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興兵南下,卻有一輛囚車和大軍同行。
囚車裡面囚禁的人,自然是觸怒了袁紹的田豐。
他被囚禁在囚車中,卻沒有將雙手綁起來,能夠自由活動。可時值冬季,天氣寒冷,田豐呆在囚車裡面也不好受。
一路上,士兵打量着田豐,私下裡議論紛紛。
田豐頂撞袁紹的消息在軍中迅速傳遞開來,使得軍中的風氣逐漸轉變。軍中士兵底氣十足,鬥志昂揚,都相信了袁紹一戰而定勝負的話,沒有士兵擔心會失敗。
這樣的變化,讓袁紹更加欣欣然。
袁紹出身大世家,喜歡風光,喜歡被衆人擁簇着。
郭圖、許攸等人的歌功頌德讓袁紹更加的高興,也更加興奮。袁紹信心滿滿,對即將發生的戰鬥充滿了期待,憧憬着勝利的到來。與此同時,在袁紹領兵追殺李儒和賈詡的時候,他連連大勝的消息已經散佈出去了。
消息傳得越遠,袁紹越高興。
他取得勝利,並不希望一個人獨享,而是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他取得了勝利。袁紹的心裡面尤其希望曹操能知道他已經獲得大勝,有了先一步攻下長安的機會。
函谷關外,曹操大軍駐紮的營地中。
營帳內,曹操坐在主位上,下方坐着戲志才、曹仁、曹洪、夏侯淵、夏侯惇、徐晃、樂進等將領。
曹操一甩衣袖,笑說道:“北邊傳來消息說袁紹擊敗李儒和賈詡,連戰連勝,而我們卻滯留在函谷關外,無法前進,到現在也沒有取得半點進展,袁紹知道我們的情況後,屁股撅起來老高,諸位要加把勁兒啊!”
語氣平淡,卻有一絲幽默,最重要的是並沒有羨慕袁紹取得大勝的意思。
下方,衆將聽了後,哈哈大笑。
戲志才笑說道:“主公,王燦用荀攸和郭嘉領兵抵擋我們,又用賈詡和李儒領兵抵禦袁紹。那賈詡名聲不顯,我們不好評判此人,但李儒卻不同,李儒能輔佐董卓奉天子以令不臣,足見其智慧卓越,況且兩人麾下還有徐榮、黃忠等智勇雙全的將領,不可能連戰連敗。”
徐晃接着說道:“主公,戲軍師說得有理,末將認爲袁紹可能中計了。”
夏侯淵面帶愁色,說道:“主公,我們和袁紹同時盟軍,若是袁紹兵敗,對我們也有影響,是否派人去提醒袁紹?”
曹操搖頭一笑,說道:“你們不瞭解袁紹,他現在心中偷着樂呢。”
衆人聞言,露出不解之色,何謂偷着樂?
曹操笑着解釋道:“不管李儒是否用計,但袁紹取得了暫時的勝利,這是事實;反觀我們留在關外,毫無進展,這也是事實。袁紹和我們雖爲盟軍,心中還是想看我的笑話呀,這是我和袁紹之間的爭鬥。”
“若是派人去提醒袁紹,他肯定認爲我嫉妒他取得勝利。”
“其實袁紹佔據冀州,憑藉袁家的身份收攏了原冀州牧韓馥的文臣武將,麾下的人才非常多,肯定有人能看穿李儒的計謀。”
曹操說到這裡,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可惜袁紹性格執拗,喜歡鑽牛角尖,而且他也喜歡聽好話,不喜歡聽忠言逆耳。我估計那廝聽不進勸說,所以袁紹現在肯定趾高氣昂,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樣,不管誰去勸說,都不行的。”
戲志才正色道:“主公,袁紹不聽勸說,難道我們坐視袁紹失敗麼?”
曹操身材不高,身上卻又一股不凡的氣勢。
他伸出右手中指,輕輕的敲打着案桌,眼中閃爍着道道精光,沉聲道:“袁紹兵強馬壯,兵敗一回也沒有多大的影響。我們和袁紹暫時是盟友,但也要爲長遠打算,若是能削弱袁紹的實力,而且又能擊敗王燦,偶爾失敗一次也好,只要袁紹不徹底被擊敗就行。”
曹仁說道:“主公,若是李儒徹底擊敗袁紹,我們怎麼辦?”
曹操淡淡的笑了笑,一臉從容之色,說道:“袁紹麾下有顏良、文丑之勇,冠絕冀州,又有文武雙全的張頜、高覽,還有田豐、許攸、逢紀等智謀之士,不可能被李儒打得一蹶不振,最多是損傷一些士兵罷了,無足輕重。”
曹操的話說得非常肯定,篤定了袁紹雖有小敗,卻不會一敗塗地。
戲志纔等人聞言,並沒有繼續再勸,因爲曹操決定的事情,即使衆將都去勸說,也不可能讓曹操改變主意。
扶風郡,馬騰的老巢。
昔日馬騰領兵殺入長安,把持朝綱,風光一時。
好景不長,王燦和曹操起兵殺到長安,聯手將馬騰擊敗。尤其是王燦將龐德拐去,讓馬騰損失了一員大將。
郡守府,大廳中。
馬騰坐在主位上,旁邊還添了一個坐席,坐着一個身穿青袍的中年人。這中年人四旬開外,頜下三縷長鬚,脣上兩撇八字鬍,嘴脣細薄,眼眸狹長,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眼眸中閃爍着狡黠的眸光,一眼看去,給人一種陰鷙的感覺。
此人名叫韓遂,字文約,涼州金城人,是馬騰的結拜兄弟。
韓遂來到扶風郡,是接到馬騰的邀請纔來的。
大廳下方,左側坐着馬超、馬鐵、馬岱等馬騰的後輩子弟,右側坐着韓遂帶來的將領閻行,此人頗有武力,是韓遂麾下的第一將領。
韓遂看向馬騰,問道:“兄長,此番袁紹、曹操、袁術、呂布合力攻打王燦,你莫非也想橫插一腳?”韓遂知道馬騰被王燦和曹操聯手擊敗,也知道王燦拐走了馬騰麾下的大將龐德,如今袁紹大勝的消息傳開後,馬騰就有了出兵的想法。
一開始,雙方的戰局無法確定。
現在袁紹連戰連勝,只要袁紹獲勝,立刻就能夾擊荀攸和郭嘉,曹操也能獲勝。
馬騰看見這樣的情況後,心中也有了出兵的想法。然而馬騰的實力有些不足,因此將韓遂找來,想得到韓遂的支持。
馬超朗聲道:“叔父,爹爹已經準備出兵,不知叔父是否願意出兵?”
韓遂笑了笑,說道:“袁紹暫時取勝,可局勢不明啊!”
馬騰接着說道:“文約老弟啊,常言道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一旦雙方分出勝負了,我們再出兵,剩下的恐怕只有殘羹冷飯,現在出兵正好可以助他們一臂之力。”
頓了頓,馬騰又說道:“你仔細想想,袁紹在冀州,而曹操在兗州,至於袁術和呂布的轄地則更遠,只有我們兩人挨着益州。你佔據隴西一帶,勢力靠近祁山,而我的勢力靠近漢中,等擊敗王燦後,你可以南下控制沓中、江油、涪城等祁山一帶,進而還可以控制益州西面,而我則可以南下控制漢中一帶,這樣一來,豈不是我們得利麼?”
韓遂捋了捋頜下的鬍鬚,說道:“有袁紹和曹操在,恐怕不易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韓遂心中已經略有鬆動了。
如果說馬騰控制漢中有些困難,可他控制益州西面卻大有可爲,因爲益州西面全是山林,道路難行,只要王燦戰敗,韓遂控制益州西面還是有可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