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林別看是個太監,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他幹得多了。 !一見到這兩個小宮女媚態可人,嬉皮笑臉地過來要調戲一番,儘管他沒有這方面的功能,但也要證明自己是個男人。
要在平時,一般的小宮女不敢動了,任憑他隨便調戲好了,最後還得伺候得這個太監舒服了高興了,才能算完。但今天遇的這兩個小宮女不同,都有脾氣,一個尖叫着躲開了,另一個來還給了趙林一耳光,這下事大了。
趙林哪受過這個?頓時惱羞成怒,叫罵着撲過來一把掐住了這個宮女的脖子,把她抵到宮牆,一陣猥褻之後,再一看,這個宮女斷氣了,原來是他用力過猛,把人活活給掐死了,另一個宮女哭叫着飛也似地逃了。
“爺,怎麼辦?”兩個太監趙林還大十幾歲,卻喊趙林爺,趙林冷靜下來,也覺得這事有點麻煩,因爲他認出來這是賀妃宮的婢女,賀妃是陛下寵幸的妃子之一,她出綠林,俠幹義膽,可不是好惹的,但有他舅舅這棵大樹罩着,他還不太害怕,看了看這裡四外無人,兩隻眼睛兇光一閃,讓手下兩個太監去把那個宮女抓回來弄死,把兩具屍體藏起來算完事。
趙林打算毀屍滅跡,然後來個一推二六五,瞞天過海。但是他手下這兩個太監追了半天,累得通是汗也沒追那名宮女,最後只得回來,和趙林把這名宮女的屍體扔進了荷花池。
然後,三個太監穩了穩心神,像沒事人一樣離開這裡,繼續往內閣去請高弘圖或者是王鐸。
內閣府可是有尺寸的地方,不是誰想來來的,但趙從視若無物,如入無人之境,當差的有幾個不識他的,看在李國輔的面子,都主動跟他招呼,他哼哈而行,徑直奔府衙內院。
王鐸在坐在案前,一看是他進來了,知道這是個無賴,但是個有勢力的無賴,雖然煩他也不好得罪他,擠出一絲笑容。趙林一點也不客氣,也不等讓,一屁股坐王鐸身邊的一把椅子坐下了,壓得木椅子吱呀山響。
一眼看到王鐸的象牙弧板了,拿起來玩弄,嚇得王鐸趕緊道:“哎公公,這是老夫朝面君之物,不可褻玩也,否則可是陛下不敬。”
趙林把臉一虎,剛要把這板給甩了,一聽王鐸後面那句,便恭恭敬敬地放下了。
然後端起案的茶水喝,這是王鐸手下給孝敬王鐸的,趙林不等那麼多,端起來品,不小心弄了一大口,燙得他差點把茶碗給扔了,灑得地案哪都是,當差的趕緊過來幫忙收拾。
這些細節王鐸當然看在眼裡,王鐸內閣次輔,論官職基本是一國之相了,而這個趙林簡直是個不學無術的無賴。看他在他室內賊眼亂溜,太過隨便,真討人嫌,但又不好趕他走,有修養的人都不跟着小人鬥,好鞋不踩臭屎,這個閹狗再不堪,他舅舅樹大根深,在陛下面前一歪嘴,他王鐸吃不消,因此他耐着性子便道:“哪陣香風把公公吹來了?”
“哈哈哈,”趙林乾笑了幾聲,沙啞着嗓子道,“咱家還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王老頭,老高呢?”說着翹起了二郎腿兒。
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不男不女,到這裡沒有一點規矩,沒大沒小的,王鐸感到噁心,但仍然不無禮貌道:“公公不巧得緊,高相國另有公幹。”
“哦那好吧,那咱家找你吧。我舅舅也是李公公請你到御馬監一趟,說是有要事相商,走吧,王老頭,咱家和你一路同行。”
王鐸真恥於與他爲伍,因此找藉口道:“請公公先行一步,本官還有要處理一下,稍後即去拜訪李公公。”
“那也好,咱家告辭。”說着一甩蒼蠅刷,站起來了,帶着兩個太監往外走。
王鐸站起來還真把他送到門外,然後進來之後讓僕人把趙林喝過的茶碗給扔了,拿過一條毛巾把他坐過的地方擦了好幾遍。
然後坐下等着,覺得趙林走遠了,他才吩咐一聲:“備轎,往御馬監。”
手下人差役答應一聲,八臺轎很快備好,王鐸整理好官服,鑽進轎里人擡轎起,出了內閣往御馬監而來。
但是剛出內閣府沒多遠,不遠處發生的一幕令王鐸一驚,繼而心情大悅……
趙林等三個太監剛出內閣府大門口不遠,街戰馬嘶鳴,三個太監一愣,這裡內閣重地,誰在這裡跑馬?這時數名鮮衣怒馬的錦衣衛由遠而近一陣風似的過來了。
廠衛們都拿着刑具和刀槍,看樣子這是要去辦案拿人,怎麼來內閣了,難道內閣出了亂臣賊子,被錦衣衛盯了?趙林等三個太監一時竟然還這樣想。
趙林等三個太監對這些錦衣衛辦案拿人他們也習以爲常了,因東廠和錦衣衛的特殊關係,嚴格來說,東廠掌管着錦衣衛,錦衣衛得聽東廠的,二者可視爲下級的隸屬關係,因此以東廠半個主人自居的趙林三太監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彷彿剛纔他們猥褻致死宮女一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因此三個太監仍然若無其事地往前走,這時數匹戰馬衝過一打旋來把他們三個給圍了。
“你們這是幹什麼?”趙林一怔,臉有些不高興了,另兩個太監把眼睛也瞪起來了。
錦衣衛當然沒有東廠的地位高,趙林平時看到這些錦衣衛的緹騎跟看到條狗也差不多,不管是太監們還是錦衣衛,見到他都得打溜鬚,是錦衣衛頭子李全見到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幹什麼,你們做了什麼事不知道嗎?”爲首的是東廠大擋頭包興,他是李全的心腹。
“大膽,敢跟我們趙爺這樣說話,瞎了你的狗眼嗎?”趙林手下一個太監飛揚跋扈道。
“對不住了,在下奉鋒之命前來拿人,還是別讓我們費事的好。”說着,包興握緊了手的繡春刀,和其餘的幾個緹騎也都拉刀跳下馬來,把三個太監圍在當,縮小包圍圈。
此時的趙林對這些昔時點頭哈腰者,仍然不屑一顧,甚至嗤之以鼻,直到包興徑直朝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