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身刀法,嚴顏任何一個方面都不佔優勢。
相比於王燦,他都處於劣勢。
“希聿聿!”
嚴顏承受了王燦戰刀上傳來的一部分力量,雙腿夾緊戰馬馬腹,穩穩地坐在戰馬之上,紋絲不動。可以說,嚴顏胯下的戰馬將王燦戰刀上絕大部分的力量承受了下來,只是他的戰馬不比王燦的烏騅馬,雖然也算得上是良馬,可依舊是雙腿發顫,不停地顫抖,連連後退。
王燦身體跨坐在烏騅馬上,一動不動,並沒有感到多少壓力。
兩人胯下戰馬都是後退四步,自身的情況卻差得很遠。
雙方一碰撞,嚴顏就吃了暗虧。
嚴顏心中暗歎王燦果然厲害,竟然能夠輕易的接下他傾盡全力的一刀,換做是周倉和裴元紹,恐怕已經被他一刀劈得氣血翻騰,無法接下他全力劈出的一刀。由此觀之,王燦的武藝比周倉和裴元紹都更加厲害。
嚴顏心中暗贊王燦,手中大環刀卻不停下,繼續揮出,朝王燦劈去。
然而,他手中大環刀再一次劈出的時候,一杆狼牙棒橫空擊出,一下擋住了嚴顏的戰刀。狼牙棒上的尖刺不多,只剩下少許,擋住嚴顏大環刀的一面正是光禿禿的,並沒有尖刺。在狼牙棒擋住大環刀的瞬間,嚴顏又感覺背脊發涼,後背傳來令他心悸的危險。
這一刀,正是周倉揮舞漢刀自嚴顏身後劈來。
嚴顏想刀劈王燦,可裴元紹狼牙棒伸出,擋住了他的大環刀。隨後,周倉又揮刀從嚴顏身後襲擊,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讓嚴顏爲之驚愕。這也是兩人出招的時候剛剛好,時間恰巧選在了嚴顏刀勢落下的時候,使得嚴顏根本不能全力應對。
“喝!”
嚴顏低喝一聲,身體一俯身,迅速躲過周倉的一刀。
旋即,他左手突然撐在刀背上,雙臂用力,猛然全力一推,將裴元紹手中的狼牙棒磕飛了出去。嚴顏剛剛躲過裴元紹的截擊,卻見王燦又揮舞着漢刀劈來,刀勢凜冽,漢刀還沒有到嚴顏身前,就已經讓嚴顏感覺到一股極大地威脅,刀芒吞吐間,讓嚴顏都爲之驚歎。或許王燦的刀法不精,可力量卻不差。
有道是亂拳打死老師傅,王燦力量大,非常佔優勢。
嚴顏被裴元紹和周倉羈跘着,無法全力迎敵。
若沒有兩人,他即使戰馬和漢刀不佔優勢,也能夠擊敗王燦。
只是,三人圍攻,只要有一人擋住他,另外兩人就能夠瞬間發起致命的攻擊,讓嚴顏無法全力以赴。
嚴顏想要逐個擊破,但是卻沒有機會。因爲他若是全力進攻王燦,裴元紹和周倉就會給他造成威脅。事實上,以嚴顏的能力,只要瞅準了機會,不顧及自身性命,有九成把握能擊殺王燦,但代價是他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也會被裴元紹和周倉殺死。
嚴顏雖然忠於劉焉,卻也不會殺身成仁,以自己被殺的代價殺死王燦。
四人羣戰,四匹戰馬不停地來回奔馳,相互交錯。
同時,兩軍也開始交鋒,相互廝殺。
四個月的時間,裴元紹麾下漢中兵的武器都已經換成了漢刀,鋒利無比,和劉焉麾下的士兵交戰,漢中兵非常佔優勢,幾刀劈下後,就能夠迅速劈斷益州兵的戰刀,從而奠定優勢,一舉殺死益州兵。
兩軍交戰,戰況非常慘烈。
然而,褒城外,卻靜謐無聲。
嚴直跨坐在戰馬上,眼中露出擔憂之色,即使身後的戰況慘烈,他也只能領兵屯在城外,不讓李禮有可趁之機。這時候,只要稍有動靜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一旦嚴直領兵加入戰團,褒城內的大家族私兵也會加入戰團。到時候益州軍面臨兩軍夾擊,嚴顏率領的益州軍就成了夾心餅乾。
因此,保持現狀則是最好的。
嚴直性子火爆,卻還是明白事情的。
此時,城樓上,李禮朝曾易點點頭,吩咐道:“王太守已佔優勢,你立刻和嚴直說話,勸降嚴直,說服嚴直投降,動搖城外軍隊的軍心。”
曾易看了眼嚴直,道:“李公,嚴直是嚴顏的族人,嚴顏尚且殊死抵抗,嚴直肯定也會殊死抵抗,不會投降。我們勸降嚴直根本沒有可能。與其如此,不如直接打開城門,領兵殺向嚴直,只要我們擊敗嚴直,和王太守麾下的大軍匯合,再擊敗嚴顏,這樣豈不是更好。”
嚴顏在褒城駐紮了大半個月,曾易也知道嚴顏和嚴直的關係。
嚴直聽命於嚴顏,只要嚴顏不投降,嚴直也不可能投降。
李禮搖搖頭,說道:“不着急,不着急。”
曾易目光看向李禮,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旋即又快速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他站在城樓上,大吼道:“嚴直,王太守大軍趕到,已經取得絕對的優勢,你若是立刻投降,我尚且能夠留你全屍。”
全屍?
嚴直嘿嘿笑了笑,人都死了,還要什麼全屍啊?
他戰刀橫在胸前,大吼道:“曾易匹夫,你竟敢殺我益州軍的守城將士,等本將攻破褒城後,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到時候,本將要讓所有殺害我益州軍的人知道,膽敢反叛的下場是什麼?等着吧,把你的脖子洗乾淨受死。”
“哈哈哈……”
曾易聽後不僅沒有發怒,反而是朗聲大笑。
日落西山,還敢大方狂言。
正當曾易還要說話,卻聽見身後傳來另一人的聲音:“李公,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雖然現在領兵出擊會損失很多士兵,卻能夠幫助王燦迅速擊敗嚴顏,穩定局勢。這時候出兵更能在王燦心中留下好印象,等王燦奠定勝局後,我們再出兵就顯得有些晚了。李公,不可執着於眼前的利益啊!”
說話的人名叫唐遠,是褒城唐氏族長。
唐家不屬於書香門第,是世代從商的家族。
雖然商人地位低下,可唐家的財力卻相當驚人,在褒城佔有一席之地。
不得不說,唐遠的目光看得更遠一些。
李禮想着等王燦佔據優勢的時候,再派兵出擊,而唐遠卻直接勸說李禮,讓褒城大族出擊,這更加有利於褒城大族。李禮聽了後,臉上似乎是露出恍然之色,說道:“若無唐遠,老夫險些誤了褒城大族的前途。傳令,城內的大族私兵集合,立刻出城攻打嚴直。對於嚴直,諸位可以一起擊殺此寮,不必手軟。”
“諾!”
衆位族長聽了後,轉身朝城樓下走去。
城樓上,只留下少數人,以及一些士兵保護城樓的安全。
沒用多長時間,城門突然打開,城內的褒城大族率領大軍出了城,往嚴直衝去。爲首的人,是幾個身穿甲冑的精壯漢子。他們手持兵器直接衝向嚴直,沒有所謂的單挑,有的只是能在最快的時間內斬殺嚴直的策略。
因此,褒城大族一上來就是圍攻,並沒有鬥將。
嚴直見大軍出來,神色頓時大變。
局勢,堪憂啊!
嚴直也不怯場,大喝一聲,直接率領大軍迎了上去。
嚴直雙目圓睜,神色猙獰,如怒目金剛,他策馬衝向最近的一名大族武士,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手中戰刀掄起,迅速朝最近的武士劈去。戰刀碰撞,兩人碰撞的瞬間,戰刀貼在那武士的戰刀上,往前削出,一抹寒光閃過,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一腔熱血從脖頸中噴涌出來,染紅了嚴直的臉。
“鼠輩受死!”
嚴直大喝,神色嚇人。
那模樣,令衝上來大族武士都爲之驚訝,沒想到嚴直這麼快就斬殺一人。
然而,這些精壯武士都是大家族豢養的死士,常年行走在生死邊緣的人,對於生死早就淡漠了。之所以驚愕是因爲嚴直殺人的速度太快,這麼快就斬殺一人,旋即,都揮舞着武器衝向嚴直。一羣人,一起圍攻嚴直,饒是嚴直武藝不錯,卻也是好漢架不住人多,有些難以招架。
無數的大家族私兵衝出來,衝向益州軍。
嚴直不敵衆人,不停地撤退。
此時,嚴顏也是陷入苦戰當中,即使嚴顏絲毫不懼三人,卻也是難以擋住王燦三人。
嚴顏能支撐住,麾下的士兵卻無法長久的支持,越來越多的益州兵失去了手中的戰刀,空手和漢中兵交戰,這般交戰根本不能對漢中兵構成威脅,這也就構成了漢中兵屠殺的局面,殺得益州軍連連後撤。
嚴顏率領的益州兵不敵漢中兵,嚴直率領的益州兵也是擋不住大家族衆多的私兵。
嚴直和嚴顏各領一軍,中間本是隔了一段距離。
可是,一番廝殺,兩軍竟然合攏在一起,被重新壓縮在一起。
現在的局面是大家族的私兵咄咄逼人,不停地追擊,努力地壓縮嚴顏麾下士兵的空間,而裴元紹和周倉率領的漢中兵也是步步緊逼,悍不畏死的衝向益州軍。漢中兵的大旗不斷地前進,往褒城方向趕去。那繡着一口大刀和一柄狼牙棒的大旗隨風飄揚,獵獵作響,好像是代表着漢中兵此刻的兇威。
大軍,不斷追擊,越來越猛。
王燦三人也是不停地出招,想要解決嚴顏。
尤其是王燦,一口漢刀揮舞起來,雖然刀法粗糙不精湛,卻是力量十足,令嚴顏都疲於應付。交戰的時間越長,他越吃虧,大環刀被周倉和王燦連番劈砍,已經出現許多的豁口,受到了重創。
嚴顏一邊交戰,一邊也觀察戰場的局勢。
他也看出局面的詭異了,漢中兵手中的戰刀都和周倉、王燦的一樣,鋒利堅韌,非常的厲害,士兵們手中的戰刀根本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