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刃口十多公分,除去刀尖和卡在底板下方的部位,剩下的只有八公分的樣子。
這樣一架刨子,只能加工寬度最多八公分的板子。
李君閣翻出平時空閒時候改出來的板子,準備用來試試手。
板子厚度兩公分,直接上去有一定的危險性,不過這也難不倒他。
將板子改成等長,兩邊彈出墨線,去掉多餘的部分,改成方板。
方板每塊有一米長,兩釐米厚,八釐米寬。
然後在方板縱向中心線的兩側,對稱地用鑽頭鑽孔。
將十二塊板子打好孔,用竹釘將它們釘在一起,這就得到一個一米長,二十四釐米寬,八釐米高的大木方。
竹釘的尾部不去掉,待會兒還有用處。
然後開始推動木方,將一米長八釐米寬的那一面刨平。
現在手離刀刃就有了足夠的距離,安全性得到了保證。
刨子相當好使,平時李君閣改板子用的木頭都是乾透的木頭,現在一推過去,一片刨花就從刨刀的槽口飛了出來。
開始還很散亂,後來變成了規矩的兩片。
那是平面上深淺不一的地方都已經被刨平,完整的刨花被中間的木楔子分成了兩半。
記下推動板子的次數,李君閣用竹楔片將板子取下來,把露出的兩釐米竹釘大致削掉,開始推第二塊板子。
速度很快,沒一會,六塊木板都被刨平,手扶在木方一側,指頭離刀口只有四五釐米了。
於是李君閣暫停,將刨好的木板又安裝到沒有刨制的木板後面的竹釘上,這樣手和刨子刀口之間又得到了一個安全距離。
將十片木板的平面刨完,重複剛纔的動作,開始刨制木板的另一個平面。
刨制完畢,李君閣將木板三片三片釘在一起,開始刨制木板的四個側邊。
很快,十張光滑無比的規整木板就加工完畢了。
李君閣又刨出兩根大小一樣的一米長的方木條,將木板放在上面,檢查木板拼合後每塊是否高度一樣。
因爲每塊板子推刀次數差不多,因此也比較標準,有高出一點點的,,那就再次送上刨子刨薄。
直到十片木板擺放在木條上高度完全一致後,李君閣用麻線將木板紮成一個完整的平面,然後將墊底的方木條取出,在一頭的中心位置打孔。
孔打好後,用竹釘將第一塊木板上的孔和這個孔用竹釘串起來,然後用同樣的方法加工另一根木條。
兩根木條穿好,一頭已經固定,另一頭還能轉動。
然後就是調整,將兩根木條調整到平行,第十塊木板的兩個孔洞正對木條中心的時候,透過孔眼再給木條打上孔,穿上竹釘。
剩下的工作就簡單了,將鑽頭順着其餘八塊木頭的孔眼打下去,拿竹釘釘上,一張一米乘以九十六釐米的桌面就誕生了。
只要再做出兩個架子框,用中軸連在一起打開,將桌面放上去,兩個框架的上邊會被擋在桌下兩根木條的內側,這就是一把可以收放的木桌了。
接下來,李君閣將木方從桌面兩頭伸出來的地方用炭筆搭上標記,取下相鄰的木板,將木方鋸整齊。
然後將桌面四角截掉一個小小的等腰三角形,用樹皮砂紙打磨光滑,讓桌面邊角變得圓潤。
然後開始製作桌腿。
等到東西做好,阿音挑着一捆麻團回來了,一看李君閣的戰果都驚呆了:“這……這是怎麼做到的?這個太牛了吧?好漂亮的小桌子!”
李君閣哈哈大笑:“八字還沒一撇呢,這個是實驗刨子用的實驗品,現在證明了刨刀可行,不過就是這幾天得用砍刀來做飯了。”
阿音都高興得找不到北了,都半個多月了,家裡終於出現了第一樣像樣的木工製品,說道:“沒關係沒關係,能換來這樣的好東西,從今往後不用那把小刀都不礙的!”
坐在小桌子面前,一會拿小手摩挲着桌面,一會又低下身子鑽到桌子下面看結構,說道:“二皮,今天中午我們就在這桌子上吃飯怎麼樣?”
李君閣笑道:“不用着急,這只是把木料準備出來了而已,湯水滴上去就會變醜。這桌子還要調膩子,粘合,調漆,上漆,拋光,好多道工序呢!”
阿音說道:“那趕快,吃過飯你就做這些,接下來幾天雜活都歸我,你就負責把這小桌子做出來。”
李君閣說道:“這個還真沒辦法,漆料啥時候幹,得看老天爺的,不過下午做完麻線後,就可以開始調製漆料了。”
中午吃過飯,李君閣讓阿音去午睡,自己去竹林檢查陷阱,搬竹料。
陷阱還沒被動過,搬了四趟竹子,李君閣又去溪邊挑肥泥,順帶將漆料收取回來。
漆料放在坡下,挑着肥泥回來調配營養土,又堆出五個小土包,將種在框子裡邊的幾種香料都移了進去。
種植的時候就有規劃了,香草單獨一行,紫薯單獨一行,以後再有什麼增加,也是單獨一行一行栽種出來。
洗了手,又去翻出兩個椰子來,拿兩個竹圈墊在下面固定好,拿鑽頭鑽出孔來,插上竹管,等阿音起來一起喝。
坐下沒一會,阿音就起來了,兩人一起去做麻線。
阿音續麻的手藝也越來越好了,麻線也越來越細,李君閣不由得說道:“阿音,沒必要,又不是要做出夏布來,粗點省工還解釋。等最後沒需要了,我們再做細布純玩兒。”
阿音吐了吐舌頭:“看到你手藝越來越好,我這也是見賢思齊了。”
李君閣哈哈大笑,說道:“你那帶子還真得做厚點,馬上就有大用。”
阿音說道:“什麼大用?”
李君閣笑而不語。
兩人將這兩天剩下的麻料全都給做成了麻線,然後阿音去織布。
李君閣取來生漆,拿了一根牙籤粘了一點,看了看又颳去一半,對倆鬍子招手:“你們過來。”
倆鬍子不知道李君閣要幹啥,都走了過來。
李君閣將兩人的袖子拉起來,拿牙籤在兩人手腕內側各輕輕劃了一道短短的痕跡,說道:“過敏測試,要是有問題,接下來這幾天就躲遠一點。”
果然,沒一會,小鬍子手腕上就腫起來了一道紅線,大鬍子沒事。
小鬍子一臉怨念,都快癢死了,伸手就要去撓。
李君閣就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般哈哈大笑,說道:“趕緊泡涼水裡去。”
小鬍子趕緊跑去將自己的手泡到涼水桶裡,李君閣又去坡下提來幾個系成一串的螃蟹,笑道:“書上說的,我也不知道有效無效,你自求多福吧……”
將螃蟹砸成漿子,將小鬍子的手從涼水裡撈起來,敷在他的過敏處,這感覺就更難受了。
李君閣說道:“別動啊!就這樣敷着,聽說可以治這個過敏。”
小鬍子看着手腕上白的黃的一堆,又癢又噁心,都快要哭出來了。
將小鬍子帶到遠遠的上風口,都快進林子了,李君閣說道:“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每天跟拍阿音,大鬍子跟着我,不然,哼哼,癢死你!”
將小鬍子丟林子邊,自己優哉遊哉地回來,如果目光能夠有效果,李君閣的後背已經變漏勺了。
趁陽光暴烈,李君閣開始曬漆。
生漆接觸空氣會氧化出一層漆皮,但是李君閣又沒有塑料薄膜,只得曾受這點損失了。
收集了好幾天,勉強有一斤半。
選了個小陶盆,將生漆倒了出來,做了一個類似竹蜻蜓的玩意兒,不過翅膀根木棍是平的,放到阿音旁邊,讓她織布的時候織幾下攪幾下。
然後又去竈臺上取了一塊早上就烘好的石板,墊在陶盆下方,給陶盆加熱。
這項工作需要做三天時間,基本上把阿音栓那裡了。
好在阿音也沒意見,她挺喜歡玩織布機。
李君閣自己開始熬麻子油。
每過一段時間,李君閣就拿起竈臺上的一塊石板去替換掉漆盆底下那塊。
這幾天兩人錘出來的熟麻子粉也不少了,就連圓石盤的圓心位置都下去了四五公分,過了一半多了。
將麻子粉加水攪成麻子糊,放小陶盆裡邊,擱蒸鍋裡蒸了起來。
然後回原始磨盤那裡,將圓石盤子翻過來,開始在另一面拿石錘錘曬乾的木薯粉。
邊錘邊磨邊篩,一下午過後,一缸細細的木薯粉到手,圓石盤子這面也下去了一兩公分,眼看就要穿透了。
李君閣取過鑿子來,開始在圓石盤子上鑿孔,很快在中間通出一個洞來。
然後那帶棱邊的錐形燧石擴孔,慢慢將圓洞擴大。
該做飯了,看着那一筐木薯粉,李君閣對阿音說道:“阿音!今天我們吃小湯圓吧!”
阿音笑道:“隨你了,吃什麼都好。”
取來木薯粉,李君閣搓了個麪糰,將蒸麻子的盆子端出來,那勺子在中間挖出一個坑,然後放入一個編得密密的細竹絲圈子,底部和盆底相接觸,兩邊的麻子醬流回來的時候,將竹絲圈子包圍起來,麻子油開始往圈內析出。
將陶盆放一邊涼着,鍋子換水燒開,然後將木薯粉糰子搓成細條,一點點掐到開水鍋裡。
不一會木薯小丸子浮了起來,李君閣看着小丸子說道:“這個,這個不對呀……”
阿音問道:“什麼不對呀?”
李君閣說道:“這個粉煮出來有點透明,跟糯米粉不太一樣……”
阿音笑道:“能吃就行了唄,這才幾天呀,就講究上了。”
舀起來兩個小丸子嚐了一下,口感倒是跟糯米小湯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