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喧囂。
只這回,擲彈筒真沒有取到以往那般輝煌的戰果。
新宋各軍陣形成長蛇,蜿蜒前行,這的確有效的避免了轟炸。
有不少炮彈都落在空處。
劉子俊等人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新宋麒麟、龍遊兩軍作爲白馬軍中最爲精銳的兩支軍隊,看起來的確要比虎賁、鹿角等軍強上不少。
“盾!”
劉子俊坐在馬上又揮手。
大軍中便有持着盾牌的軍卒走到陣前。
劉子俊等人帶着行女車往軍中隱退。
廝殺在即,他們顯然不可能還將指揮中心設在這軍陣前面。再強的軍隊,指揮中樞若毀,戰鬥力也會大打折扣。
兩軍陣前很快站滿盾牌軍,足足兩排,怕莫得有兩千之衆。
“光!”
等麒麟、龍遊兩軍騎兵離得近些,劉子俊又下達這樣的命令。
旗手拿出金色旗幟,左右俱是搖動兩次。
“光!”
陣前有數聲大喝。
“喝!”
緊接着便是盾牌軍們齊齊吐氣開聲。
這些禁軍將士們面對着前面不計其數的新宋騎兵,腳下卻好似生根般巋然不動。
衆盾牌軍齊齊將盾牌翻轉過去。
一道道刺目陽光照射在盾牌上的銅片上,又形成一道道光束,射在前面塵土飛揚間的新宋騎兵羣中。
饒是那些騎兵以長蛇陣進軍,這剎那也是受到不少影響。
不知多少戰馬馬失前蹄。
隨着一聲聲慘叫,一匹又一匹的戰馬經受不住光束刺目,翻倒下去。馬背上騎士慘呼滾落下馬。
然後,被後面的袍澤踩踏而過。
這大概也是出乎那新宋軍主帥的意料。
畢竟,趙洞庭雖發明這反光盾牌,但以前宋軍很少使用這種需要天時配合的戰術。
也只有在這樣炎熱的夏日,且正好是太陽稍微偏西之時,這樣的戰術才能發揮出不容忽視的威力。
新宋中軍陣中。
不斷有斥候跑到某輛有蓋的車輦前,稟報着戰況。
“哼!”
車上坐着個老頭。
他穿着青袍,頭髮只是以布條隨意束起。此時雖是在大戰,但在他面前案桌上,仍是擺着個棋盤。
是殘局。
聽得斥候彙報說宋軍中有道道光束射出時,這老頭嘴裡發出輕輕哼聲。
然後他淡淡道:“無妨,繼續擂鼓。”
說完眼神便又向着夔州府城頭上瞧去。
斥候和傳令兵同時跑開。
夔州府城頭上空,震天軍上千熱氣球逼近。
已然有沖天炮震響。
只夔州府守備軍區中沖天炮共計不過五十架,面對這麼多的新宋熱氣球自是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空中有熱氣球墜落,只更多的熱氣球仍舊如黑雲壓城般逼近。
穿着文官官袍站在城頭上的趙與珞眉頭緊鎖。
面對這來勢洶洶的新宋軍,天雄、天捷兩軍又被擋在城外,他現在的確覺得很是棘手。
“趙大人,若是就這般下去,咱們怕是擋不住這新宋的熱氣球啊……”
他旁邊有穿着甲冑的將領開口。
趙與珞只是看向西側荒野,道:“那劉軍長你覺得該如何是好?”
這姓劉軍長名爲劉子武,乃是夔州府內守軍軍長。眼下,只有他還在趙與珞旁側。
劉子武沉吟道:“時下我麾下守軍和童軍長的大軍多數都壓在這西側城頭,若是沖天炮和熱氣球擋不住這些新宋的熱氣球,到時候怕是跑都來不及,萬餘大軍將會被籠罩在新宋軍的轟天雷之下。我以爲,咱們棄守城牆更爲合適。”
趙與珞微微皺眉,“這……再等等看吧!”
在城外西側天雄、天捷兩軍中俱有差不多兩百熱氣球升空。
這當然是劉子俊、肖玉林看到震天軍攻城頭以後下達的命令。
雖他們此時面對着麒麟、龍遊兩軍數萬之衆,但還是選擇讓飛天營馳援城頭。
顯然他們也知道光憑夔州府守備軍區和守軍,想要抵擋這麼多熱氣球,肯定不是容易的事情。
趙與珞緩緩又道:“只需堅持到城外援軍熱氣球過來,我們便可能支撐到劉子俊、肖玉林兩位軍長率着大軍衝到城內。到時候,有兩軍中的沖天炮鎮守城牆,想來新宋再多熱氣球也是無用。”
“可……”
劉子武皺眉道:“天雄、天捷兩軍能夠輕易衝得進來麼?”
此刻,在夔州府城頭下,可是蔓延無盡的新宋軍。
看起來,光憑天雄、天捷兩軍此時不到兩萬之數。想要直穿新宋大軍,衝到城內,的確不太可能。
趙與珞也是臉色凝重,但嘴裡還是說道:“本官相信天雄、天捷兩支禁軍的實力。”
戰事算是徹底的爆發了。
隨着時間的流逝,城外麒麟、龍遊兩軍雖被反光盾牌阻礙,但還是離着天雄、天捷兩軍越來越近。
有密集槍聲響起。
盾牌軍後的神龍銃手們開了槍。
新宋軍前自是又有不少騎兵落馬。
只是他們蛇形陣不僅僅能有效避開轟炸,同時,也有着剋制神龍銃的效果。
畢竟神龍銃不能隔山打牛。
劉子俊、肖玉林等人在軍中用望遠鏡觀察,臉色仍是不好看。
特別是看到那城頭不計其數的新宋熱氣球,便是連他們也不得不爲城頭上的守軍們捏把汗。
肖玉林道:“劉軍長,新宋軍中熱氣球如此之多,縱是有我們飛天營相助,夔州守備軍的袍澤們怕是難以應對啊……”
劉子俊臉色凝重點頭,“只可惜現在咱們軍中的沖天炮不在城內。”
說着,他眼中有精光劃過,“要不,咱們派遣精兵帶着沖天炮先行衝殺到城內去?”
“不容易。”
肖玉林道:“這些新宋的熱氣球怕是都不會讓我們的飛天營熱氣球近城。地面上的部隊,又怎會那般輕易讓我們突圍?”
他瞧了瞧前頭,“我們各個禁軍之中都不過百架沖天炮而已,若是在突圍途中遭遇不測。我們兩人可就再沒法對付這些新宋軍的熱氣球了。”
這讓劉子俊眉頭皺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