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城門口之後,那堵在城門口的上千曹軍立馬就是給讓開了一條路,看那些曹軍將士的模樣,竟全都是滿臉的敬佩,足見典韋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高,只怕就算是曹操本人,也不過如此吧!
馬騰見到典韋出來了,先是被典韋那氣勢給鎮住了,不過馬騰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是反應過來,一看到那呆坐在地上的馬休,馬騰就是心疼得要命,瞪着眼睛,衝着典韋就是大聲喝道:“典韋!你竟敢打傷我兒!”
“槐裡侯!何出此言啊?”聽得馬騰的質問,典韋不由得哈哈一笑,卻是直接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朝着這邊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喊道:“我可是聽說這城門口出現了反賊,我這是奉命來抓反賊的!況且,剛剛那一箭,也並非是我射的!”
“不是你還能是誰?”典韋前面的話讓馬騰心中那是又怒又驚,到現在,馬騰已經完全能夠肯定,自己父子在城門口所遭受的這一切,都是曹操的陰謀!先前馬休還沒有受傷,馬騰還能夠按捺得住,可現在馬休傷得如此嚴重,看到兒子那雙手血肉模糊的樣子,馬騰就已經忍不住心中的怒意,大聲喝道:“典韋!你休要狡辯!今ri你傷我孩兒,我與你誓不罷休,這官司定要打到天子面前!”
“馬騰!”典韋的眼睛一眯,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無蹤,一臉殺意地瞪着馬騰,旁人或許會怕馬騰那個槐裡侯的身份,可別忘了,典韋也是朝廷親封雍丘亭侯,雖說爵位上可能比不上馬騰,但也不會比馬騰差多少!既然馬騰不給典韋面子,那典韋用不着給馬騰面子了,典韋這一哼,立馬就是惹得周圍那些曹軍將士一同提起了手中兵刃,就連曹泰也不例外。看曹泰臉上的表情,竟是再無之前那種可藹可親的模樣,一臉陰沉,同時還散發出一縷縷的殺氣,很難想象,像曹泰這樣圓乎乎的臉上竟然能流露出殺氣!
衆人如此的變化,讓剛剛還一臉恨意的馬騰也爲之一愣,而還未等馬騰反應過來,曹泰就是已經上前一步,提着手中的單刀,惡狠狠地喝道:“你們不過是一羣反賊,也敢對我典叔父如此無禮?來人!把這些反賊給通通拿下!”
曹泰與典韋的兒子典滿可是結拜兄弟,別人或許將他們這些紈絝子弟的結拜當成一個鬧劇,可典滿他們五人卻是很重視這份兄弟情義。而典韋作爲典滿的父親,自然也就被曹泰他們作爲父輩來尊重,當然,更重要的,是典韋的實力,值得他們的尊重!
隨着曹泰這一聲令下,所有曹軍立馬就是提着兵刃齊齊地向前一步!這些曹軍可不是一開始的那些城門守軍,而是許都城內的城守軍,光是這一步,就已經是有氣吞山河的氣勢,馬騰以及馬騰所帶來的那些涼州軍將士都算是身經百戰的精銳之士,可看到這城守軍的氣魄,也是不由得嚇得臉色發白。特別是馬騰,他原本還認爲自家兵馬雖然兵力上不如曹軍,但戰鬥力上卻是不會比曹軍差多少,可現在看來,曹軍的強悍,卻是大大超過了馬騰的預計,馬騰甚至開始猜測,難道,這些就是傳聞中大敗袁紹的典家軍?
“住手!住手!”就在曹軍將士步步緊bi,準備將馬騰等人拿下的時候,突然又是一把喊聲從城內傳來過來,只不過這把聲音與之前典韋的那一聲暴喝相比,卻是相差得太多了。這呼喊聲異常的尖銳,非男非女,讓人聽了,全身都是起雞皮疙瘩。不過總算典韋在這個年代也呆了這麼多年了,一下就聽出來,能喊出這聲音的,無非就是在皇宮內服侍的那些太監了,當然,這個年代還管這些沒有下面的人叫做內侍。當即典韋就是揚起了一隻手,而那些準備步步緊bi的曹軍將士也是立馬停住了腳步,沒有一個人敢違抗典韋的命令。
而緊接着,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城內方向傳了過來,只見一名身穿內侍長袍的中年人縱馬趕到了城門口,看他那模樣,尖嘴猴腮,面色蒼白,整張臉上甚至連根毛都看不到,不用說,剛剛那喊聲就是出自他的口。那內侍縱馬衝出城門,不過曹軍將士可不會給這麼一名內侍面子,愣是沒有一個人願意爲他讓道,急得那內侍滿頭大汗,又不敢強行衝過來,只能是大聲喊道:“讓一讓!讓一讓!我有天子親詔!我有天子親詔!”
天子親詔?聽得那內侍的話,典韋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馬騰來到許都,完全是曹操假借天子之名,把他給騙過來的。其實真正的計劃,早在幾天前,馬騰趕到兗州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就已經制定好了。由夏侯充和曹泰兩個小輩去激怒馬騰,然後找個藉口直接將馬騰給軟禁起來,至於天子接見馬騰的事情,只要將馬騰給關起來,那還用得着去安排馬騰面聖嘛?所以從一開始,曹操就已經將馬騰會來許都的消息起來,按理說,皇宮之內應該不會知道纔是,怎麼現在竟然這麼巧,皇宮之內竟然會派人來接馬騰?
這個時候,典韋突然想起,之前負責情報的賈詡曾經對曹操彙報過,說皇宮之內似乎又有人與朝臣有所聯絡。只不過典韋記得歷史上與馬騰密謀造反的董承已經被曹操給殺了,所以也就沒有怎麼放在心上,可現在看來,恐怕這朝廷當中還有一些人不夠老實啊!想到這裡,典韋的眼中立馬就是閃過了一道殺機,不過眼下典韋當然不好把這情緒給表露出來,扭過頭,對着那些擋在那內侍面前的將士一揮手,典韋發了話,那些將士們自然不會再阻攔了,立馬就是讓出了一條路。
看到曹軍將士終於讓出了道路,那名內侍也是長舒了口氣,正要縱馬向前,突然,一把冷哼聲響起,卻是驚得那內侍立馬露出了一身冷汗,擡頭一看,前面那些曹軍將士一個個都是冷眼瞪着自己,滿臉的不善。內侍原本就是在宮中服侍人的,這察言觀色的本事還是不錯的,當即就明白了原因出在哪,一拍腦門,連忙是從馬背上滾了下來,果然,這下那些不善的目光也是都收了起來。內侍這才真正是鬆了口氣,再也不敢大意,幾乎是芶着腰走到了典韋的面前,對着典韋躬身一禮,說道:“典將軍有禮!小人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迎接槐裡侯入宮面聖的!”
“哦?”聽得那內侍的話,典韋的眼睛立馬就是眯成了一條縫,雖然兩人都是站在地上,可典韋的身高要比那內侍高出了快一半,加上那內侍又是彎腰勾背,典韋幾乎是用俯視的目光看着那內侍。只聽得典韋冷冷一笑,哼道:“陛下的消息倒是靈通啊!槐裡侯這纔剛到,陛下就派人來迎接了!丞相本來還要派我等迎接槐裡侯,然後再送槐裡侯入宮呢,沒想到陛下英明,倒是省了我等臣子的麻煩了!”
典韋的話語中句句暗有所指,那內侍也是嚇得滿額頭的冷汗,根本就不敢擡頭,只能是低着腦袋說道:“將軍見諒,陛下或許,或許是無意中聽到槐裡侯來許都的消息,所以纔會如此上心的!槐裡侯乃是伏波將軍之後,這些年來又協助朝廷抵抗外族,功不可沒!所以陛下才會特別讓人注意槐裡侯的動向,因此槐裡侯一到許都,就派小人來迎接槐裡侯!”
馬騰功不可沒?抵抗外族?聽得那內侍的話,典韋差點笑噴了,馬騰這些年來駐守在涼州,雖然涼州沒有鬧出什麼大的叛亂,但那是因爲馬騰自己就是最大的叛亂頭子!這些年來,馬騰可是不止一次地起兵造反,要不是關中地區勢力太過複雜,加上還有一個韓遂跟他狗咬狗,只怕馬騰早就起兵作亂,割據稱王了!不過這內侍倒是機靈,張口就能給天子找出這麼好一個藉口,典韋眼中閃過了一道欣賞的目光,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呵呵!這個大人卻不知道在宮中伺候陛下多少年了,倒是對陛下的心思把握得極準,未請假大人尊姓大名?”
典韋的話又是讓那內侍的眉頭一挑,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表現已經引起了眼前這位曹操手下第一大將的注意,不過一想到自己的使命,那內侍也是不得不露出了一絲苦笑,低頭說道:“將軍謬讚了!小人穆順,乃是陛下身邊的一名奴才罷了,如何當得起將軍如此稱讚?”
穆順?聽得這個名字,典韋的眼中立馬就是閃過了一道寒光,難怪有這樣的膽色,原來是歷史上那個倒戴帽的太監!在歷史上敢於冒着生命危險爲天子傳信的內侍,最後還是被曹操給識破,最後死於曹操之手,沒想到今天倒是個好日子,什麼牛鬼蛇神都蹦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