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斥候背上有插着小三角形狀的廬州守備軍軍旗。
這是廬州守備軍軍中的斥候。
“報!”
“報!”
“報!”
他一路喊着,持着令旗跑向文起。途中不斷地打出旗語,那些崗哨這纔沒有阻攔。
文起作爲軍中總都統,不是誰想接近就能接近的。這樣的旗語放行制度,能夠極大程度杜絕元軍細作裝作斥候刺殺軍中將領。
“稟將軍!”
到文起面前,斥候單膝跪倒在地上,道:“我軍已經成功拿下軍火庫!原地待命!”
“好!”
文起又嗖的站起身來,笑道:“好啊!這真是太及時了!”
他旁邊的將領們也都是露出笑容來。
廬州守備軍能夠在這個時候將軍火庫給拿下來,真是給他們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感覺。
“你們還有多少將士?可有數?”文起忙又問道。
斥候答道:“陣亡大概三五百之數,再除去受傷的,現在能夠上陣殺敵的必不少於千人。”
“嗯……”
文起輕輕點頭,又道:“你即刻回去告訴你們總都統,讓他們立刻率軍趕來這內城軍營,和我軍合力破開這裡。”
“是!”
斥候拱手,起身持着令旗飛快向外面跑去。
文起的神色輕鬆不少,對旁邊一將領道:“如今有瀘州守備軍千餘人,這內城軍營裡的元賊雖然都是精銳,不太好對付,但咱們應該也能拿下他們吧?”
這將領笑道:“論打仗咱們怕過誰去?雖是元賊精銳,卻也沒長翅膀,就算長了翅膀,老子們也能給他打下來。”
文起呵呵一笑,又沿着牆角坐下。
接下來就只等臨安府守備軍和廬州守備軍趕來了。
府衙西側。
那從內城軍營出來的兩千元軍離着府衙越來越近。他們持着火把,雖是行進得“小心翼翼”,但動靜當然還是不小。
這可是足足兩千人,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的。
一路上都沒有看到宋軍,讓這股元軍心裡也是有些犯嘀咕。完全摸不準宋軍的虛實了。
看起來宋軍的兵力好像是拙荊見肘似的,槍聲響了大半夜了,也仍然沒多密集。
可按理說,宋軍絕對不止這麼點兒兵力纔是。他們在宋城盤踞有祥龍、建康兩個軍區,再有飛龍、飛天兩支號稱大宋最精銳的軍隊,少說都有十數萬人,不應該只這點陣仗。
這到底是弄什麼把戲?
只率領這股元軍的將領心中有這個疑惑難解,此時也顧不得這些。府衙始終沒有命令傳達下來,他必須得去探探虛實。
卯時已經到了。
這意味着離天明時分已經很近很近了。
這股元軍離着府衙西門僅剩不到一公里。
到這裡他們也漸漸放鬆警惕。因爲距離府衙只剩這麼點兒距離,宋軍埋伏在這裡的可能性已經不太大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已經有人盯上他們。
是負責守在府衙西側的武鼎堂劉供奉。
以劉供奉的境界,當然能夠遠遠察覺到這些元軍的蹤跡。到這會兒,甚至已經將元軍的數量都大概估算出來。
他和付供奉都呆在建康軍區已經有數年的時間,常常和軍中的高階將領打交道。將領們向他們討教武學,他們偶爾也會從將領們嘴裡聽到些專業的軍事知識。如何以火把數量、間隙來大致判斷敵軍數量,這並不是特別難的事情。
當然如果敵人特意在這上面做手腳,那就又是不同的情況了。
在收回目光後,劉供奉沒有遲疑,直接向着府衙方向靠近,然後釋放出了自己的意境。
意境極盡神妙。籠罩之下,常人難逃被攝住心神的下場,而在意境之外,尋常人卻又根本察覺不出意境的存在。
只有同樣領悟有意境的高手,才能感知到那種彷彿能讓風起雲涌的滔天氣息。
劉供奉這是在以意境通知後無憂等人。應對元軍突然趕到的情況,他也顧不得府衙內還有沒有元軍高手。
再者之前元軍綠林營那些傢伙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施展意境交鋒了。府衙裡面的那些人,肯定早就知道自己這些人在外面。
意境只是稍縱即逝。
但後無憂還是很快出現在這裡。
他在屋檐上以極快的速度掠過,然後落到地上,到劉供奉的面前。
緊隨其後,又有人趕到。正是之前斬殺巴根的棲霞宮副宮主司興渠。
他斬殺巴根以後也趕到這裡,感應到意境就掠了過來。
纔剛到,他和後無憂便就看到那股正在向着這裡行進的元軍。
後無憂並沒太將這些元軍放在眼裡,笑着對劉供奉道:“劉供奉,要不要先去問問文總都統的意思?”
劉供奉也笑,搖搖頭道:“文總都統讓我們遇着進出府衙的人皆殺之,既然沒有派人來傳信,我想不必去找他了。”
“那這便動手?”
後無憂點點頭道。
劉供奉也點頭。
然後三人便都掠上屋頂,向着那股元軍掠去。
他們的目標實在是太小,距離元軍僅剩數十米遠時,元軍竟然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後無憂忽的掠到劉供奉身邊,笑道:“劉供奉不如且先歇息歇息?”
劉供奉微怔,隨即帶着些微苦笑道:“那在下就看兩位宮主施展絕技了。”
他心裡還真有點兒複雜。
怎麼說他也是真武境的高手,但有後無憂還有司興渠在這,區區兩千元軍,似乎真沒需要他發揮的地方。
而且對付現今擁有遠程火器的軍隊,擅長箭術的棲霞宮也的確是較之尋常高手要更具優勢些。
後無憂和司興渠都停下腳步,身姿筆挺的站在屋頂上。只夜色裡,街道上那些元軍顯然是瞧不見他們的。
黎明前的黑暗格外深處。
這注定這股元軍會要陷入被動。但凡他們再晚些出營,等到稍有光亮的時候過來,都不至於如此。
瞧着那蔓延的火把,後無憂、司興渠兩人都從背後將長弓取了下來。
棲霞宮的制弓技藝有獨特傳承,說是天下之最都不爲過。造型古樸,也威力、質地都非同尋常。
接下來的場面,便好似忽有雷雨現。