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誓,常見於春秋戰國。
當時天下諸侯和各國的卿大夫爲鞏固內部團結,又想要打擊敵對勢力,故此舉辦的一種具有制約作用的禮儀,便是盟誓,在春秋戰國多爲歃血爲盟,並不是擊掌盟誓。
在漢朝時期,纔出現了擊掌盟誓。
這樣的盟誓只有口頭協議,並沒有簽訂盟約,也不像後世會制定合同等各項手續。或許它不具有法律的約束,但古代來說,盟誓是一項非常嚴肅的事情,所謂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就是這個道理,一旦盟誓就不能輕易反悔。
王燦和馬騰擊掌盟誓,意味着雙方都必須執行,絕對不能作假。
如此一來,王燦不費吹灰之力,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長安。
他想着自己扣下馬超和龐德,心中便有些得意。雖然這樣的做法爲人所不齒,但兩軍交戰,各有各的打算,運用什麼手段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結果。
歷史上,諸葛亮火燒博望坡,周瑜火燒赤壁,關羽水淹七軍,陸遜火燒夷陵,這些大戰的結果都是死傷無數,無數的士兵葬身在火海水患當中,其計謀堪稱毒辣,令人咂舌,王燦扣押馬超,以此威脅馬騰,雖說手段堪稱卑鄙,卻也最直接,也沒有耗費一兵一卒。
王燦端起酒樽,朝馬騰敬道:“馬將軍,我靜候佳音!”
馬騰死死盯着王燦,哼哼兩聲,猛地灌了一口酒,抱拳道:“告辭!”
雖說馬騰答應了王燦的要求,卻不表示馬騰是心甘情願的,尤其是馬騰爲了馬超的安危,竟然把麾下的猛將拱手送出去,這讓馬騰非常的不舒服。他表面上認可王燦的話,好像是龐德真的投降了,可骨子裡,馬騰不可能三言兩語就被王燦說服。
因爲王燦的話,半真半假,不能當真。
然而,這一切都是馬超造成的。
若非馬超想着去會一會王燦,便不會有今日的局面。
馬騰起身離開,他越想就越憤怒,恨不得將那個衝動狂妄桀驁的孽子斬了,或者是不管馬超的安危。然而,馬超是他最器重的兒子,不能捨棄,可以說馬超身上寄託了馬騰所有的希望,纔會讓馬騰如此的退步忍讓。
他返回保護他的侍從身邊,翻身上馬,往回走去。在馬騰領兵返回營地的時候,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另一邊,王燦也吩咐士兵收拾東西,策馬返回。
王燦回到營寨後,先去了一趟馬超的營帳,把將要放馬超回去的消息說了出來。隨後,又去了趟龐德居住的營帳,告訴龐德馬騰答應把妻小送來的事情。龐德得知消息後,沉默了下去,王燦都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他還能做什麼?
除了沉默,別無選擇。
……
西涼軍,中軍大帳。
馬騰回到營地後,軍中將領紛紛來到大帳中拜見馬騰。他們都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想弄清楚馬騰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馬騰看了眼站在大帳中的將領,注意到所有將領都帶着期待的神情,笑說道:“我已經答應王燦的要求,立即撤兵,並且退出長安。王燦扣押了龐德,並且讓我把龐德的妻小送去和龐德相聚,我也答應了下來。”
話音落下,大帳中立刻亂成一團。
一個個將領面如土色,眼中帶着不可思議的神情。
這樣答應王燦,也太草率,太不顧大軍士氣了。一旦馬騰答應王燦的事情傳出去,麾下的士兵恐怕立刻要譁變,因爲馬騰做的事情讓西涼軍顏面無存,而馬騰卻爲了馬超一退再退,還把龐德的家小也拱手送到王燦的營地中,讓人難以接受。
不僅如此,馬騰還笑呵呵的,更是令軍中將領心情低沉。
不多時,一名高瘦的將領站出來,抱拳說道:“主公,末將有一言,不吐不快。”
馬騰擺手道:“說吧,本將洗耳恭聽。”
那將領神情憤慨,臉上露出激動地神情,說道:“主公不顧三軍士氣,不顧西涼軍顏面,主公答應王燦的要求,是我西涼軍的恥辱,末將引以爲恥。”說到這裡,將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道:“請主公發兵攻打王燦,末將願爲先鋒,縱然是戰死疆場,末將也沒有任何遺憾,若是不戰而退,是我西涼軍之恥啊!”
說到最後,將領眼眶微紅,臉上滿是悲憤的神情。
緊接着,又有一名校尉站出來,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抱拳道:“主公,大公子的性命雖然重要,可大公子若是知道主公不顧西涼軍的顏面,不斷地退讓,恐怕大公子知道後,也會羞憤不已,不會支持主公的主意,請主公下令,攻打王燦。”
此時,大帳中的將領都是神情憤慨,羞憤難當。
馬騰看見衆人的表情,淡淡的說道:“還有哪些人要說話,一併說了吧!”
“撲通!撲通……”
大帳中,一個個將領都是單膝跪在地上,抱拳道:“請主公下令,攻打王燦!”所有將領都豁出去了,想和王燦一絕死戰。
所謂罰不責衆,他們全部跪下來請願,馬騰也不能隨意責罰。
軍中將士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是很正常的事情。
然而,不戰而退,還處處被王燦要挾,並且還將龐德的妻小拱手送到王燦營中,這是哪門子道理?已經丟盡了西涼軍的臉面,所以軍中將領不顧自身的安危,紛紛向馬騰請命,想要出戰,領兵去攻打王燦。
馬騰看見所有將領都跪在地上,雙手虛擡,說道:“都站起來吧,聽我說,等我說完了,你們認爲還應該再戰,那就領兵去廝殺,本將絕不阻攔。”
“諾!”
將領們聽了後,都站起來,望着馬騰,等着馬騰解釋。
馬騰沉聲說道:“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也能明白。然而,我率領大軍和王燦交戰,能否打敗王燦是一個未知之數?你們考慮的是軍中士氣,我考慮的不僅僅是能否打贏這場戰爭,還要考慮孟起的安全,所以纔會忍氣吞聲答應王燦的要求。”
“但是,王燦只是暫時囂張得意,本將定會討回所有的面子。”
“王燦雖然逞一時威風,本將卻要讓他永不翻身。”
“對!我的確答應了王燦撤出長安,但我並沒有說返回西涼啊。王燦想入主長安,那很好,我們讓他入主長安,等王燦放鬆警惕,領兵進入主長安的時候,我們再聯合長安城中的楊奉,內外夾擊,兩軍合圍,再誅殺王燦。”
馬騰重重的揮舞着拳頭,慷慨激昂的說道:“先答應王燦的要求,再佯裝退出長安,如此能救出孟起。等王燦領兵進入長安的時候,由楊奉從城中突然殺出,我們再突然殺個回馬槍,如此一來,就能殺王燦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埋骨長安。”
他目光灼灼,看着下方的將領,問道:“諸位以爲我的計謀如何?”馬騰盯着大帳中的將領,眼眸中閃爍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意。
“主公英明!”
不知誰率先喊了一聲,其餘的將領也跟着大聲喊叫。
很顯然,所有的將領都借坡下驢,認同了馬騰的計策,先領兵佯裝撤退,再引誘王燦入長安,最後殺回去,幹掉王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