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太和殿正大光明匾下,一羣反手爲雲,復手爲雨,意念間便能左右整個中國局勢的男人們。此刻卻在爲該如何應對南洋大臣、兩江總督姚興華恣意妄爲、擅自決斷,與琉球國世子尚久保私自簽訂的那份《清硫上海睦鄰宣言》,以及曰本人的怒氣,而爭吵得面紅耳赤,不可開交。
雖然他們在這裡吵得是異常賣命,可在他們心中也都清楚的知道,這紫禁城、這大清國的真正決策者,並不是此時高坐在那高大雄偉的太和殿龍椅上的光緒皇帝。這紫禁城、這大清國真正的主人,此時正在她的儲繡宮中,於一位身穿四團龍袍的五旬老者嘮着家常。
“他六叔,這些年你在家中養尊處優,可是過的逍遙自在呢,卻苦我們這一對孤兒寡母,生生地要扛起這大清朝的千斤重擔。”此時的慈溪,就像是一個尋常百姓家的嫂嫂,在向自己的小叔叔說理家的苦楚。
恭親王,自一八八四年,被慈禧以“委靡因循”免去一切職務後,在面子上便一直是深居簡出,處事及其低調,也很少像人打聽國事。可實際中,這位道光皇帝五位(實際是九位,其中老大、老二、老三夭折,老五過繼給別人。)皇子中,最有才具和洞觀世變的遠見的恭親王,就算是在睡覺的時候,也會豎起一支耳朵,探聽宮中的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至於今天,眼前這位費盡了心思纔將自己趕下臺的四嫂,又是爲了什麼事,而特意叫人傳話,把自己叫進宮裡來呢?在進宮這一路上,老王爺一直都在思考這個難題,可卻怎麼也想不透徹。按理說這段時間除了姚興華搗鼓出的那個勞什子《宣言》,惹得曰本人又急又跳,跑到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狠狠鬧了幾次之外,也沒什麼大事發生。按理說,這個精明能幹的四嫂,不應該是因爲擺不平這事,所以特意叫自己出來的。
因爲弄不明白慈禧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奕也是陪着萬分的小心,顧左右而言它:“四嫂肩負國運,可一定要小心身體,有些不打緊的瑣事,就交給下面的人去做,這一來是個那些奴才歷練的機會,二來也能爲四嫂卸下不少擔子不是。”
“呵呵,他六叔是不知道啊,如今這朝中,可不似六叔在的時候那般聽用了。在軍機諸大臣當中,除了孫毓汶和徐用儀還算本分忠心爲國之外,其他的人要麼是難堪大任,要麼就是暗中與地方督撫勾結,謀取私利。”慈禧見奕沒有跟着自己的既定路線走下去,便抱定恆心接着訴苦。
“四嫂,這朝中不時還有北洋李鴻章和南洋姚興華兩位能臣嗎?如果四嫂覺得軍機大臣們都不勝任,何不在提拔他二人一下,招到京城在軍機行走呢?”
把直隸總督李鴻章和兩江總督姚興華招到京中?這還是提拔他們?慈禧絕不相信奕在家關這幾年,就當真對當前大清國的局勢一點都不瞭解了。既然奕再那裝傻充愣,慈禧也就索性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他六叔,想必你也知道,這北洋李鴻章,自打北洋水師的牌子掛上那一天,就愈發的飛揚跋扈、傲氣沖天,要不是他還指望着朝廷給他撥軍餉,恐怕他早就不尊朝廷之命了。還有那個南陽的姚興華,雖說剛上任那些時候,也還算是恭順乖巧,可是自打他搞那個新軍,並在去年京城會操的時候,大敗步軍統領衙門後,姚興華就覺得自己的小翅膀也硬了,對朝廷也就不怎麼在當回事了。”
聽了慈禧的話,可把奕給嚇了一大跳。乖乖個嚨咚,莫說李姚二人沒有反意,就算是真的有了,那也要想盡辦法來安撫住纔對,怎麼還能有人在那裡造謠生事呢?難不成有人覺得這大清國倒的還不夠快,打算在加把力推一把嗎?爲了避免慈禧輕信謠言,而作出什麼蠢事來,奕也顧不得許多顧忌,急忙爲李姚二人擔保道:“四嫂,您會不會是太過擔憂了啊。臣弟覺得,這李鴻章和姚興華兩位大人,對我大清朝還是很忠心的,如若有誰說他二人意圖謀反,臣弟絕不敢相信。”
“謀反?”慈禧一聽奕的話,心裡就知道奕把自己的意思理解錯了,連忙解釋道:“他六叔放心,奴家從來就沒懷疑過他們二人會要謀反。只不過是在擔心,隨着他們實力的越來越強,朝廷最終會有指揮不動他們的那一天。當初自姚興華出任兩江總督後,這洋人就不太在爲南面的事情來煩我,起初我還以爲這是一個好現象,可是就在前一陣子,英國人秘密派了一個人,去私下找了李鴻章,並與李鴻章簽了一份關於,英國將會在北中國全力支持李鴻章市裡的擴展,以求得李鴻章幫組英國,阻撓俄國人修建西伯利亞鐵路的秘密《和約》。”
慈禧說到這裡,看了一眼正坐在那裡,聚精會神的聽自己講話的奕後,接着說道:“雖然我不願意和這些洋人打交道,可有些事情它總歸應該由國家出面辦理,才符合章程,比如說姚興華搞的那個什麼《宣言》,就應該是由朝廷出面簽署纔對,這就更不要說李鴻章和英國人籤的那個秘密條約了。我覺得,要是造此長久的發展下去,對國家總歸不會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就尋思着,將南北洋通商大臣這兩個職位裁撤掉,其權利一併劃歸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並請他六叔重新出山執掌,只是不知他六叔的意思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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