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處,張成帶着軍士們焦急的等待着,因爲了除了林北外,人差不多已經都過來了。
“火把不要熄滅,再點幾根火把,好讓大人能看得到。”張成吼道,他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最開始的火把都是用的松木,因爲松樹的油脂很足,後來時代進步,也爲了使火把在雨天也能使用,便在火把上塗了動物的油脂,一般都是牛羊油,以前在西山鄉的時候也都是這種火把,現在望海城地處海邊,牛油火把也變成了魚油火把,張成覺得魚油火把不如牛油那樣能經得住雨水,很容易熄滅,其實這不過是張成因爲着急所以才隨便找了個理由罷了。
林北拖着樹到了火光附近就聽到了張成的吼聲,心說這個張成還算靠譜。
軍士們和張成聽到嘩嘩的水聲,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林北的方向,林北喊了一聲張成。
“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張成激動的奔了過來,這個時候,林北這個主心骨是萬萬不能出事的。
軍士們奔上前來,把樹上的三人扶下來,林北用尾指了指剛纔那個軍士,對張成道:“他很不錯。”
那個軍士頓時激動起來,連疲憊都忘記了,站直了身子:“趙揚謝過大人,爲大人效死,是小人的本份。”
林北笑道:“趙揚是吧?我記住了。”又轉頭問張成:“如今民衆轉移得如何了?”
“大人,都已經到了礦山。已經安全無憂,只餘我等在此等候大人。”
“那走吧,跟他們匯合。”
林北和張成行走在前,林北邊走邊問道:“可派軍士清點過人數?”
“已經有軍士清點人數了,想必大人只要到達礦山便能知曉。”
“等你到了礦山那裡,趕緊下命令,讓大家燒起沸水,擦拭下身子,免得感染風寒,另外。要注意野獸衝進礦山裡。對了,現在所有人應該是在礦洞避雨吧?”看到張成點頭,林北又道:“派些軍士沿着礦山巡查一番,看哪有鬆動之處。免得礦洞崩塌。算了。這件事情還是我去辦吧,你只要把民衆安撫好便可。”
“如此,便勞煩大人了。”
林北想着派軍士巡山恐怕夠嗆。如果他沒料錯的話,礦山周圍應該已經聚了不少野獸羣了,在這種生死關頭,林北的氣息估計都震懾不住它們,軍士巡山相當的危險,還是他自己辛苦一趟便罷了。
礦山的地形還是比較高的,是一片連綿寬長的山脈,具體多長林北不曉得,因爲他未曾探查過,他只來一次礦山這裡,記得有好幾個礦山的出入口,都在半山腰的位置,離森林的平地差不多兩三百米,所以林北轉移的時候馬上便想到了這裡。
在張成的帶路下,林北很快跟上了大部隊,大部隊並沒有全部進入礦山,還在慢慢的往礦洞裡擠,林北讓張成先維持秩序,越過隊伍,先到了礦洞附近看了看。
雖然這個時代科技水平不咋地,但是得益於林北的囑咐,挖礦洞的時候匠人們還是很小心的,礦洞上面的岩石層有幾百米厚,除非是碰到地震這種自然災害,否則會崩塌的機率相當的小。
臨江城的人緩緩的進入礦洞,軍士把礦洞的入口把守住,又撿來一些溼葉溼木,開始生火燒水,弄得一片煙霧,不過現在雨已經淋不到人,又生起了火,所以相比外面的瓢潑大雨環境,礦洞還算是可以的了。
林北的傷口在拖人的時候崩裂,又被水浸泡,所以遲遲止不住血,以他龐大的身軀而言,這點血雖然不算什麼,但是看着卻觸目驚心,軍醫上來給林北用布纏上,正在包紮之時,軍士過來彙報情況。
“大人,有五人失蹤了。”
林北心裡一震:“五人?可算上被野牛羣衝陣致死的那十人?”
“那十人已經除去,但是還有五人不知所蹤,好像是從臨江城出發的時候便未看到。”
“從臨江城出發的時候便未看到?”林北頓時有些頭疼,這都三四個時辰了啊,臨江城挨着湄公河,說不定已經成爲了一片汪洋了,“那我去臨江城看一看吧,希望能看到這五人。”
林北雖然有些疲憊,此刻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因爲對他而言,就是來去一趟的事情,但是對那五人來說,就是性命攸關的大事,同爲林北的子民,林北自然不能不管。
當下,林北找到了張成,言自已要再回臨沂江城一趟,尋找失蹤的五人,張成勸道:“大人,如今外面水勢極高,那五人既然在臨江城便已失蹤,恐怕已經凶多吉少,大人如此已然受傷,小人實在有些擔心,不如今晚休息一晚,明日再去如何?”
林北笑笑:“我知你是擔心於我,不過這是小傷,無甚大礙,你等皆本大人之子民,自不能厚此薄彼,棄之不顧,放心吧張成,我速度甚快,頃刻便回。”
“如此,小人也不便阻攔大人,不過還望大人萬事小心,以已爲重,我望海和臨江二城五萬餘衆可離不得大人。”
“嗯,我知曉,我去之後,這裡你就得辛苦一些。”
“此乃小人本份。”
林北爬出了礦洞,看着林北的身影消失,張成嘆了口氣:“大人仁慈,實乃我等之幸也。”又對周遭軍士言道:“你等也要牢記。”
衆軍士皆點頭稱是,看着林北的方向,這些軍士個個臉上都是狂熱的祟拜,因爲林北的作法贏得了這些軍士的心。
林北現在是這些人的首領,換成這個時代的叫法,那就是主公。這些軍士都是林北的家僕,誰不希望自家的主公性格寬厚?林北今天能不顧自身有傷去救那五個庶民,明日就同樣也會去救他們。
這年頭仁慈是相當有市場的,劉備就是因爲仁德之名最後成就了大業,如果劉備殘暴不仁,手下將士何能效死?
林北倒不知道因爲這件事讓軍士們的忠心又提高了一個檔次,他只是在做自己應該去做的事情罷了,正如他所說,都是自己的子民,當然得救。而蠻人或是土著人。林北並未把這些人看成是子民。
林北的速度很快,臨江城離礦山不過二十餘里,還未用到一刻鐘,林北便趕到了臨江城。看到此刻的臨江城。林北卻只能苦笑無語了。因爲此刻臨江城的建築已經多有不存。
現在城裡的水面已經快有兩米多深了,跟森林裡的水流相比,這裡的水要湍急得多。渾濁的河水洶涌而下,浩浩蕩蕩,把臨江城原本的建築全部沖走,一些大樹和一些動物的屍體也在河裡隨波逐流。
“人肯定夠嗆了。”林北嘆道,連他在這裡都覺得有些難行,這裡不像海里,就算有颱風,海底也是平靜的,這河面和河底的水流衝擊力都差不多,林北要穩住身體就要逆流而行。
原本只寬一百來丈的湄公河現在寬不知幾何,反正打眼看去滿滿的都是水,林北找尋着人類的蹤跡,人沒看到,倒是看到一棵大樹上綁着的大船,船體已經散架,只餘幾塊木頭被綁在哪裡,別的船體看不着,都被河水沖走了。
“那些土著人都是逗逼吧。”林北在心裡罵道,正是因爲這些土著人,才導致了林北判斷的失誤,除非原本瓦波部落的土著人並沒有遭遇過水災,但是林北卻覺得不可能,所以林北只能認爲這些土著人是逗逼,都遭受水災了還把部落營地建在這裡。
事實上林北還真沒冤枉這些土著人,但是這些土著人其實沒辦法不成逗逼,他們的種植水平並不高,糧食幾乎都不會種,林北看到的稻田還是因爲和漢人通商後纔開始種植的,不過這年代漢人的商人其實也很奸猾的,坑起這些土著人來眼都不帶眨的,糧食可以交換,但是糧食種子卻幾乎不會給土著人,反正土著人也分辨不出來,土著人又仰慕漢朝文化,一心便認定了水稻麥子這些農作物,如此一來,糧食產量一直很稀少。
但是土著人也得吃喝啊,靠打獵畢竟危險,而且打獵還不保險,相對於打獵,捕魚還算是一個危險少一些,收穫多一些的工種,所以把部落營地修在河邊也是理所當然了,他們雖然不知道汛期這個詞,但是湄公河只要漲水,土著人便能提前知曉然後轉移,林北因爲並不清楚土著人的生活方式,所以吃了點不大不小的虧,不過這個虧吃得值,以後再碰到汛期,林北肯定就會學聰明瞭,這也就是所謂的吃一塹長一智。
河水滔滔,林北沿着湄公河岸朝下而遊,一邊遊一邊觀察四周,看能不能有所發現,如此,遊了上百里,林北覺得就算再游下去也只是在做無用功,便準備返回了。
剛要返回,湄公河裡突然出現了好些巨大的浪花,魚兒從河面躍起,它們逆流而上,這些魚還都是大魚。
“這是湄公河巨鮎?哇,果然好大啊。”
湄公河巨鮎屬於巨鮎科,是鮎魚的一種,但是體型巨大,這段時間林北已經看到了湄公河裡的魔鬼魚和暹羅巨鯉,但是湄公河巨鮎卻沒有看到過,想不到此時,卻能看到如此多的巨鮎。
這些巨鮎逆流而上,不時飛躍出水面,每一頭的體型都在五六米往上,林北甚至能看到超過七八米長的巨鮎,巨鮎佈滿了河面,一眼都望不到頭,估計得有數萬頭之頭之多,壯觀之極。
“這些巨鮎要去做什麼?難道是到了產卵期?所以得去上游產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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