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第一個議題,也就是戰爭的延後三人都沒有意見。
望海城此次受到了重創,望海人士氣低落,光是災後重建都需要不短的時間,所以戰爭會延後十天,如果十天後一切順利,那麼纔會起兵,如果又突然碰到什麼天災或是急事,恐怕就會無限期延後了。
而遷移之事就有兩種觀點,安忠直主張遷移,卞吉卻並不主張遷走,安忠直是被林北的話嚇怕了,這種天災來一趟都受不了,何況以後還有,安忠直可不想以後望海地發展得紅紅火火的時候被一個浪頭全部打翻,而卞吉是因爲他以前來過九真和日南兩郡,所以知曉這兩郡確實不時會受到海上風暴的襲擊,但是這兩郡幾十上百年不也那麼過來了麼?再說了,九真和日南兩郡都在海邊,還能遷到哪裡去?難道再回西山鄉?這不是開玩笑麼。
安忠直卻說可以遷到長山山脈之後,並且分析了以前鄉寨在涪山的經驗,認爲這樣是完全可行的,長山山脈後面猛獸再多又如何?等人過去建了城,猛獸自然會離開人類的地盤,卞吉卻認爲這樣太麻煩了,而且現在路都修不進去,何況要在裡面築起一城?
林北聽着兩人的觀點,雖然很懼怕颱風和海嘯,但是他其實也不太贊成遷移,不光麻煩,還會打擊望海人的士氣,讓這些庶民產生哪裡都不是安定之所的想法,如果民衆對一個地方沒有歸屬感,那可就糟透了,另外。雖然鄉寨有在涪山生活的經歷,但是這裡和涪山完全不一樣,涪山那裡屬於亞熱帶森林,這裡卻是熱帶森林,另看只有一個字的差別。其中的改變可就大了。
安忠直是首次據理力爭,卞吉也說服不了他,最後兩個乾脆看着林北,讓林北來拿主意,到底是遷還是不遷。
“忠直,暫時先不遷移了。短短時間遷移兩次的話,庶民會覺得不安的,這次只是意外而已,不必如那驚弓之鳥,而且我相信。就算有下一次這種事件發生,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們會變得更有經驗,而且你沒發現望海人經過此事後變得異常團結了嗎?他們很努力的重新修復家園,可見現在已經對望海城有了感情,所以,不遷爲宜。”
林北開口,雖然安忠直有些失望。卻仍然只能點頭,隨後便開始爲望海城以後不再遭受這種災難而打算起來:“大人,此處天氣多變。何時下雨我等無法知曉,但是那大風卻應該可以預測,附近海域小島甚多,不如在那些島上建些哨塔,遣人留意觀察平時海上的風浪,如有徵兆。也可第一時間稟報,大人認爲如何?”
這種事情林北自然得同意。而且哨塔不但可以觀測海上風浪,預估颱風。更可以當做海上的燈塔,如果有漁民迷失了路途,遇到燈塔便不致於會遇到危險,後世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海上的燈塔,就是漁民海上的另一個家。
燈塔一事敲定,隨後便提出讓望海人多造船,多出海去看一看,都說見得多便識得廣,當見得海浪多了,便會對今天的災難產生免疫力,以後再次發生颱風和海嘯便能自發的自救,這可比軍士前去救援更有效率,另外,如果漁民多了,那海產也便多了,對望海城的收益也有增加。
另外,林北還讓安忠直拿出一個獎勵措施,如果漁民能在外面發現物產豐富的大島,那麼就會有相應的獎勵,具體獎勵如何需要卞吉去想,這樣就更能讓漁民踊躍。
商議到深夜,卞吉和安忠耗不住了,便回去睡覺,林北這天也累得夠嗆,不過幸好他耐力悠長,所以還跑到後院餵了赤蛟和小綠蛇,同時看看池塘裡的三隻甲魚。
這三隻甲魚跟着林北從龍潭一直來到望海,期間居然還在不停的長個,這些天林北也發現了端倪,那就是這些肯定不是甲魚,反而有點像是海龜類,因爲河裡的甲魚不可能在一年不到的時間便能長到臉盆大小,而且還不是普通的海龜,應該是一種巨型的海龜。
同樣,這三隻海龜也和赤蛟井水不犯河水,它們一有時間便爬到池塘的岸上來曬背,除此之外,不怎麼動彈,完全發揚了龜類懶洋洋的特點,只在被人的餵食的時候才吃得歡快。
把混和了蝦米的麪餅扔進池塘,看着三隻海龜一口口吃完,林北這纔回屋睡覺。
一連幾日,望海城都在做災後重建工作,積水早就排進了海里,這些積水倒是讓大家對下水道的重視程度提高了許多,因爲許多房屋並不是被大雨下倒的,而是積水過多後地基鬆軟才倒塌的,如果積水能早點排出,那麼倒塌的房屋並不會這麼多,認識到這些後,很自然的,下水道工程進展就異常順利了。
房屋又陸續的搭建了起來,隨着望海城一天天恢復舊貌,望海人的臉上出現了笑容,天災是可怕,但是如果沒有人禍,那天災其實並不算什麼,最可怕是天災加人禍,望海城有林北領導,安忠直和卞吉雖然才能可能有限,但是確實很爲庶民着想,這幾天林北和卞吉安忠直都忙着奔走,看到領袖都如此賣力,望海城人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六天後,碼頭那裡的堤壩被重新打開,安忠直也在全城張榜告知了林北的事決策,讓望海人多出海去開闊眼界,並且努力去發現小島,就在張榜之日,有幾家人便乘着小船出了海。
等到張榜後的第二日,也就是颱風來襲後的第七日,出海的漁民人數達到數十,第八日,已經過百了,隨後,望海城的漁民越來越多。
伴隨着漁民的越來越多,遇到的奇異之事便越來越多,每日民衆所談的幾乎都是在海里遇到了什麼大魚,海里有發光的珍珠。老鱉長得如同磨盤一般大等等。
隨着漁民出海的時間越多,遇到的危險也便越多,三天兩頭便有船隻覆沒於海里,不過很顯然,這是正常的現像。收穫的越多,伴隨着的危險也便越多,這點連林北都默認了,他沒有像一個保姆一般天天跟在這些漁民的身後保護他們。
望海城的士氣漸漸恢復,卞吉和安忠直便打算重啓戰事,就在這個時候。有漁民稟報安忠直,言他們發現了一個新的小島。
望海城周遭近百里海域幾乎都被探索過了,這是以前的盧容縣漁民探索完畢的,更遠的地方卻很少人去過,畢竟太遠了。海上的補給也困難,林北雖然前些時日老下海,但是他也只是在周遭海域來回閒逛,並未前往深海。
此次漁民發現的小島在離望海城東北方向兩百里開外,原本漁民是不會去那麼遠的,只不過陰差陽錯迷了路,隨後順着海浪飄到了那個島附近,這家漁民歷盡了辛苦才趕回瞭望海城。安忠直聽到漁民對小島的描述,馬上來稟告了林北。
“島上的石頭都是赤紅色?”林北好奇的問。
“據那漁民所述,確實如此。而且此島甚大,上有許多摩羅果和椰子樹,海鳥成羣,中有密林,漁民更言曾聽到其中有獸吼之聲,他卻並未進去看過。大人,我認爲那個島還是很有價值的。”
海上不是所有小島都有價值。很多小島全是光禿禿的石頭,這種小島便沒有開發價值。但是如果其中有密林就不一樣了,這表示島上自成一種生態系統,這種小島便能利用。
“你的意思是需要我去看一看?”林北問。
“不是大人自己去,而是帶上軍士,趁此把那個小島納入治下,修建哨塔,畢竟現在小島已經被發現,這意味以後會有更多的漁民前去更遠的海域。”安忠直考慮得很深遠,當然,更重要的是預測颱風。
“沒問題,那我走上一遭便是。”林北也沒猶豫。
雖然這次航行有些遠,但是望海城的大船並不缺,軍士也訓練了多時,所以從準備到出發的時間相當的快,軍士們各自帶了五天的乾糧,另外,中翼船上也裝了好幾大桶水,這些水足夠一船軍士十天所用,而林北最乾脆,什麼也沒帶,他也不需要帶。
中翼船揚帆,林北則遊在最前面,如果他遊的方向錯了,自有軍士會指點方向。
望海城方圓百里海域裡有好幾個小島,這些小島並無名字,也並無開發價值,都是無名島,不過此時,島上已經被軍士們修建了哨塔,哨塔都是木製,高高聳起,軍士便居住於哨塔之中,每個島上有三名軍士,每半年會換防一次。
一連經過三個哨塔,除了在一座小島上停留休息之外,另外兩個都沒有停留,隨後,林北和船隻馳出了望海城百里海域。
“大人。”船頭軍士高喊道:“我等如今已經離城百里了,到了這裡,我等便沒有地圖指示了。
林北在海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沒有地圖不要緊,只要有指南針便可,這是海上航行最重要的工具,軍士們會根據指南針的指示方向來指明方向,並且隨時添加海域地圖。
海上的天氣是暴熱的,真是,相當的熱,太陽全是直射,船上的軍士都是幾刻鐘便回艙休息一下,免得因爲脫水而昏迷,只要留一兩人跟着林北便可,不得不說,有林北在,軍士們省了很多心。
前方很遠的地方突然衝出一道水柱,這道水柱衝起十幾米高,隨後,一個龐大的淡藍色魚身在躍出了水面,這是一條藍鯨,緊跟着,又是幾道水柱衝了起來,不是一頭,而是一羣。
林北並不是第一次看到藍鯨了,前些時日下海的時候林北看到過兩次,算上這次是第三次,不過每次仍然會被藍鯨的巨大體型震憾道,這些藍鯨也根本是無視林北,因爲它們在海里並沒有任何的天敵。
隨着離望海城越來越遠,各種海洋生物成羣結隊的出現,藍鯨只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