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泰,乃天下名士。
介休郭卻僅僅是介休豪族,在太原與太原王齊名的豪族乃是陽曲郭,陽曲郭家主現爲雁門太守,其父郭全曾爲大司農。
有一段時候,介休郭一直被認爲是陽曲郭的偏支,這讓介休郭的家主郭毅深以爲恥,這也是隻做過郡曹的郭毅投靠劉備的主要原因。
介休郭一定要超越陽曲郭,以後別人想到太原郭時只會想到介休郭,聽到陽曲郭第一念頭就是這莫非是介休郭的偏支。
郭毅由此心裡,都是他那個名傳天下的父親所導致,郭泰,天下八顧之一,太學生領袖。
郭毅身爲其子,自然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把介休郭發展成幷州豪族纔對得起父親,當然這也是左原的功勞。
左原,郭泰的嫡傳門生,年少時曾犯法殺人,後入郭泰門下,爲諸生所排斥,郭泰見狀特意訓示門生。
左原因此感激不盡,照顧郭泰起居,更是陪郭泰度過晚年,郭泰死後,一直是他教育郭毅,介休郭能成爲介休第一豪族,全是左原之功。
晉陽的林宗學院亦是左原一手操持,如今郭毅被劉備委任爲上黨太守,左原本想在晉陽林宗學院養老。
可祝智一心想推翻劉備,這讓左原極爲不滿,祝智與左原同爲郭泰門下,雖久不見面不過卻知彼此。
匈奴人南下的消息一傳來,左原便隨軍南下,並對黃忠獻了誘敵深入之計,這與戲志才之計不謀而合。
於是黃忠表面一日只行三十里,逢城必入,接受何方賄賂,暗地裡派陳到率精銳三千直奔介休。
介休乃郭毅根本之地,而介休郭對劉備的支持不容置疑,因此絕不能有失。
隨陳到到介休的還有左原,左原一到介休,介休郭家頓時有了主心骨,介休長及介休各家族首領隨即拜訪左原。
一夜之間,郝昭手裡的兵力有數百膨脹到數千,甲械、物資用之不盡,這就是世家之力,也是一個世家主心骨的作用。
隨即陳到率三千精銳入城,介休城存兵上萬,匈奴騎兵兵臨城下時,介休城城門已閉,城周圍的村莊不是撤入介休城,就是跑進昭餘澤、躲進界山。
匈奴人勸降的使者被陳到一箭射殺,右賢王怒而進兵反被城頭一番箭雨射退。
右賢王一陣咬牙切齒使手下人搦戰,陳到與郝昭高掛免戰牌。
一路走來,數千匈奴騎兵人吃馬嚼,再加上左原的堅壁清野之計,使得糧食所剩不多。
右賢王醯落對身邊的文士怒道:“先生不是說黃忠乃無能之輩嗎?爲何一個小小的介休都如此棘手?”
那文士不驚反笑:“大王在茲氏數日,介休豈不無援軍到達,因此介休急切難下理所應然。”
“你?”
右賢王聽文士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不僅大怒,須卜骨都侯趕緊爲其解圍道:“右賢王勿怒,不妨聽聽先生怎麼說?”
文士道:“以某之見,完全可以繞過介休,直撲鄔縣、中都兩縣。”
右賢王冷笑:“介休不下,就攻鄔縣、中都,若介休之地尾隨而來與黃忠前後夾擊某怎麼辦?”
文士道:“右賢王還怕與漢軍野戰嗎?再說黃忠尚在祁縣沒動窩,介休的援軍想必都是鄔縣、中都人,右賢王擊鄔縣、中都,二縣之兵豈能不來援救?若來……”
“他們若敢來,正好一戰破之,鄔縣、中都便易破之?”
須卜骨都侯補充道。
“大王英明。”
那文士馬匹拍的好,再說匈奴軍中糧草的確不足,介休進行堅壁清野,若長期攻城,糧草就是一大難題,因此右賢王只能同意。
匈奴人繞過介休直撲鄔縣,介休人鬆了口氣,鄔縣人卻遭了殃,還未來得及撤離的百姓紛紛被匈奴人殺戮,小型塢堡被攻破,就連鄔縣也差點被匈奴人給搶奪下來,幸好各士族派私兵相助才逃過一劫,便是如此各家損失不可謂不小。
鄔縣遭遇,鄔縣長立刻派人通知中都長以及還在祁縣的黃忠,鄔縣差點被破,黃忠不得不出祁縣來戰匈奴,並喊出口號“三日內定全殲匈奴人”。
當然黃忠的口號大家也就是聽聽而已,誰也沒當真,只要他老人家不敗就好了。
匈奴人劫掠鄔縣周圍後,攻鄔縣而不下,只好放棄鄔縣直奔中都。
半路上右賢王聽到黃忠的豪言,冷笑:“三日破我匈奴大軍?真是笑話,兒郎們就讓那黃忠看看,究竟誰全殲誰?”
“喏!”
匈奴在中都同樣劫掠一番便直奔京陵縣,此刻黃忠也趕到京陵
縣,兩軍初次相遇,匈奴人便將黃忠前鋒衝散。
怎奈黃忠兵力多達數萬,又養精蓄銳而來,在黃忠的豪言下士氣高漲大隊纔沒潰散,當日殺到天黑,兩軍各自紮營。
第二日,黃忠親自出營搦戰,連斬匈奴數員大將,漢軍士氣高漲,右賢王見狀只能約來日決戰。
第三日決戰,右賢王不給黃忠單挑的機會,直接衝黃忠本陣,黃忠部皆新兵,初次上戰場,頓時被匈奴的數千騎兵陣勢嚇住,有的士卒乾脆棄兵轉身而逃。
鼓起勇氣的漢軍也不過在匈奴騎兵的攻擊下潰敗,黃忠雖然勇武,可擋不住匈奴人彪悍,最終被親卒擁護着推出戰場,匈奴人大勝。
隨即直撲祁縣,黃忠率殘部與之再次決戰,匈奴又大破黃忠部,黃忠此次僅率百騎離去。
匈奴人攻祁縣不下,只能率軍朝晉陽進攻。
昭餘澤南岸的戰事以黃忠的戰敗而梯次後撤,昭餘澤北岸的匈奴騎兵卻一日千里,根本沒遇到過像樣的攻擊,就連平陶、大陵的官軍都龜縮城內不出,眼睜睜看着匈奴人在城外燒殺搶掠。
昭餘澤內的一艘船上,一員漢軍將領對黃敘道:“司馬,難道咱們就看着匈奴人在咱們的地盤上燒殺搶掠嗎?”
黃敘瞥了他眼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現在還不是消滅匈奴人的時候,且讓他們囂張一段時間吧!早晚有一天某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喏!”
那人雖不甘但軍令如山,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