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吉看着林北,他又想起上次林北因爲龍神的事情發怒,雖然那次卞吉表面雲淡風輕,但是內心裡卻對那次記憶清晰,而這次冬眠後,林北體型更大,卞吉感到林北的威勢比幾個月前重得多,生怕林北誤會,便趕緊解釋:“大人,此事發生於大人離開之後,大人先莫生氣,容我細細爲大人解釋。”
卞吉不得不解釋,也必須得解釋,林北離開好幾個月,大威龍王教已經有些人心浮動,要知道建教的核心就是林北,如果林北不和大威龍王教站在一條線上,那卞吉這龍神使豈不是個笑話?
林北其實並沒有生氣,前次生氣是因爲他覺得卞吉欺騙了他,而這次,他一離開就是好幾個月,其中肯定發生了不少事情,林北還未了解呢,哪裡顧得上生氣?
聽到卞吉要解釋,林北自然從善如流,不過先讓卞吉等了等,他還餓着呢,小綠蛇也得先安置起來。
卞吉讓獵戶們殺牛,給林北做熟食,林北把小綠蛇放到木屋頂上的蛇窩,又去看了看芋頭地裡的赤蛟,赤蛟還未醒,估計冬眠時間還未過呢,弄完這些,林北來到卞吉身前:“說吧,這幾個月來發生了何事?一一講來?”
卞吉整了思路,便把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一一告知林北,不說不知道,一說卞吉有種滄海桑田的感覺,雖然大人說過,但是幾個月不到,大漢王朝搖搖欲墜,實事變化得實在是太快了。
“縣尊死了?”林北問。
“對,太守大人死了。”卞吉有些悲痛,畢竟他和太守交好,“東山鄉的‘魚妖’一事根本就是那許大頭弄出來的,根本無魚妖一事。”
太平道一造反,原本籍籍無名的許大頭一躍成爲了原合浦縣的方帥,卞吉就算再遲鈍也知道其中有詐,所以細細了想了好幾遍得出了這個結論。
許大頭應該是從妖蛇的找到了靈感,便假借東山鄉出現了‘魚妖’,魚妖之事後來鬧得很大,讓太守都不得不親自來看一看,許大頭也便安排了遊俠藏入‘魚妖’腹中,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近距離接觸太守,事情也很順利,太守直接被稚砸死,太守一死,合浦郡羣龍無首,太平道順勢揭竿,方有今日南越的亂局。
對太守的死林北並沒有感傷,他都不認識那個太守,龍套而已,死便死罷,也不是什麼好官兒,不過在聽到黃巾造反時候喊出的口號,林北真是被噎了一下,覺得吞了蒼蠅似的。
“我是妖蛇?還惑亂衆生?”林北無語。
卞吉接道:“我等自然不會任由那些黃巾賊污子大人的清名,不過那鄉間多有愚夫,偏聽偏信,如果任由黃巾賊胡說,那些愚夫就會認爲大人真是惑亂天下的妖蛇,於是我等便商議了一下,成立了大威龍王教,尊大人爲首,爲大人正名,如此一來,甚多人慕大人威名,紛紛來投,現下西山鄉之衆已經一萬三千有餘。”
卞吉此話說得問心無愧,大威龍王教的建立確實是爲了林北的名聲着想。
三國時期的人對名望看得甚重,所以便有許多重諾輕死之輩,一諾千金真不是什麼笑話,如果人人都說你好,那麼自然有人過來投靠你,如果人人都說你壞,那你完蛋了,誰都敢在你身上吐唾沫,林北如果被扣上惑亂天下的帽子,估計真翻不了身,因爲到時候任何事情都能把林北給扯上,如果再被有心人引導一番,那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你爲何要殺死王五?”
“啓稟大人,昨天龍神大人入我夢中,言那王五該死,我便殺之。”
“甚麼龍神,妖蛇而已,來人,將這受妖蛇蠱惑之人拿下,斬首示衆。”
“今年又無雨啊?”
“是啊,妖蛇還在呢,果真是爲禍天下,所以無雨,我等只要把妖蛇殺死,自然有雨..”
林北想到這些場景,很無語,名聲壞了,任何事情都能扯上林北一頭,誰讓林北是妖蛇呢,哪怕是中原之人,離南越十萬八千里,但是隻要一說是妖蛇指引的,恐怕別人也得信,妖蛇嘛,肯定是無視距離的...
林北自然不想人人喊打,所以點點頭道:“夫子,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雖然有違我的初衷,但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得比現在更好。”
如果林北碰到此事,也只能用輿論來對抗輿論,這個時代可沒有訴諸法律一說,只能靠口口宣傳,這個時候,龐大的人力資源會凸顯出巨大的作用,人少是不行的。
卞吉見林北不怪他,鬆了口氣,笑道:“大人不怪罪學生便好。”
隨後,林北聽到卞吉說起中原大賢良師張角也造反了,口號也變成了:妖蛇現世,禍亂衆生,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林北已經能做到心裡平靜了,歷史確實有些改變,而且自己好像還在其中佔據了比較重要的角色,只不過角色有些反面,隨後,林北又聽到了曹孟德居然來了南越。
“確實是曹操曹孟德?”林北眯起眼問。
“正是此人,天子昭告了天下,讓曹孟德率三萬官軍前來南越剿滅黃巾,另外也要捉拿大人。”
“是主要捉拿我,順帶剿滅黃巾吧?”
卞吉不說話。
曹孟德啊,被許邵評價的治世能臣亂世梟雄,東漢末年曹魏政權的締造者,一個傳奇的人物,後世就算再不喜曹孟德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此人牛/逼,太牛/逼了,三國時期的人才是華夏史上人才井噴的一個年代,許多人留名青史,曹孟德卻硬是從這些人才中脫穎而出。
聽到是曹孟德來南越要殺他,林北心裡確實很有壓力,他不認爲自己有本事能對抗曹孟德,哪怕這個曹孟德還未完全成長,這是孟德兄名氣帶來的壓力,不過在聽到居然有人能三敗曹孟德,林北嘴張大得能把木屋都給吞下,還以爲卞吉說錯了。
“曹孟德被人打敗了三次?不是打敗了別人三次?”林北不可置信的問。
曹孟德肯定也是輸過的,而且有時候輸得相當慘,但是被人連敗三次,歷史上從未有過,就算現在孔明成人,孔明兄不可能如此牛/逼吧。
“正是。”卞吉正色,這個消息已經傳遍了,卞吉當然不會出錯:“連敗曹孟德的正是現今南越之地的渠帥,以前人稱大蠻子,現在人稱蠻帥,此人真是神鬼莫測,用兵如神,而且有萬夫不擋之勇,第一次蠻帥率千人衝擊曹孟德三萬軍陣,直入中軍,無人可擋,使官軍棄盔而逃,死傷萬餘,隨後兩次蠻帥軍力更盛,曹孟德由此三敗,如今曹孟德恐怕聞蠻帥之名而喪膽了。”
雖是敵對方,卞吉也給了蠻帥極高的評價,在他看來,這纔是真正的大才,尤其是第一戰,千人對三萬,三十餘倍的軍力差距,簡直有霍驃騎的威風,可惜是大蠻子是蠻人,更是黃巾。
林北聽得心旌盪漾,這南越之地還有如此猛人?大蠻子?林北想了想,遲疑的問道:“此人是不是去歲在高涼縣殺官逃逸的那個大蠻子?”
“正是那人,也不知如何入了太平道。”卞吉顯然也打聽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