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新豐之戰尚在醞釀中。
北地郡,先鋒楊秋的部隊率先渡過泥水。
楊秋的族弟楊爍渡過泥水後,發現岸邊並沒有陸城軍冷嘲:“都說陸城軍會用兵?啊呸!連兵半渡可擊之的道理都不懂,看來陸城軍的威名都是被中原那幫農夫吹出來的吧!”
“校尉,還是小心點好,您看是不是先派人探查前方的情況後再去通知主公。”
楊秋一部將道。
楊爍不屑的道:“不必,先去報告大哥帶大軍渡河,別讓陸城軍反應過來就麻煩了。”
“喏!”
楊秋數千大軍依次開過河,楊爍留下一心腹守住渡口,自己親率大軍去五祚亭爭個頭功。
楊秋過河後聽到楊爍的消息點頭:“六弟做的不錯,先拿下五祚亭就算泥陽的陸城軍有反應也能抵擋一會讓吾大軍有過河的時間。”
泥水東岸沒有陸城軍埋伏,楊秋部的渡河速度自然而然就慢了下來,楊秋駐馬一側看着自己的部下陸續過河,想着此番若是攻下泥陽、殺進三輔,必定能再壯大一番,到時候在這涼州他就可以跟韓遂、馬騰鼎足而立,也許能超過也說不定。
楊秋激動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笨重的馬蹄聲,原本還以爲是幻想中的場景。
突然被人晃醒的楊秋才發覺自己竟然睡着,自從得知自己爲先鋒,得硬拼陸城軍時楊秋就沒睡安穩過,陸城軍的大名讓他心有餘悸,一邊罵馬騰、韓遂二人奸詐,一邊做着小心的部署,恐怕中了陸城軍的計。
如今過了河才發現陸城軍沒有埋伏,楊爍還去奪五祚亭,心中的警惕不由自主的放下,放鬆的楊秋竟然假寐一會。
楊秋一醒就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股煙塵蕩起,煙塵中自己的族弟狼狽的朝自己奔來,一邊伏在馬上,一邊搖手大呼着什麼?
楊秋立刻意識到楊爍在五祚亭被人襲擊了,當下喝道:“楊沫何在?”
“某在,”
“爾立刻帶兵去接應老六,無論如何也要抵擋陸城軍一會,給某整軍備戰的機會。”
楊秋也算久經戰場,不會得知楊爍去取五祚亭就全無防備,他還留着一手,楊沫,他的三弟的麾下早已列陣以待。
“喏!”
楊沫雙眼有些嗜血,自從董卓大軍不在西涼後他的大刀早就飢渴,如今老六被打敗足見敵人厲害,正好讓他練練刀。
楊沫大手一揮道:“兒郎們,隨某殺賊去。”
“殺賊,殺賊。”
楊秋乃豪族出身,雖然不通兵事,可跟董卓等官軍廝戰數年,其軍隊已自成章法,甲械跟不上,可隊列跟騎戰卻有自己的風格。
楊沫一馬當先衝向楊爍,道:“老六撐住,某來了。”
楊沫隔着老遠就喊道。
楊爍看着三哥楊沫趕來救援大喜,正想反身殺回去,然而一起身一支厲箭從背後穿出,直透過胸。
楊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穿過胸膛的箭尖,一陣劇痛幾乎撕裂他的意識,楊爍無意識摔下馬,接着被馬拖着衝向楊沫。
“不,老六。”
楊秋六兄弟在常年的混戰中已死三人,只剩他跟楊沫、楊秋,如今楊爍死在此處,楊家就只剩他跟楊秋了,楊沫頓時紅了眼:“殺,給某殺啊!”
楊沫麾下一千騎風捲一般將楊爍的殘兵撞散,接着就看到煙塵中無數甲冑狂卷而來。
禁衛軍,重裝騎兵,胯下戰馬爆發力強卻不能持久,因此于禁只能在五祚亭等楊秋部撞上去。
人馬休息好,才一舉將楊爍殲滅,然後趁機衝向楊秋大部,不過楊秋還有預備軍的確出於禁的意料,原本他還以爲會是一場長途奔襲的演練呢?如今說不得要苦戰一番。
“殺!”
于禁親自高舉着手中的白蠟鐵槍衝向楊沫。
禁衛軍兩波箭雨殺得楊家軍損失兩三百人馬,隨後的標槍雨讓楊家軍更加損失慘重。
楊沫在如此大的損失下徹底失了理智,他一心只想殺了那個看似禁衛軍頭目的將領爲部下報仇。
古代戰場,將領之所以跟士卒裝飾不一樣,是爲了讓士兵們一眼看到自己,將領沒撤大家都得死戰。
而像禁衛軍這樣的精銳部隊卻不用,不說于禁是他們熟悉的人,單說嚴苛的軍律跟對陸城軍的忠心就使得他們下意識的服從命令。因此于禁跟別人的裝束並未太大的不同,或許只有肩上的肩章不同。
面對紅眼殺來的楊沫,于禁如同看一具屍體,只一合於禁就將楊沫挑落馬下。
而幾乎沒穿甲的楊家軍在馬都披甲的禁衛軍跟前碰的頭破血流,禁衛軍如砍瓜切菜般殺透楊沫的部隊。
其實楊沫一死,楊家軍就潰散了,有勇氣再戰的楊家軍不足一百,剩餘的楊家軍被驅趕着朝岸邊的楊家軍大部衝撞而去。
一刻鐘,僅僅一刻鐘而已,在楊秋麾下僅此於自己本部的精騎就被陸城軍擊敗,陸城軍真不愧是大漢僅存的強軍。
楊秋有心想逃,可如今除了自己的本部一千人,其餘兵馬根本沒辦法成建制的頂上去。
楊秋大喝道:“給某殺,殺上去,敢後退皆殺,弓箭手上前掩護。”
在西涼這地方有弓箭手掩護,那相當於現在的炮火掩護,楊秋麾下奮起餘勇嗷嗷的殺向潰兵以及潰兵後面的禁衛軍。
楊秋見狀趁機將自己部下全部登上船,船上的物資還沒卸下的就全都被扔進泥水,這其中包括珍貴的糧草跟攻城器械,逃命要緊,其餘的楊秋已經顧不上了。
數千楊秋部下攻上去,潰散的楊家軍迅速散開,露出後面猙獰的鐵甲猛獸,尤其禁衛軍都有覆面,全身上下除了手就是眼還露在外面,乍一看上去就是怪獸嗎?
接着弓箭手的弓箭射上去除了聽到叮叮的響聲,一點傷害也沒給陸城軍造成傷害。
越是如此越讓楊家軍害怕,越害怕箭矢消耗越多,終於有明白喊道:“射馬。”
然而弓箭手的箭矢已不多,而禁衛軍的弓箭跟標槍卻帶走一波又一波的楊家軍。
兩軍終於交接,楊家軍的刀還沒劈到禁衛軍身上就被挑殺,好不容易近的禁衛軍身前的,刀劈在禁衛軍甲冑上只留下一溜火光,被攻擊的禁衛軍反手抽刀,一刀帶走他的命?
“鬼啊!”
隨着楊家軍在禁衛軍面前一波一波被斬殺,而禁衛軍死傷屈指可數,楊家軍捱不住傷亡再加上楊秋上船逃走終於潰散。
楊秋看着數千大軍在禁衛軍跟前也只不過多撐不足半個時辰,不由慶幸自己的明智,同時對陸城軍的認識又多了一個層次:陸城軍不可硬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