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箭雨和森嚴的竹槍讓黃巾青壯一陣騷亂,沒了矮壯大漢與魁梧大漢們的壓陣,騷亂瞬間擴大變成潰敗。
一個魁梧大漢看到整齊的隊列與箭雨誤以爲漢軍來襲,朝矮壯大漢大呼:“渠帥,大股官軍來啦!快撤吧!”
矮壯大漢側頭一看上萬黃巾亂民亂做一團朝四方逃散大吃一驚,龐羲瞅準時機一劍朝矮壯大漢的肋下刺去,矮壯大漢咬牙硬受一劍手中的長柄大錘朝龐羲砸去。
龐羲急抽劍回擋,卻被矮壯大漢暴力一擊擊退數步,矮壯大漢趁機跳下塢堡牆,矮壯大漢身邊的魁梧大漢立刻朝龐羲殺去,等龐羲幾劍殺死身前的魁梧大漢,那矮壯大漢混入黃巾亂民中不知去向,龐羲嘆息一聲只能帶人將牆上的黃巾亂民清理乾淨。
上萬黃巾亂民逃走一半,剩餘的都是跑不動的蒼頭婦孺與傷者,蒼頭婦孺被圈在一起,而傷者全部屠戮。
鄒氏塢堡的圍一解鄒任就帶着鄒僑出來,鄒任看到坐在馬上的劉備,眼睛微眯不知想些什麼,快步走到劉備馬下牽住馬繮繩道:“多謝玄德前來相救,任感激不盡也!現堡中已備下薄酒且請玄德一飲。”
雖然讓鄒任牽馬入堡很解氣,可是這未免不是鄒任的捧殺之計,看簡雍與張飛微微色變的臉色就知道鄒任沒那麼好心,劉備從馬上跳下:“鄒公不必客氣,備來相援是看在翼德與翠兒的面上,薄酒備無福享受,還請鄒公將翠兒還吾,備就感激不盡啦!”
鄒任見劉備如此謹慎放開馬繮繩,大度的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何況全族之恩乎?玄德難道還在氣惱那日之事嗎?不肯給任一個報恩的機會嗎?”
劉備冷哼一聲並不爲所動,鄒任見狀又道:“翠兒之前是家母的侍女,自回府後家母就多留她幾日,如果沒有回陸城亭應該還在城中。”
張飛不滿的道:“岳父大人,昨夜飛還在堡中見過翠兒,她何時回的城?”
鄒氏塢堡已被圍了三四天,密密麻麻的黃巾亂民將塢堡圍的水泄不通,鄒翠兒一個不會武弱女子怎麼從萬人中殺出去。
張飛毫不留情的揭穿鄒任的謊言,鄒任微愣對身旁的鄒僑問道:“是嗎?”
鄒僑有些臉紅的點頭:“翠兒姐和祖母一同回的塢堡。”
“吾怎麼不知道?”
鄒任的眼神霎時變得凌厲起來,好像真的不知道一般,鄒僑唯唯諾諾的道:“祖母說不想讓父親大人操心。”
無恥!將一個老人推出來當擋箭牌,劉備無比鄙夷鄒家父子,冷笑道:“人到底在還是不在?”
“在,在。”
鄒氏父子異口同聲的回到,鄒僑更是道:“吾這就去請,這就去請,玄德兄稍待,稍待。”
鄒僑徑自進了鄒氏塢堡,鄒任刻意逢迎,劉備冷面相對,張飛難得別過臉當做什麼都沒看到。
好一會鄒僑出來,不過卻是一個人,劉備臉陰晴不定,甚至想是不是趁機帶兵衝進去,殘破的簡氏塢堡一定擋不住自己的三百弓手外加七百長槍手。
鄒任搶先一步喝問道:“怎麼回事?翠兒呢?”
鄒僑道:“回父親,祖母早在前幾日已收翠兒姐爲幹孫女,此刻聽到玄德兄來接,非說上次沒給翠兒姐一個儀式心甚是愧疚,既然這次玄德兄親來,說什麼也要給他們補辦一個儀式。”
鄒僑邊說邊看劉備的臉色,劉備果然如君郎公說的那樣猶豫不決。
“啊!這樣,玄德,你看呢?”
鄒任臉上頗有驚色不像是預謀,鄒翠兒是自己兩世以來的第一個女人,愛都不至於,不過別樣的情緒倒有。
簡雍聞聽鄒氏父子的提議不停的翻白眼,他這個大舅哥實在不能說什麼?不說鄒翠兒本就是劉備的姬妾,就算不是也不能阻攔否則就會給自己妹妹帶上一頂善妒的名聲。
張飛卻眼前一亮,慫恿道:“玄德兄,飛覺得有必要給翠兒姐一個名分,這樣咱們就是一家人啦!”
咱們就是一家人啦!張飛的一句話讓劉備頗爲意動,別說一個鄒家就是十個鄒家也比不上一個張飛的價值啊!
鄒氏父子在一旁不斷鼓動,張飛也拉了拉簡雍衣袖,簡雍雖然不希望劉備跟鄒氏再起瓜葛,可是天下大亂涿城幾大世家聯合在一起存在下去的希望更大。於是勸阻道:“玄德,太平亂起,當以大局爲重。”
鄒僑見劉備點頭,急忙跑到劉備馬前爲其墜鐙:“玄德兄請上馬。”
“不必啦!”
鄒氏道歉誠意或許足,可劉備卻不能原諒他們,信任一旦破裂就再也無法彌合如除。
“玄德兄,莫非連一個贖罪的機會也不給鄒氏嗎?”
此話若是鄒任說出來,劉備會甩袖而去,可張飛說出來劉備卻不能不給他面子:“好吧!那就委屈伯齊了。”
劉備認鐙上馬,鄒任又扯過馬繮繩,劉備撇撇嘴正想拒絕卻看到簡雍微微搖頭,就在鄒任的牽扯下走進鄒氏塢堡。
鄒氏塢堡內最大的一出宅院內,鄒翠兒正在一個水井旁搓洗着衣服,一盆洗好的一摞溼衣服,一邊還堆着一大堆血跡斑斑的破衣服,水盆鮮紅一片如鮮血一般,看樣子她已經洗了很長時間。
一個肥胖的健婦大步奔來,胸前的兩坨隨之不停的晃動,看到鄒翠兒大聲呼喝,因呼吸急促鄒翠兒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慌張的站起身,侷促的道:“玉姑,我沒有偷懶,這些是剛送來的,你放心晚飯前我一定洗完,不會耽誤夜裡縫衣服的。”
肥胖的玉姑急呼幾口氣,道:“我的小姑奶奶也!你哪裡還用洗衣服,縫衣服啊!快跟我走,老夫人要見你。”
老夫人!原本那個慈祥的老夫人在鄒翠兒的記憶裡已變得陌生,默默一句去洗衣服吧!鄒翠兒就包辦所有人的衣物,一直都是大丫鬟的鄒翠兒哪裡做過這些粗活,當天不僅沒吃上飯還洗到半夜,手都凍的虛腫一大片。玉姑的話讓最近聽慣各種諷刺的鄒翠兒並不放在心上,還以爲她又是在嘲諷自己。
玉姑見鄒翠兒低頭不語,一同自己前些時候嘲諷她的時候,心裡一咯噔,這鄒翠兒可是嬌俏的可人兒,老夫人怎麼可能放任她做粗使丫頭呢?我真是沒腦子。玉姑氣惱扇了自己一個嘴巴,鄒翠兒聞聲擡起頭,玉姑趁機又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翠兒以前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記在心上,您有什麼氣都可以發,說來都怪這張破嘴惹是生非。”
玉姑低三下四的說話加上她自虐的舉動讓鄒翠兒有些疑惑,難道真是老夫人要見自己?可夫君不是已經跟鄒氏鬧掰了嗎?
鄒老夫人見到鄒翠兒又恢復到那個慈祥的老太太,拉住鄒翠兒的手勸慰道:“翠兒這些天你受苦啦!”
“回老夫人話,這些都是當奴婢的該做的,沒有委屈。”
鄒翠兒越是平和,鄒老夫人越和藹:“翠兒,你在我鄒家十幾年,憑良心說鄒家待你如何?”
鄒翠兒被問的一懵,道:“沒有鄒家,就沒有翠兒。”
鄒老夫人滿意的點頭:“那老婦人收你做幹孫女,好嗎?”
這是商量,鄒翠兒猛地擡頭就看到鄒老夫人和藹的目光,面對鄒翠兒的不解,老夫人道:“劉玄德來了,帶來一千青壯來救鄒氏,所以老婦人決定把你送還給劉玄德。”
夫君來了,鄒翠兒嬌軀一震,眼淚不自主的流下來,她所吃的苦終於有了回報。
老夫人見鄒翠兒平靜下來,才緩緩道:“劉玄德非凡人也!日後必定封侯拜相,簡氏是正妻其子日後必定襲劉玄德之爵位,翠兒你呢?年老色衰,你的兒子怎麼辦?”
鄒氏私生子還不如一個管事的兒子活的自在,鄒翠兒深有感觸,看着老夫人道:“翠兒願聽老夫人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