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轟!”
一個火油罐在鄴城城頭炸開,正好在審榮身邊炸開,一個眼疾手快的審氏私兵將審榮撲倒。
審榮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那人嗷嗷的怪叫聲,待審榮被心腹扶起來,就看到將自己撲倒的私兵渾身是火,宛若成了一個火人。
如果不是他將自己撲倒,那這個火人就是自己了。
“校尉小心,快趴下。”
審榮還呆愣於剛纔那人被火燒的慘狀,突然感到一股大力襲來,一下把他死死按在城垛後,接着審榮感受城垛傳來一陣巨響,巨大的晃動將他朝地面上砸去,幸好被老兵一把撈住,他的腦袋纔沒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然而那老兵卻沒有這麼幸運,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疼得那老兵一擠眼,痛苦的表情不言而喻。
“這是什麼攻城器械?”
審榮不是沒經歷過攻城戰,從小時候在塢堡的時候經歷黃巾之亂,還有黑山賊的攻城戰,可都沒有像如今這般強橫。
“校尉,校尉?”
審榮只覺得兩耳嗡嗡響,那士卒只見其張嘴聽聽不見其聲音,好久才漸漸聽到士卒的微弱聲音?
審榮不得不說:“大聲點,我怎麼聽不見了?”
審榮當然不知道這是剛纔巨石跟城牆接觸而發生的巨響產生的作用。
老兵們關心則亂,也忘了這個後遺症。
“校尉,好些沒?”
那士卒問道。
審榮剛想點頭,就看到一個火油罐徑直砸到那人背上。
嘭!轟!
火油罐一碰就碎,火油四濺,火勢瞬間將那士卒籠罩。
由於士卒面向審榮,審榮到沒有被火油濺到,士卒背對着的幾個士卒就沒這麼幸運,紛紛被火油沾染,而後被火燒身。
身上火勢稍小的士卒被同袍用毯子裹住,然後在地上打滾壓滅。
至於那個被火籠罩全身的士卒被一個老士卒一槍捅死。
審榮看着那逐漸被火油燒成灰的士卒久久不語,戰爭真是太殘酷了,雖然死的人沒黃巾之亂那麼多,可死的人慘狀越來越嚴重。
你可以阻止的,你真的可以阻止的。
一個聲音在審榮腦海裡迴盪。
晉軍的投石車攻擊整整半個時辰,接着就是數不清的箭矢沖天而起。
老卒忙喊道:“快,都快趴好,檢查一下自己身邊的弓箭,沒有弓箭的士卒檢查一下身邊的盾牌、刀、橈鉤。”
審榮亦下意識檢查身邊的武器。
“放箭!”
當晉軍大隊在巢車、樓車、蒙車等各種攻城器械以後緩緩朝鄴城進發時,已經習慣晉軍攻城手段的城門司馬大聲喝道。
審榮亦跟着指揮射箭,城下密密麻麻都是晉軍,或者是晉軍攻城器械,根本不用瞄準,因此多年練就的射箭技藝根本用不着。
射箭射到審榮雙臂發麻,晉軍各種攻城器械儼然已到城下,攻城槌在盾車的掩護下到達城門,巨大的包鐵城門在攻城槌的攻擊下搖搖欲墜,可城門卻牢牢擋在晉軍面前。
當晉軍順着巨大的巢車、樓車進入城牆時審榮下意識以爲鄴城已守不了多久,可當袁軍悍不畏死的抵擋,將晉軍逐漸趕下去,有的袁軍甚至抱着晉軍一起摔下城頭時又深深意識到鄴城一時半會兒恐怕還真攻不破。
天色逐漸變黑,十一月的天黑的特別快。
晉軍一共進行了兩波攻擊,然而卻給袁軍造成上千的殺傷,歷來守城一方都是傷亡較小的一方,哪怕以兩倍的傷亡來計算,晉軍這月餘的傷亡恐怕也不下數萬人,然而張飛、張燕、張遼三部加起來也不過六七萬。
可觀今日攻城的張遼部都有一兩萬人,晉軍哪來那麼多的將士,如果說是就地招募的士卒,那晉軍練兵也太厲害了吧!
唯一可解釋的就是晉軍沒有那麼大的傷亡,守城方比攻城方傷亡更大,這讓審榮覺得好不可思議。
“公子,族長有請。”
審榮剛剛吃完一大張胡餅正要喝些熱湯,突然有一穿着乾淨甲冑的士卒上前道。
審榮只瞟了一眼他身上華麗的甲冑,就知道這是在後方工作的人員。
晉軍雖然極渴望攻下鄴城,然而卻沒有對鄴城內進行攻擊,不是張飛不想,而是晉軍對將士思想傳授夠強大,都是大漢子民,他們身爲軍人職責就是保護大漢子民,爲讓天下大漢子民都在晉王統治下無憂無慮的生活,是晉軍士氣高漲的因素之一。
經歷過黃巾之亂,董卓騷亂的北方苦寒之地的士卒更加珍惜劉備帶給他們的太平日子,將更多的人民從軍閥的戰爭的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亦是他們榮譽。
屠城這事不僅不能提高他們的士氣,反而讓他們抵制。
鄴城,審府。
審榮一身是血的進入府邸東側院,族長一支就住在這裡。
族長審武沒有親自來接,而是派其子在門口相迎,其子看到審榮一身血有些皺眉,不過很快適應下來。
審武就沒他兒子那般弱智,毫不避諱的抓住審榮,道:“阿榮啊!做的不錯,這麼快就任柬門校尉,看來袁尚對你信任得很吶!來,來,老夫給你介紹幾位朋友。”
審武說着一把將審榮拉近書房,書房內正有鄴城內幾家著名的士族族長在喝茶,他們看到審榮那一刻瞬間一驚,下意識的要逃。
審武,這老匹夫果然沒安好心。
審武見狀一笑,忙上前安撫道:“諸位莫慌,阿榮不是來抓諸位的,而是跟咱們一起合作的。”
審榮聽完,這才察覺到原來審武早就有心反袁尚,如果不是因爲自己來找審武,恐怕就被審武一塊給賣了。
其中有一個士族長,道:“他審榮乃袁尚的心腹,說他會反袁尚,誰信?”
審榮舉目一望,發現乃張南之從父張明字子謙。
張南跟晉軍作戰而死,這讓張明對晉軍很是恐懼,可晉軍攻略其老家後,並沒有大開殺戒,這讓張明成爲忠誠的投晉派。
“哼,今日是某獨身而來,而不是帶着大軍而來,難道還不足以證明某得誠意嗎?”
審榮看着諸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