾爹的性格,喜怒無常,瞪眼殺人,於是給徐以顯遞了個眼色。
徐以顯是張獻忠多年的軍師,足智多謀,張獻忠能夠登大西帝位,徐以顯功不可沒。
然而他只弄了個兵科給事的職位,左右丞相和六部尚書及侍郎等高官沒有他。
大概因爲他敢於仗義執言,常常逆龍鱗吧。
但徐以顯一點也不嫌自己的官小,對這個兵科給事的職位反而感到非常滿意。按說兵科給事的權力也不小,相當於一個監察御史,職級低,但權力大。
因此徐以顯仍然對張獻忠忠心耿耿。
艾能很喜歡這個徐以顯,兩個人私下的關係也很近,因此艾能一個眼色,徐以顯會意了。
等衆人都走了以後,徐以顯又仗着膽子單獨來見張獻忠,見張獻忠還是猶豫不決,難以下決心殺掉李自成。
勸道:“陛下,這一次你絕不能再放過李自成了,當年他來谷城與陛下相會,勸陛下舉義旗,陛下失去了一次機會,現在難得的機會再次眷顧陛下,陛下可得把握住了,當年項羽殺劉邦輕而易舉,然而他因爲心慈手軟,錯過了機會,從而失去了天下。今天的李自成來投降,說不準沒安好心,這興許是李自成跟朱由崧的反間計,陛下現在一虎臉把他殺了,名正言順,免除一切後患,千萬不能再有婦人之仁呢。”
徐以顯這番話令張獻忠想起了數年前,李自成和他在谷城會晤,當時自己假意投降歸順朝廷,李自成捨身冒險勸他立即舉旗。當時徐以顯力主要殺掉李自成,說將來與他爭天下的別人是這個李自成。後來果然,李自成推翻了崇禎,李自成建立了大順,張獻忠建立的大西。兩國必然有一戰,正所謂雙雄不併立,當時他真有幾分後悔沒聽徐以顯的話。
沒想到李自成的大順如曇花一現,這麼快亡國了。徐以顯現在舊事重提,又讓他殺掉李自成。
張獻忠真有幾分動心了,但思忖了半天道:“徐愛卿,谷城相會之時沒有殺掉李自成,如果是朕的一個失誤,現在更不能殺掉李自成了。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爾。現在李自成來投奔朕,朕要把他殺了,顯得朕太不仗義,更何況我們兩家還是親戚,留下他爲我所用,共同對付大明朝,又有何不可?別說他沒有二心,算他有二心在我的眼皮底下,全是朕的軍隊,他能翻起什麼風浪?愛卿是多慮了,此事無需多言,朕用這一招一試能試出他李自成的真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